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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向通往銀白色半球的隔離門，伸手就要破解。然而還沒等阿姆碰到門，那門就自己先打開了。

他轉頭看了看隔離牆裡面正在發生的事情，看了看正在搬運軍用物資的游擊隊員，立刻就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麼——阿姆駭入隔離牆的時候把外圍區域的警報系統都關掉了，銀白色半球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啥事。不過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半球體和隔離牆之間擺滿了各種箱子、板條箱和架子，有一些明顯是從其它地方運過來的軍用補給，武器、衣物、醫療用品等等。對游擊隊和地下基地來說，這些都是十分寶貴，甚至價值與生命相襯的資源。幾千條人命的存續系掛於它們之上。

阿姆的法術像沖馬桶一樣，把它們衝到天知道啥時候的未來時空里去了。考慮到地球公轉，恐怕會直接飛進宇宙空間。

陶德笑到一半，神色恢復平靜和嚴肅，

「請容許我們離開，我會賠償已經造成的損害，並且避免給主神造成更多的損失。」

既然如此，她也只好搖了搖頭，轉身走掉，繼續去攻陷秘密基地。陶德聳聳肩，也回去繼續指揮他的游擊隊員。

陶德點了點頭：「哇，聽起來真不錯呢，但你還是要和我們二八分成。這保護費好像有點高？」

阿姆自己都不知道，但她只想到可以這樣說。

草，這條件誰他媽會跟你「合作」？

古斯塔夫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是他！」

所以阿姆希望讓游擊隊和地下基地都欠她錢。這是資本魔法的世界，只要你欠一個神的錢，她就會對你有某些權力……可惜陶德不上這個鉤。

她轟殺這些次等神族如同殺雞。而這些次等神族殺凡人的效率，哎呀，大家都是知道的，也就比殺雞難一點而已。

既然陶德拒絕她的提議，阿姆也就只能期待可以從核心區域撈點大寶貝出來。

隔離牆的區域已經被攻下，但前面那個碗型倒扣的銀白色半球，才是這次冒和*圖*書險行動真正的大寶箱！

他是個三米高的巨人，穿著漆黑髮亮的戰甲，由相連的光滑黑曜石片組成，關節處既沒有皮革，也沒有鎖鏈，只有一組組細小的黑曜石無比精準、極盡繁瑣地契合，形成繁複的花紋。這是南美的戰爭神明才能穿的盔甲。

而且這裏還有一個人認識他，哪怕這個人只見過他半次——古斯塔夫本來正在幫其他游擊隊員的忙。但是小戰神才剛從門裡走出來，就被古斯塔夫看見了。

阿姆滿不在乎地揮揮手，

無怪乎一些游擊隊員現在停下手邊的工作，轉頭看阿姆戰鬥。他們的眼神有些遲疑，有的嚴肅，有些既敬畏又崇拜。因為她有力量，而且還使用力量幫助他們。

「嘿，誰讓你們溜進來的？」

但他看著阿姆，又笑著說：「可是你至少有能力入侵隔離牆的系統，所以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像你這樣有能力和膽氣自己在外面搶劫其他神的小神現在已經很稀罕了。而且因為你至少還是個神，所以有些地方比魔鬼更好用。」

小戰神笑了。他看了阿姆一眼，但沒有認出她。海登在她身上施展的偽裝法術確實厲害。

凡人戰士可能會在這種情況下驚駭，但不死生物基本不會恐懼。剩下的戰屍仍然向阿姆攻去。它們不只是力大無窮的殭屍，還被煙霧鏡公司裝載了各種各樣的戰鬥功能。此時此刻它們就拿出了其中一種功能，從它們背上每人伸出十根植入的生化觸手，每個觸手都抓著一把武器，刀劍槍戟都往阿姆殺過去。

不對，她不應該扯這個。

但陶德不上鉤，不表示其他游擊隊員也完全不會上鉤。

小戰神咧開嘴，

但很多時候不是所有時候，大部分不是全部。

不，它是變成了火焰。它在眨眼之間被變化成火焰，包圍著依絲阿姆的手，火焰勾勒出勥屍張口仰天嚎叫的輪廓。阿姆用時間法術把它的物質瞬間加速很多很多倍，www.hetubook.com.com讓它直接燃燒起來。有一瞬間，它爆發出的火光比太陽還要燦爛，火焰畫出的形貌出奇絢麗。

