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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

「是我敗了。」

在天狗忍者的武士刀落在他脖子上之前，海登趕緊先從土裡把腦袋重新拔|出|來，手中青銅權杖伴隨咒語迅速點出：「虺虺其雷（fulgur）！」

「武士盛衰本就時運宿命，死時也應如凋零之花般瀟洒壯烈。有死之榮，無生之辱！豈有轉投他主的道理？」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加令人絕望的嗎？

而化妝，之前已經說過了，是一種自古以來的，令人「變強」的魔法。

難道海登就要這樣死掉了嗎？他的戰鬥要就此結束了嗎！？

不僅如此，海登身上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翡翠光輝，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忍者啊，莫怪我卑鄙！」

「你儘管隨意準備，隨意出招吧，在下自當奉陪。」

說真的，這該怎麼打？

……那麼非自然人類的身體呢？

所以他一邊用手指輕撫他青銅權杖上的符文，一邊念出咒語：

所以現在海登就有時間慢慢準備了。

只可惜在面對一個能用武士刀劈開閃電的天狗忍者時，這似乎並不是很有用。如果天狗忍者真把海登細細切做臊子，不見半點肥的在上面，他還是得死。

海登僅憑一己之力肯定打不贏這個忍者。一個千錘百鍊的成年空手道家，就算讓一個小學生隨心所欲地出招也不會輸。所以她才會這麼有餘裕。這是強者對弱者的餘裕。

所以哪怕你比對方強三倍，也絕對絕對，不應該任由一個巫師拿著一堆東西，在你面前讀條三分鐘。

她身高不過一米五，卻完全不怕三米高的大狼人。畢竟兩者之間的戰鬥力差距仍然極大。就算變成了狼人，海登也不過就是從蝸牛變成烏龜，仍然跑不贏兔子。能夠投擲音速手裡劍打爆裝甲車的忍者，到底為什麼要擔心狼人？

所以海登現在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

「全力防禦！」

海登本來還想趁她走近偷襲呢，難道連這樣都做不到？

在接觸地面的千分之一秒前，天狗忍者鬆開關節技，自己輕巧地跳走。只有海登的腦袋像是砸烏龍麵團一樣，被狠狠轟入大地！連地面都承受不住這樣的重擊，被直接砸出炮彈坑般的痕迹，揚起了土沙！

「如果把這些供應營地的妖精和自然能量給我自己用，效果就不會受你影響了。但我的身體沒法承受那麼大的www.hetubook.com.com能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即便那是朽木幻花，死前也當轟轟烈烈一戰！彼此都不要做出辱沒名聲之舉！」

趁天狗忍者擺著迎戰姿勢等他，他右手拿劍，左手從腰帶上取出了一瓶翠綠色的魔葯。

「那就讓在下為你介錯吧。」

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海登就繼續說到：

完全沒有幫助！

剛剛他被天狗忍者繞后踢飛飯綱落的整個過程，海登甚至連詠唱「ventus」這一個詞來變成風逃走的機會都沒有，被踢飛之前來不及，被扣住之後就沒法變了。

他舉起手說，

「毛茸茸的狼穿過森林與山谷。所有長角的家畜，都在它的利牙之下！」

就算你這麼說，你又不是武士……正常人大概都會這樣吐槽海登才對。

而此時此刻，如果海登敢施展任何咒語又臭又長的古代魔法，肯定連一個詞都念不完。就算真的變成風，天狗忍者怕不是也能用音速追上來把他砍死。

如果不靠外力或卑鄙，這種戰鬥海登絕不可能贏得了！

據說人在死前腦海中會出現走馬燈，是因為想在生死危機關頭，從過往的經歷記憶中趕緊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個說法其實挺可疑的，不過海登腦海里，現在確實有許多思考像走馬燈一般不斷轉動。

聽這口氣，她恐怕是把海登誤會成孔雀明王麾下的員工了。

那麼，海登在半空中走馬燈一般思考了這麼多，對於他現在的境況，究竟有什麼幫助呢？

所以事到如今，做好了一切的準備，雙方眼看著就要開打的時候，海登才終於開口說：

此時此刻，海登那已經變成狼人的身體進一步發生了變化。幾乎要突破毛皮的虯結肌肉互相拉扯著拚命向外膨脹，血管如同生長的樹根一般在他皮膚下蜿蜒伸展。滿月之光注入這白狼人的身體，結界的大地能量又從他的雙腿中源源不斷湧進來，讓他拔高，迅速拔高——還不到一秒，他的身體就已經拔高到足足十米！展開身軀，挺起胸膛，浩瀚的力量正在他的身體里升騰！

