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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這才是（奧丁以外的）北佬們的行事風格！整個阿薩族，就只有奧丁整天都滿腦子憂心未來，擔心將來該怎麼辦！其他人都是過一天算一天，先把今天的日子過爽了再說！

難得嚴肅正經的海登，對奧丁說出的這番話，就宛如轉述天啟的先知般莊嚴。

幸好祂畢竟還是墮天使，不是真正的物質生物體，否則怕不是最後還要飆出屎尿來。

……因為祂背上現在確實就是被小刀捅了。

「只是稍微模仿一下而已。放心啦，你死不了的！」

最後羽蛇神畢竟是開著宇宙開發船潤了，留祂一條生路未來也許有用，所以海登懶得管。不過等祂到了人馬座阿爾法星，沒人管了，估計這套傲慢本性還是會暴露無疑。

【安潔拉。】

「企圖創造人間天堂的人，更有可能打開地獄之門。」

「我給人類們帶來了食物和生活，他們對我索愛我就給他們愛，還統領一方國土帶給他們安全！我可是把他們的食慾、█欲和安全欲都滿足了！如果說是要為了人類好，根本沒必要打倒我！」

眼前是為勝利而歡呼的阿薩人們，還有重獲自由的俘虜們哭著擁抱親人。如果在這種時候，說些什麼「敵人還會攻來，豈能放鬆警惕？」之類沒意思的話，情商也未免太低。

就這樣，奧丁和海登洛基，得勝而歸。

只要被這匕首刺進身體里，就連墮天使的神力和權能也無法發揮效果了！

回到阿斯嘉德的大宴會廳，海登坐在宴席上，手握角杯，若有所思。

……然而對墮落天使們來說，疼痛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贏了。」

不過，海登倒也不打算傲慢地說出「被洗腦的人的意見沒有參考價值！」這樣的話。所以他只是回答說：「我是外地人，不發表意見。但現在正拿著匕首往你脖子上捅的那位，倒也是你們這歐羅巴大陸的北方人類居民。我看她可不怎麼同意你的觀點？」

「……回去又要再舉辦宴會了。」

第二天一早，【阿斯嘉德】就接到來自遠方國度和_圖_書的外交消息。來自遙遠東方的另一個凡人魔法師組成的國家，他們的領袖，寫信過來表示，他很有興趣與北方這位「洛基」朋友見一面，聊一聊。

這是強迫。

既然都不會死了，墮落天使當然幾乎就沒有人類那樣生理上的痛苦感覺。祂們就算感到痛苦，也只會有心理、精神層面的一些感觸。

痛苦，本來只是生物對環境一系列反應的一部分。通過痛苦這個媒介，身體會向大腦發出信號，表明危險，並促使生物做出反應。換句話說，痛苦只不過是身體感受到危險的信號。疼痛是神經為了你自己好，給大腦發送的信號——它告訴你，你正在做蠢事，下次不要再做了。

「滾回你的糞坑裡去！」

「確實，」他說，「看起來問題已經解決了，起碼暫時解決了。」

結果呢，最後反倒是一個個都搞得極其匪夷所思，而且悖逆道德倫理。被海登或夥伴們打翻之前，還總是嚷嚷「為什麼愚昧的其他人不了解我的偉大構思？我又不是單純為了自己！我是為了所有人好！」

阿薩謝爾本來也並不例外。祂不屑於人類的許多軟弱之處，鄙夷人類會因為痛苦而恐懼……

同樣的匕首如果插在安潔拉身上，恐怕只會造成秘火無限湧出然後淹沒世界之類的結果。只能說墮落的天使弱點實在是很多啊。

阿薩謝爾急得連忙慘叫！

她抬起頭，吐出一口氣，

這是廢話嘛，都被洗過腦的人，當然是會這樣回答的。

「更聰明一點但仍然傲慢的傢伙，會知道自己終將為此付出代價，但也認為這個代價是他們所能承受的，或者能找到什麼方法躲避代價。但實際上，他們既付不起，也躲不過。惡因種出的惡果不會當時就表現出來，但幾十年幾百年之後肯定逃不掉。」

「當然不是。」海登一本正經地說實話，「我身體里連一滴神族血統都沒有，是最普通的凡人平民出身。我只是以前在孔雀王那邊學到過不少東西。向神明學習魔法，這是我們每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魔法師都做過的事。」