「如何？」所以她走回來，向陶德挑起眉，「不需要失去任何部下，就可以奪走公司的資源，這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所以陶德一揮手，游擊隊員們就開始挑選重點而搬運之。

依絲阿姆終於皺起眉：「今天我幫你們攻下這個基地。如果米克特提卡希瓦沒贏，明天你們就可能會遇到別的麻煩。到時候你們可打不過神族。哪怕是最弱的神族也能殺你們十倍數量的人。沒有力量就不會有真正的自由。為了實際上並不存在的自由就拒絕我的條件，不是個好主意吧？」

所以果不其然，小戰神搖搖頭：「你們沒能力給主神造成更多損失。外面的隔離牆只是怎樣都好的東西，我背後的球體是小神打不開的。」

很好，阿姆和米克特都很喜歡這個，於是她直接說：「你們是凡人，沒有任何神力的庇佑，和公司神族作戰便會慘死慘敗；我是神明，現在卻沒有資產，沒有追隨者，只有可以庇佑你們的力量——所以，為什麼不讓我當你們的守護神呢？你應該看得出來，其實我一開始想的就是這個。」

拿什麼賠？

阿姆也看得見他們的眼神——而且感覺很爽！自從被海登激活以來，她從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清醒鮮活。沒有崇拜者怎麼算是神呢？

陶德又點點頭：「聽起來不錯，只不過等哪天你需要用錢，判斷有什麼正合適的投資機會，你就會拿著合同契約來和我們要。如果拿不出，你就會命令我們替你做事償還。你給我們的新魔法，你想要關掉也可以隨時關掉——小姐，我們又不是第一天和資本神打交道。」

但是阿姆冷淡地轉身，指尖在生化觸手上輕輕一拂。所有生化觸手立刻像是得到新的生命一樣，反過來把戰屍們一個個捆得五花大綁、結結實m.hetubook.com.com實。

「名義上的而已。」

「很簡單。今後我會告訴你要去襲擊哪個戒備空虛的設施。這樣你就不會再撞到惹不起的麻煩，還可以在行動中得到安全保障。」

阿姆臉色慘白，但是一句話也沒說。

這話實在讓阿姆有些吃驚。

「我又不是舊神，不會和你們要祭品的。名義上，你們之後收穫的80%都算是我的，但我不會真的拿走；名義上，我是你們的守護神，但也不會真的命令你們做什麼。我還會給你們新的魔法呢。」

……什麼？

他可沒忘記自己是為啥跑來混游擊隊的。

這是阿姆聽到這話之後，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

而游擊隊呢，現在則是整個都在一瞬間僵住了。他們沒有料到，更沒能力應對這個狀況——他媽的戰鬥神族就夠要命了，一個戰神！？

尋常魔法對它們沒用。給士兵做抗魔強化是基礎中的基礎。沖在最前面的戰屍朝依絲阿姆揮下刀子，掀起陣陣陰風，裹挾著腐蝕與催狂。

「自由的代價很高，但是做奴隸的代價更高。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這些游擊隊和地下基地要拚死抵抗。」

然而阿姆認識他，因為米克特認識他。他是煙霧鏡麾下的戰神，雖然只是個小神卻也深得器重。他的名字是布盧克恰布坦——暴力、謀殺和犧牲之神。

崇拜和資產都是力量，但力量並不一定要直接拿來用。很多時候，力量只需要存在人們的眼睛里，只是被創造出來的幻象。所以阿姆基本上沒有說謊。

阿姆平靜地伸出手，五指大張，然後按上這個戰屍的胸口。它瞬間動彈不得。一秒后，開始燃燒。

「咕哇！」

然而依絲阿姆向它們伸出手，在空中劃出奧術的印記。一道突如其來的光芒猛地炸開，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就連戰鬥勥屍們也都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而悶哼一聲，卻仍紛湧向前，腳步都沒有變慢。

