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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村長見顧北又鬆了口，自然是喜不自勝，只要能保住這筆收入比什麼都強。

眼見局勢變成了這樣，秦村長也急了：「老顧，老顧，你……你幫著說說話，可不能眼瞅著鄉親們沒錢賺啊！」

這確實太黑了。

「是！」

「真的啊！」

「老顧，大侄子，顧老闆！」

「一斤菜就賺一毛，這也太黑了，早知道這樣，地里的菜，我就自己拉城裡賣了。」

「但是……」

二老歪一通嚷嚷，只可惜……

二老歪叫囂著就要上前，但是對上顧北那眼神，打心裏發怵。

送個屁啊！

顧北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覺得我們賺錢了，心裏不痛快，還是覺得，我們就應該一分錢不賺，白幫村裡的忙？連車錢，油錢都不用你們花，我們活該給墊上。」

「都到家了，吃了飯再走啊！」

說完，關上車門，給司機一個眼神，兩輛卡車很快便事出了村子。

秦村長臉色也不好看，努了努嘴道：「小顧，你們爺倆這價壓得確實狠了點兒。」

說著話，抬手指了指外面的村民。

顧北見狀，主動說道：「秦大伯問的是什麼？」

顧北根本不用想，直接開口答道。

顧北笑著朝外面一指，隨後又指向了秦村長：「您說說，這菜我還能收嗎？」

這個年代的老百姓雖說思想還很淳樸，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一個個的都是算盤精。

還特么挺可愛的！

「就是什麼？」

秦村長見狀，也只能滿臉哀求的看向了顧北。

和*圖*書秦村長低了頭，可顧孝武理都不理，他知道，今個要是不強硬點兒，往後還指不定鬧出多少幺蛾子呢。

顧北點點頭：「行，既然是這樣，秦大伯，滿倉書記，今年小河村的菜，我就不收了。」

說著，顧北看向了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外村人。

「這麼說，大傢伙是對我給的價格不滿意？」

咋還能賺鄉親們的錢。

當初顧孝武夫妻倆下放到小河村，村裡人可沒少照應。

「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送？

「別啊！顧老闆，我們可什麼都沒說，秦老憨不識好歹，我們可沒得罪你們爺倆。」

「他自己個都承認了。」

「顧老闆，上我們村去，我們村殺雞宰羊，好好招待諸位。」

顧北突然又是一個大轉折，抬手指向了二老歪。

「老顧，二歪子說的是真的？」

看著卡車遠去的方向，秦村長也是懊惱的跺著腳。

秦村長一聽就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條來錢的道，顧北要是不收的話，那可咋整。

「不必了。」

「為啥？行，我告訴你，我特么不是你爹，沒理由慣著你。」

「老顧，都是我們的錯，我們的不是，別生氣，這話我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都是鄉親，你可不能……」

顧北擺了擺手，看著秦村長，笑道：「秦大伯，您也是這麼想的？」

「黑心腸的！」

「他們家的地，就算是能刨出金元寶來，我也不要！」

「虧得當年顧孝武兩口子下放，咱們那麼照顧和-圖-書他。」

顧孝武的臉色是越來越黑，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主動跟顧北說的，要帶著小河村的老百姓發家致富，這怎麼還成了他的錯了。

「小北。」

秦村站和滿倉支書見狀，連忙追了出來。

「鄉親們，都瞧見了嗎？仗著是城裡人，跑咱們村來欺負人，都愣著幹啥呢，上啊！」

你退一步，他就進一步，不到牆根地下不肯罷休。

這話說的，顧北彷彿瞧見了易忠海。

顧孝武也不理他，看著圍在外面的老百姓：「剛才誰說當年關照過我們兩口子的，老崔是你吧？你說這話也好意思，我們兩口子當年下放，帶來的口糧，你媳婦兒隔三岔五的就上門來借，還有你，張老六，我那塊手錶，是你給摸去了吧？我不說是給你留著臉呢，沒錯，村裡大部分鄉親確實待我不薄，可我也沒虧欠過小河村，當年回城，家裡的東西，我一樣沒帶，都給你們留下了，現在又勸著我兒子來小河村，帶你們一起致富，你們就是這麼說話的？黑心腸，賺昧心錢？這個錢，老子不賺了行不行。」

帶著鄉親們致富不是應該的嘛！

門口圍著不少村裡人，都是為了種菜的事來的，二老歪嚷嚷的凶，卻根本沒有人動。

顧北也懶得聽他解釋：「要是願意，就按照去年的價，覺得我們賺得多，可那是我們應該賺的，菜要往城裡運，運到城裡，我們還得找銷路，賣不出去，爛在手裡，賠的也是我們，要是真覺得和*圖*書虧了，可以，小河村的菜我可以不收。」