不要太想一下子解決所有問題，不要在面對問題的時候為了效率立刻選擇強硬手段。海登在心中默念自己剛才剛和奧丁說過的話，耐心地把一杯啤酒慢慢喝完。他相信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明天一定會派上用場。

人們知道這一點，但依然屈服於疼痛。人們會背叛家庭、理想和國家來逃避疼痛……至少，大家都知道，確實有很多人類都是這樣的。

海登可沒有殺死墮天使的本事，也缺乏那種【審判】、【罰罪】的屬性。但是他親眼看到過兩個墮天使的死法。雖然那兩個墮天使都是「自殺」的，不過海登仍舊以此開發出一些能用的新技術，一些能夠針對攻擊並打倒墮天使的方法。

要說【阿斯嘉德】從此高枕無憂，那當然是想都別想。東方、南方，到處都還有更多其他的舊神，更多敵視這幫凡人反賊的神王。打倒阿薩謝爾，反而會引起其他墮天使的注意和警惕也不一定。

自數千年前墮天以來，直到今日，阿薩謝爾才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感覺到，仿若死亡的恐怖和痛苦滋味。

隨後，兩把匕首的力量開始繼續生效。它們分開腳下宮殿的地面，讓大地張開巨口，把阿薩謝爾殘餘的本源精髓吞吃進去，封印起來。

墮落天使們都是聰明人，過去也是比物質凡人更高一級的存在，有足夠的眼力可以看清未來的很多東西。然而，即使祂們仰仗自己預測未來的眼力，獲得許多短期的勝利，卻也無法預知到自己的行動將帶來多可怕的長期後果，這正是祂們傲慢自大的一個象徵。

墮落天使不懼死亡，而且本來也不會死亡。就算受到極大傷害，祂們也不會死亡，因為與真名同在的根本秘火不可剝奪。就算被細細剁成臊子，炒成肉鬆，只要補充到秘火，祂們立刻就能複原。

「你真的是孔雀王的兒子！？」

他轉動著刺進阿薩謝爾背部肌肉里的小刀，

奧丁壓住拚命掙扎的阿薩謝爾，也把手裡匕首ｈetuｂooｋ.ｃoｍ•ｃom往祂的脖子里越刺越深，

宴席的另一邊，奧丁（已經變回老人外形）向好奇地人們講解自己今天的冒險。雖然他講的版本經過刪減，但想必也會成為傳說，在後世不斷流傳下去。

……直到現在，祂才品嘗到痛苦和極大恐怖的滋味。

然而此時此刻，阿薩謝爾卻由衷的、真正地，感覺到了一種恐怖。一種如芒在背的恐怖。

奧丁可太不同意這觀點了。

大殿從尖叫和喧嘩中重新安靜下來后，奧丁終於說道。就連阿薩人之中最偉大的領袖，最厲害的大魔法師，現在看起來也還是非常疲憊，幾乎要到極限了。

今晚，就先豪邁地舉行慶祝勝利的宴席吧！

奧丁雖然還有點懷疑，但怎麼也想不到海登這未來人的來歷，只好喃喃道：「那這瘋子神為什麼要說剛才那些話？」

就把阿薩謝爾封印在這裏，活生生封印直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看看祂會有什麼鬼下場吧。

「等一下啊！薩麥爾之子，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有血肉之身的，世俗的凡人們，在生活之中，難免都會切切實實感受到生命的苦痛，會因此恐懼和退縮。

呃

海登也瞅了瞅四周，看了看被死去巨人屍體覆蓋的廳堂，估算了一下今天這場大鬧的威力。

實際上當然不是這麼回事。事到如今，海登也不打算繼續再亂忽悠，滿口胡話。

可是阿薩謝爾才剛被這刀捅進去，就感覺到一種冰冷的……死亡的觸感。

那是一把缺乏弧度、多層鍛造——也就是很厚實——而且尖端磨得很鋒利的小刀。外表看起來其實平平無奇，大小絕對也不夠捅死四米高的魔鬼巨人。

……

強迫祂回想起墮天之時，來自神的怒火和恐怖以及痛苦！

清算終將到來。

殺死墮天使之事，以海登眼下的能耐，即使窮盡法力亦不可為，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

「當然不是【天罰神劍】，我也沒那麼大本事。」

他並不負責幫這個時代的人解決所有問題，做到這一步已經算做很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奧丁和_圖_書並不知道，但海登確實就是這樣的角色呢。