光立刻從她手中流出，像是水，又像是兩道閃電，和圖書各自擊向九個被捆住的戰屍。它們並不像是真的被電擊，反而噗地一聲變成了輕煙，只剩下武器裝備落在地上，平靜又詭異。

為了保護安全管制室，十具戰屍拔刀向阿姆衝過去。它們不是殭屍雜兵，而是次級神族，准軍事單位，絕對不可大意的對手。它們力大如象，用不死魔法與自然的黑暗力量緊密相連；它們看上去像是乾枯的活化屍體，但那枯裂的皮膚能夠抵擋重機槍的掃射。

阿姆是神，她只搶些外圍的軍用物質根本不頂用。幸好這個秘密基地有著與規模完全不符的維修費用，游擊隊之前也調查過運送進去的高級素材數量。以一間小型軍事基地來說，這裏的資源消費量實在是太大了。

聽起來他下一句話就要把阿姆轟殺至渣了。

有人從門裡走出來。阿姆立刻就看見他，正如她連躲都來不及就立刻被看見，讓她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陶德這不是瘋的吧？凡人和神族戰鬥？靠死亡和犧牲的數量來堆過去嗎？

就連陶德（他當然肯定不會崇拜她），望見這一切，也都會忍不住思考如何讓阿姆的力量為自己和游擊隊所用。殊不知這樣的念頭和想法，其實對資本神來說，與崇拜已經十分類似。

那當然不錯啦！但陶德也知道阿姆肯定不是來說這個的。事到如今了，他乾脆也直接問：「小姐，游擊隊員不用拐彎抹角，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這大部分都是實話。

「不說也沒關係。」小戰神環顧四周，打量被阿姆轟殺過的死人殘骸，「你黑掉了外圍安保系統，甚至殺了我好多部下都沒被發現。這本事用來搶劫小型基地和研究所確實很好用。可惜，你今天找錯目標了。」

「嗯，也不錯。起碼比當看守有意思點。」

幸好小戰神沒有關心凡人。他低頭看著阿姆笑了：「我不認識你，但我看得出你幾乎沒有神力。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北美亞人部落的小守護神。難道是哪個小公司破產的小神，帶和*圖*書著土匪打劫賺錢苟延殘喘？」

那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走進隔離牆內部，左右兩邊是看不見盡頭的漫長迴廊，正面則是通往各種區塊的大門。只要筆直穿過，就能進入這個奇怪秘密基地的核心——那狀如飯碗倒扣的巨大銀白色半球體。

這話反而給阿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他手裡握著一柄長槍，巨大的矛槍，槍頭的部分足有一米長，花紋如燃燒的火焰，銀色槍身反射出的光芒就像發自太陽。這是一把設計來殺死神魔的武器。是只有少部分南美神明才能攜帶的武器。

然後不等它們掙脫，阿姆就舉起手過頭，深吐一口氣：「【時光似水】。」

「況且，小姐啊，如果你以為我們完全沒有能力和神族戰鬥，那可就真錯了。」

「至於襲擊掠奪的收穫，我九你一分配就行。平時我沒空找你收賬時，你甚至還可以保有大部分收益，甚至還可以繼續被稱作神，還可以活過今天——這條件可是很大的恩德。接受它才是理智之舉。如何？」

「請原諒我，神尊。」危命關頭，阿姆拚命運轉她的腦袋，努力像個小大人一樣思考，「我不知道這裡會是如此重要的資產。我本來只是想趁著主神決鬥全國安保鬆動的時候賺點小錢……」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陶德反而笑了。

這是個真神，一位戰爭職能的真神神將。

依絲阿姆不負責管這個。雖然這些物資名義上有八成屬於她，但她不急這個。光有這麼一些東西也不能算神——如果沒有追隨者，沒有崇拜和尋求她的人，就算存點錢又算什麼神了？魔法和神力從來都是用信仰鑄造的。

第二個念頭，則是她在反應過來之後，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是個多麼大的白痴。

因為那是個神。

「好吧，起碼我們交流過彼此的意見。」

為什麼煙霧鏡麾下最得器重的小戰神沒有去首都幫祂維護主神決鬥的安保！？難道這小基地比首都的安全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