「秦村長，既然大家有意見，我也不勉強，我父母當年畢竟在村裡住過幾年，好與不好的都過去了，既然是鄉親，我也不想把事做絕了，這樣吧，你和滿倉支書登記一下，有願意繼續合作的，重新統計，回頭咱們簽合同。」

「小兔崽子，你敢打人，我……」

其他人都跟在後面，剛才那逼宮的氣勢早就沒有了。

「我勸？我勸什麼啊？村裡人都把我們爺倆當成狼心狗肺了，我勸？我勸個屁啊！老秦，你摸著良心說，四圍八庄的，哪個村子不比小河村的田地多？為什麼，我兒子來小河村，你心裏沒數？」

秦村長被說的啞口無言，漲紅了臉，剛剛他的心裏也的確生出了貪念。

「就是啊，菜是我們辛苦賺的，你們就倒騰一趟，賺得比我們還多。」

秦村長有些慌了，顧北上次來，他還把顧北當成個毛頭小子，現在真的賺著了錢，顧家父子那就是財神爺，他哪敢把人給得罪狠了。

「好，好。」

沒想到顧北居然這麼強硬，一點兒都不肯讓步，既然這樣，還是先把能得到的利益揣口袋裡吧。

「就是啊，都是鄉親，哪能賺這昧心錢。」

還問為啥？

「人家顧老闆又管運輸，又管賣的，老秦，你們村的人都是白眼狼，你也是不識好歹。」

秦村長和滿倉支書也不說話，至於其他村子的人這會兒都在看戲。

「太不公平了！」

「大侄子，鄉親們也不是那和_圖_書個意思，就是……」

二老歪被顧北吼得一愣，腦子都沒轉過來，脫口而出。

「回頭我爸和馬三兒過來，跟你們簽合同，秦村長，這事只此一次，我們爺倆誠心誠意的想要幫村裡，別讓我們爺倆寒了心。」

「為啥？」

一個大逼兜子扇臉上，二老歪就覺得腦袋瓜子都嗡嗡的響，呆愣愣的看著面前的顧北，半晌才反應過來。

「鄉親們的錢，你們爺倆也賺，忒不厚道了！」

顧北人高馬大的，而且剛挨了一巴掌，那力道，二老歪都懷疑，要不是脖子上的泥厚，這會讓腦袋瓜子都飛到院牆外了。

外面的老百姓又嚷嚷了起來。

這幫人都是牆頭草，剛才看著不說話，也是想著，能不能壓住了顧北，好讓他們多賺一點兒。

顧北心裏雖然恨不得罵娘，但臉上卻依然笑著：「秦村長，您也聽見了吧，倒騰一趟？我們拿什麼倒騰的？瞧見外面的大卡車了嗎？這不是成本？行，剛才我還聽見有人說，不如收上菜之後，自己進城去買，這話說得太對了，鄉親們只管送，賺錢都能落自己口袋裡！」

還得指望著人家賺錢呢，二老歪就是村裡的一個癩子，為了他把明年的活錢給弄沒了，不值當的。

不收？

顧北差點兒被氣笑了，這人雖然癩，可……

顧北已經上了車。

「小顧，你咋能說這話呢，剛才說的好好的，哪能說不收就不收了。」

只不過，大傢伙看顧北和顧孝武父子倆的眼神也不對了。

可挨了打，自然不和-圖-書能就這麼算了。

剛剛二老歪說的可清楚，打他們手裡收上去的菜，轉手就能賺幾分一毛的。

顧孝武一通吼，外面的人一個敢搭腔的都沒有，一些人看向二老歪的眼神也不對了，剛才要不是這個貨帶頭，他們也不至於把顧孝武父子給惹火了。

顧北說完，招呼著顧孝武等人就走。

「不光是小河村，周邊其他村子的菜，我都可以不收，土地多了，京城附近我找不到，就去懷來，灤縣，我就不信了，我願意帶著鄉親們一起賺錢致富，還能所有人都把我們父子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顧孝武被問到，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這都叫啥事啊！」

呵呵！

秦村長忙道：「能收，能收，就是……這價錢能不能往上漲漲，知道不能讓你們爺倆白忙活，可這錢還是得讓鄉親們多賺點兒啊！」

「對！看起來這城裡人就是心眼子多，糊弄咱們不懂行情呢！」

果然，升米恩，斗米仇。

真要是種菜的事黃了，他這個村長的祖墳還不得讓村裡人給刨了啊！

秦村長張了張嘴，又問了一遍：「他說……菜收上去，你們一斤就能賺幾分，有的還能賺一毛錢，這是真的？」

顧北剛才說的懷來、灤縣，他們都知道，比密雲還窮，顧北真要是願意帶著他們種菜，還不得敲鑼打鼓的迎接啊！

顧孝武心裏也帶著火呢。

「對，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秦村長心裏在罵娘，他們哪知道這才運到城裡，要往哪送。

又是一通亂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