北歐凡人魔法組織成立起來的時間尚短，他們還是第一次打倒一個神王——凡人打敗神明，在這個時代就是絕對稀罕的大成就，堪稱是足以讓吟遊詩人歌頌好幾代的功勛。

海登目前為止遇到過的墮天使，每箇舊時代的舊神神王，幾乎都是「自作大聰明」，想著以自己的邏輯和絕活創造出一勞永逸的烏托邦。

還有什麼，能比奪走當權者的權力更可怕？

這位領袖的名字，叫作密特拉。

參考……參考什麼呢？參考多少呢？

以及痛苦。

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其實墮天使不太能理解——人類為什麼會屈服於疼痛？為什麼會做出各種事情來逃避痛苦？雖然大部分墮天使還挺聰明，能夠從邏輯上理解人類的苦痛，但很多墮天使仍然會因此在情感上蔑視人類的軟弱。

「【天罰神劍】！【天罰神劍】！」

海登慢慢地說，

即使大魔鬼再怎麼絕望地掙扎，在秘火被匕首擴散，無法調用的情況下，也就和沒了油的汽車一樣沒用了。

恍惚中，阿薩謝爾猛然回想起這股滋味的可能性來源，終於嚇得哇哇大叫，

所以奧丁也沒有吐槽或者反駁，只是默默聽著，聽完，最後緩緩點了點頭：「我會參考的。」

「因為不擇手段做事的最後，往往都是你付不起的代價會咬回來。」

雖然祂們當然也有痛覺——沒有痛覺對生物來說絕非好事，反而是一種低級缺陷——但墮天使的痛覺只不過是類似於「屏幕上方跳出警告提示」那樣的感覺而已。

「你這個活該被糞便溺死的蛆蟲！用██代替腦子思考的東西！」

這可是百分之百的大實話！

「忘恩無恥之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過呢，就連海登也料不到，這用場將會派得多快，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到。

赫卡忒是這樣，阿薩謝爾也是這樣。莉莉絲呢，稍微好一點，不過本質上也差不多。羽蛇神雷米爾又更好一點點，但祂心裏的想法應該也很接近，只是沒敢在海登這個先知面前https://ｍ•hｅｔuｂooｋ.ｃｏm•coｍ大聲嚷嚷出來。

他用這些技術製作了兩把匕首，可以在刺進墮天使體內之後，直接攻擊祂們的秘火本源，把祂們的秘火抽取之後強迫四散到周圍的環境里，迫使墮天使進入休眠狀態！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好問題。」海登想了想，回答說，「這些來自天外的墮落之神，我作為他們的敵人，也算是打過不少交道了。大部分都很傲慢——不對，錯了。是所有的這幫神，都很傲慢。全部都傲慢的無法理喻。」

「治愈病情的第一步是要直視病症。」海登說，「所以奧丁，【阿斯嘉德】的領袖，期望成就大業之人，自稱要為了自己的人民渴望戰鬥之人，我勸你在替自己的人民考慮的時候，也要小心一點，可不要踏上這種道路。」

「雖然讓我來說這話大概也挺奇怪，但是啊，這幫神王的共同毛病首先是太傲慢，其次就是太想一下子解決所有問題。所以他們面對問題的時候，即使是強硬的、卑鄙的、會種下惡果的手段，也經常會毫不猶豫使用。」

儘管安潔拉就在身邊，他還是在腦海中單獨問道：【我有滿足你的期待嗎？】

打倒北方神王阿薩謝爾，殺死霜巨人之王索列姆，還有很多巨人神族高層在當時現場被海登隨手幹掉。歐洲北方的神族已經遭受重創。

阿薩謝爾慘叫，激烈痙攣兩次、三次——最後，終於還是停止了動作。

【這樣問就沒有意義了，主人啊。】安潔拉無奈地說，【雖然呢，我也確實覺得您有許多成長，但是哪有做一題問一題的呢？】

「阿薩謝爾說你真的是印度孔雀王薩麥爾的兒子。」奧丁，此刻仍然保持著伊登的模樣，這時候卻皺著眉問道，「你剛才自己也這樣自稱。這是真的嗎？」

經她這麼說，海登當然也只能尷尬地撓撓臉頰。看來他還不夠成熟。

「我用██和愛和血脈把這個國家的人民都團結在一起。說到底，除非是為了你們自己的野心，否則根本就沒理由攻擊我啊！就算你們到外面去隨便找個凡人問問，他們也一定會這樣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