海登乖乖低下了頭。

這力量可真是太棒啦！

說白了，這應該是一種很強大的次元跳躍型神通。巧妙運用之下，天狗忍者能飛出對她效果不好的伏魔陣，瞬間飛到海和圖書登身後，把他踢飛到空中，顯然並非難事。

為什麼忍者可以用武士刀劈閃電啊！？

然而海登的準備還沒結束。

半魔化，或許只有三到四分之一魔化的妖精、精魂——應該是這一類的東西。

不錯吧？

海登剛剛在結界外面直接引導那麼多的能量施法，就差點給整自爆。自然人類的身體不適合承受那麼多的自然能量。

「面對必死之戰不畏懼亦不背叛，此番忠勇實在難得！」

他聽得見天狗忍者開始加速的心跳聲，聽得見營地里永不止歇的風以及植物花草的沙沙聲。他開嘴露出無聲的笑容，舌頭舔了舔滿嘴利牙的尖端。自然掠食者的饑渴正在他體內奔流！

「既然如此，就請投降吧。」

事到如今，海登反而更加冷靜下來。他把脖子扭動一下，再生好錯位的骨骼，如此一來便毫髮無傷，只不過身上沾了點灰。

而海登的腦袋則是像插秧一樣被砸進地里，身體也一動不動了。

所以海登開口說，一臉嚴肅，

這過於魔幻的景象終於讓海登徹底明白過來——這就是強者的餘裕。

如果海登還想要贏，他就必須變點奇怪的花樣出來。

權杖的頂端立刻噴出耀眼的白焰光劍。

他配得上同伴們這樣的信任嗎？

等到被萬無一失的關節技牢牢拘束，從天上往下砸的時候，才想著通過原理來破解招式，再怎麼說也太晚了點吧？

據說天狗有長長的鼻子就是因為它們十分傲慢。這天狗忍者果然也很喜歡聽這話。

如今海登高舉權杖，伸手求火，元素便給了他回應，化作火焰光劍從杖頭迸出。

「你剛剛說，月光守護已經完全無效，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同樣地，源於地土的能量對你效果很差。不過這也是僅限於以你為目標使用的情況。」

因此海登的身體立刻變化起來。他黑色的眼睛冒出紅光，骨骼膨脹，血肉增生，每一寸皮膚都冒出雪白的濃毛，手則蜷曲成爪子。絕大多數變狼巫術變成的狼人身高止於兩米，但海登的身軀現在遠遠超越了這個數值。

「營地里的狀況就讓海登他們去解決！他們一定有辦法解決！我們只要釘住外面的敵軍就好！」

於是天狗忍者終於反應過來。

為什麼他沒有受傷？

「您在凡人之中也算是優秀的施法者。像您這樣的和*圖*書人才，即使想要轉投其他天神，也一定是不缺職位的。」

「月啊月，白銀的滿月！融化槍彈，鈍化小刀，擊碎帶結的木杖，令禽獸、蟲魚甚至人類，全都心懷戰慄恐懼！讓他們無法捕捉雪白的狼，無從剝取它溫暖的毛皮！」

這話頓時讓天狗忍者愣住了：他說這個幹啥？

伴隨著勇猛的戰士咆哮，他們朝魔鬼的隊伍衝去。艾力克尤其沖在最前方，寒鐵戰錘劃出弧線，砸向魔鬼隊伍的指揮官。

白熱的閃電立刻從權杖頂端飛射而出，直朝天狗忍者的頭顱刺去，將她打——

海登看不見天狗面具底下的臉，但想必她現在應該是挺愉快的。

基本上就是赤紅色的臉，長長的大鼻子，烏鴉的翅膀，拿著扇子，穿著只有一齒的木屐，以及類似僧侶的衣服……

切莫忘記，海登這柄青銅權杖本來是他用來強化火與風之法術的法器，這兩個屬性也是他較為偏愛的元素。他好久沒用這柄權杖朝人丟火球，純粹是因為安潔拉的輸出比他強太多了。

這種誤會有好有壞，但無論如何，至少海登現在可以利用它一把。

海登卻沒有喝葯。他將手中的這瓶魔葯——這瓶男用香水，朝著他自己噴了幾下，並且高聲詠唱：

俄羅斯傭兵還癱在地上慢慢再生，小花仙們全部嚇得動彈不得，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她解除這個營地的防護結界了。

這天狗忍者有點憨啊——不過她大概也不是真憨，只是很有自信而已。她是戰鬥力遠勝過海登的強者，雙方的強度差別就像成年空手道家vs小學生一樣絕望。

只要天狗忍者願意，她隨時都可以一刀將海登砍倒。

……而且，還居住在山野深林里。

當然是靠著安潔拉的力量苟命。

「令人驚訝。挨了一記【飯綱落】竟然未死。」

至於天狗忍者剛剛踏出一步，逃出伏魔陣的那個招式，海登反倒有所耳聞。聽說日本古代的山中修行者，擁有類似「神足通」的奧義，能夠穿著只有一齒的鐵屐御氣而行，遨遊于天，踏出一步就能從平地破空飛上富士山。

並沒有將她打中。

別說那些咒語大部分又臭又長的古代魔法，就連只需要一個詞的現代化法術，在這種距離面對天狗忍者時，仍舊是太慢了。

傭兵們紛紛點頭，全都同意。

三米高的白色巨狼和圖書，一爪持劍，雙足而立，屹立於大地之上。

比你快得多，你念一句咒語的時間，她就能把你捅死五十次的敵人，到底該怎麼打？況且這忍者的手裡劍也不弱。中短距離戰鬥，海登肯定都討不了好，然而他們現在距離卻只有十米。海登的任何舉動，無論是移動、施法甚至防禦，都有可能引發忍者的藉機攻擊。

