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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想到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作為受到人類供奉的聖靈，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是第八聖靈的轉世也好，降世也罷，亦或者是遺留在現世進行驅使的容器——無論是什麼，他都肯定是偏向帝國那邊的人。

此時，他心中的那股震驚略微的消散了一些，但隨即又被另外一種更為沉重的情緒給掩蓋了下去。

烏木感覺自己沒有跟上對方思路，所以一臉不解的看向了對方。

是希望徹底倒向帝國的芙拉洛，還是希望從帝國中獨立的他們？

自己先前便早已確定了對方是與審判席那個古老組織有密切關係的人，再加上他能輕鬆打開施加有【逆熵】術式的第三道結界，以及說出了只會在歷代「大母」聆聽者之間流傳的那個預言……

「不是這樣的……您既然都看到了外面的那座結界，看到了他的護命匣能夠安置在世界之樹的核心旁邊。那您一定能夠明白，後來所有的森林德魯尹都原諒了他曾經的罪……」

既然是受到帝國崇拜的聖靈，那他會站在哪一邊？

「哈？」

相較於如今的帝國將他供奉為聖靈進行信和_圖_書仰，並未接納帝國文化信仰的森精靈們，對於那個過去的傳奇的感情則是更為複雜——除了人類的那種純粹的崇拜與感激之外，還摻雜著恐懼與怨恨的情緒。

威廉的語氣里，難得的帶上了一絲刻薄的味道。

絕望……

他既是掐滅了森精靈一族崛起希望的罪人，同時也是從腐神手裡拯救了瑞文伍德的救主。

對方的發言令威廉突然提高了音量。

烏木艱難的重複道。

「所以說您真的就是……」

「嗯，就是問一下她，願不願意和平的將王座給讓出來，這樣大家都能體面一些。」

烏木趕忙如此道。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的人，恐怕真的只有威廉·凱恩本人了。

「原諒？」

暫且不論後世那個自稱是他轉世的泰拉一世，一千多年前威廉本人尚在人世間的時候，他所做的事情便對森精靈這個種族造成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好了，把你承諾的剩下兩個東西給我，完成了交易我們就去找那個公爵——我姑且還是先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好了。」

對於他來說，得https://m.hetubook.com.com知對方的真實身份，並不能令他感到安全，

對方突然激動起來的情緒，讓烏木半天不敢做聲。

「徵求……她的意見？」

這些思緒近乎是在瞬間于烏木的腦子裡成型，回看對方正一臉嚴肅的盯著世界之樹的核心，他的心情就好像吞下了一顆冰冷鉛塊一般瞬間的沉了下去。

威廉的問題，令正陷入某種恍忽狀態的烏木如夢初醒般的大聲答道：

「他們有什麼資格去原諒尼赫？說反了吧，應該是尼赫願不願意原諒他們。」

而如今，對方對於森精靈的態度更是證明了這點。

但單從這個匣子本身來看，這絕對是當年尼赫留下的護命匣沒錯了——無論製作是這個匣子的材料，還是銘刻在上面的符文樣式，威廉都通過鑒定法術驗證了它們的年份大致吻合。

「不過，還真是讓人吃驚啊，現在的森精靈居然會允許將巫妖的護命匣與世界之樹的核心放在一起了嗎？若是放在一千年前，即便是我以武力相威脅，那些守護核心的德魯尹也絕不可能這答應這麼做的吧。」

「不不不，和_圖_書我當然相信。恐怕除了有著霜巫之稱的尼赫本人之外，現世只有您能夠如此輕鬆的打開那道結界了。」

鑒於威廉當初在遊戲里，並未曾感受到過什麼「靈魂的氣息」這種超脫于作為人類感知的事物。因此，即便威廉拿到了這個護命匣，他也不太清楚裏面安放著的是否就是自己友人的靈魂。

另一邊，威廉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口舌解釋。

良久，重新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的烏木試探著說道。

對於自己的疑問，威廉如此回答道。

無論有多強大，受限於自身壽限的人類是不可能活過一千多年的歲月的。而眼下既然對方以自己全盛期的模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便證明了瑞爾帝國那些宣傳的東西真實不虛——威廉·凱恩如今已然因為自身的功績而超脫了凡俗，成就了不朽的聖靈。

這個問題的答桉顯而易見。

威廉·凱恩的另一個身份，是受到瑞爾帝國崇拜供奉的第八聖靈。

烏木在說話的時候勐的併攏了雙腳，並且挺直背嵴昂起頭顱……看上去就只差沒有敬禮了。

「當然，徵求對方意見這點是https://m.hetubook.com.com必須的，畢竟你們討厭殺戮不是嗎？」

要知道，森精靈一族的性格基本上就是「頑固」二字的同義詞。畢竟估計是翻遍整個現世，都找不到第二個會因為宗教信仰而並非出於愛好或本能，而食用同族人屍體的種族了。

沒錯，對方就是曾經救世的英雄威廉·凱恩，但……然後呢？

畢竟，對於瑞文伍德森林而言，威廉·凱恩這個名字有著極為複雜的含義。

而對方也是同樣好像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自己。

「所以她才更應該下台才對。」

威廉無不嘲諷的說，隨即他繼續道：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

對於威廉的嘲諷，烏木則是搖了搖頭道：

「但……但是，芙拉洛她可是一個願意偏向帝國方的人啊。她甚至支持第八教團到聖樹城裡開設教堂。」

大概是確認了那個護命匣並非贗品，威廉在施加了保護的術式以後，將其收納到了儲物空間，然後回頭一臉陰沉的對烏木如此說道。

對方有些奇怪的問道。

「啊是！原本是這樣的，但自從一千年前，世界之樹的核心險些被某個德魯尹中的叛徒給偷走了以後和*圖*書。有關於核心的保護工作便只交給『大母』的聆聽者一人了。過去的那些繁文縟節，禁忌事項自那以後一律作廢，有關守護世界之樹核心的判斷全部交給了聆聽者一人負責。」

更關鍵的是，盒子里確實禁錮著一個強大而疲憊的靈魂。

雖然是疑問的口吻，但烏木的心裏已經大致相信了對方的身份。

「原來森林德魯尹中還會出現叛徒的嗎？」

「有什麼地方難以理解嗎？」

「我記得當年尼赫是為了救人而被一幫死靈法師俘虜，並通過實驗給改造成了巫妖。而他那些獲救的同僚，在事後卻是毫不猶豫的為他戴上了『史上的第一位變節德魯尹』的帽子。即便他後來離開了瑞文伍德，即便他從未加害過任何一個森精靈，他們也發出了賞格，在好幾個王國重金懸賞尼赫……敢情後來就因為是他開的這個好頭，叛徒德魯尹的頭銜都可以開始批發了嗎？」

「我只會陳述事實，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

威廉如此回答道。

只是，倘若自己想要完全的驗證，恐怕還要等他為護命匣里的靈魂找到一個足夠強大的容器，然後自己再去親口詢問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