天狗忍者將海登踢飛到空中，從高空往下砸的時候，海登腦子裡還在思考著這些東西。

他們全然信任海登與安潔拉的能力，卻不知道海登如今正面臨什麼樣的窘境。

營地結界之外，如今還在放哨的艾力克以及那十個傭兵，已經看到十幾個新的魔鬼們同時傳送過來。它們大部分都是和剛才一樣的中階寒冰魔鬼。、

他對於極東日本的古老信仰幾乎沒什麼了解。不過人總有辦法從現象反推原理的嘛。

千鈞一髮之際，艾力克反而極其冷靜與果斷，

她將武士刀舉過頭頂，擺出迎戰的姿勢。那是一刀兩斷，意指敵方首級的架勢。

然而天狗忍者聞言，卻居然沒有提出異議，反倒是對海登肅然起敬。

「天狗·忍者，您的空手道果然厲害，我甘拜下風。」

但那可是閃電啊！

當然有啦！

就像是將突然飛向自己的槍彈斬斷，天狗忍者揮刀一砍，輕描淡寫地把閃電給劈開了。劈完閃電之後，她也沒有繼續進攻，反而饒有興緻地看著海登要繼續怎麼鬧騰。

介錯，也就是用刀子砍下腦袋！這忍者實在是太可怕，太強大了！即使海登癱在坑裡裝死，她也仍然敏銳地察覺到他其實還活著！

當然不行啊！

一個月前，卡蓮曾經和海登討論建議過，如何把他用安潔拉氣息製作出來的油膏改造成浸泡油，如此一來就能讓效果增強而且持續二十四個小時。海登聽了當然是佩服至極，然後就趕緊回家照做了。

說到日本的天狗，大家會想到什麼呢？

忍者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決死一戰前嗑點葯也沒什麼不對。況且嗑藥又能怎麼樣？嗑藥就能把海登強化到足夠打贏她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秉畀炎火（ignis），光刃出鞘（lucisgladius）！」

但已經來不及了。

海登並不知道其他忍者是什麼樣子的，但至少眼前這個天狗忍者強的要命。她擁有類https://m.hetubook.com.com似縮地仙術的神通和劍劈閃電的速度。不過十米遠的距離，她飛躍過來砍掉海登的腦袋怕是連半秒都不要。

艾力克馬上聯絡結界里的海登，卻如石牛入海般毫無回應。他又不傻，立刻意識到——結界裏面肯定也出狀況了！

結果現在的海登就得到了如同少年戰鬥漫畫主角般的身體——凡是打擊、碰撞或摔砸這類不使用利刃，沒有切割劈刺的物理衝擊，對海登幾乎都已經沒有用了。就算被大卡車撞飛出去，他也可以馬上從地上跳起來，拍拍灰便毫髮無傷！就算被敵人打飛出去，砸穿幾層牆壁和樓板，他也可以迅速複原！

這個寶貴的荒原營地，就要被萬惡的資本家所指使的魔鬼們，給攻打下來啦！

海登既然敢嗶嗶這些話，就意味著他當然已經把整個操作都做完了。他才不會傻到拿著開關不趕緊按下去，先和敵人廢話。他永遠都是先按下開關，再廢話拖延時間的。

何等殘忍的絕招啊！這就是輕易超越物理學常識的忍者戰鬥嗎！？

這是海登從沃爾科夫家族那邊搶來的，古典變狼巫術的咒語。

這整個「拔劍」的過程，天狗忍者都沒有阻攔。因為這是光劍嘛！誰不喜歡光劍呢？倒不如說，看到海登要變出把光劍來打，她反而還高興呢！

天狗忍者望著海登變形，不但毫無畏懼，反而饒有興趣：「持有獸之因子的魔戰士揮舞熾焰光劍，這就是你的全力？」

至於他手裡的男性香水——香水這種東西，當然算是一種化妝品啦！

至少天狗忍者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這名氣不小的灰袍巫師實在不行。只不過，姑且不算是個廢物吧，至少能埃她一招。

天狗忍者轉向海登倒栽在地里的身體，重新拔出武士刀，

所以，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

意識到自己被騙的天狗忍者連忙揮刀斬向海登的脖頸——但海登的視線已經變得既敏銳又清晰，甚至足以跟上天狗忍者的動態視力！武士刀加身之前，他早已舉起右爪光劍，揮劍彈開攻擊！

這天狗忍者確實有些許魔鬼的能量氣息，但海登的伏魔陣對她的效果很差。換句話說，她恐怕實際上就不是魔鬼，而是某種沾染了魔性，本質上與自然山林密切相關，甚至與自然連為一體的存在。故而她才能破解具有破邪屬性，而且能量來自大地的伏魔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