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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當然是想過的，從開始抄《知否》這部劇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了。

台黨委會讓阮若霖接替黃和平挑起中心這副擔子，就是指望她能改變中心的現狀，儘快做出成績。

顧北可不是個不識好歹的，製片主任這麼關鍵的位置，他哪敢多嘴，關鍵是，人家手裡攥著劇組的財政大權呢，可不單單是個大管家的角色。

阮若霖這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之前顧北說已經選定了周利敬來演男一號顧廷燁，她還覺得挺靠譜的，可現在卻又……

這種說法，阮若霖聽著倒是挺新鮮的，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沒錯。

說完，阮若霖沉默了一會兒，顧北見狀，知道老太太後面還有話要說，便安安靜靜的坐等。

可國內就不一樣了，製片主任扮演的角色更像是一個管理後勤和財務的大管家，算是導演的輔助。

「我來聯繫！」

「想過了？」

顧北這話說得阮若霖一愣，隨即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我雖然不贊同，但是保留意見，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真要是砸了鍋，你肯定倒霉，我也必定不好過。」

趙鞍和張小海。

領導交代辦事，下屬一句「沒空」就給打發了？

聽顧北這麼說，阮若霖也就沒在意，點點頭接著說道：「行吧，我去幫你物色一個合格的大管家。」

「沒空！」

「領導，您說的，我都已經想過了。」

「行吧，你不願意，我去和洪副台長說一下，不和_圖_書過，你小子可得給我記住了，剛才那倆字，出了這個門，對誰都不能說。」

她剛提到洪敏生，顧北立刻就能猜到是春節聯歡晚會。

「領導，製片主任還是您來安排吧，我都行，甭管跟誰搭班子，我都保證能配合好。」

她作為領導，也只能站在顧北的身後，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現在，聽阮若霖的語氣，難道是要讓他挑能合拍的人來搭檔？

現在顧北居然也要走這條路，阮若霖的心裏能踏實？

可問題是，當初王福林為《紅樓夢》定下的選角方向，放出來之後，為他招來了多大的非議。

顧北笑著點點頭：「當然知道。」

新的嘗試？

一個胡編亂造的故事而已，誰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他的資歷和經驗，難道當真比顧北還足？

顧北一下子就明白阮若霖要說什麼事了。

再說了，當初把他從春晚籌備組踢出來的時候，可是挺乾脆的。

今年的春晚導演是誰來著？

沒別的了！

阮若霖微微一怔，便笑了起來，這小子，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稍微一點就透，精明的就差那一身毛了。

領導的口頭表揚，幾十塊錢的獎勵，然後……

顧北笑著。

「行了，不說這個，等你把演員挑好了，再來跟我彙報，還有一件事，製片主任，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可去年的春節晚會呢？

到時候能靠邊站就不錯了。

自打黃一賀不再擔任春節晚會和_圖_書的導演，顧北這個副組長就成了個多餘的，後面連著多屆春晚，都只是掛了一個顧問的名頭。

的確，《知否》怎麼能跟《紅樓夢》相提並論。

或者說是，比央視剛拍完的《紅樓夢》內容豐富。

可要是第一炮都沒打響，結局也是註定的。

「領導，《知否》這部戲，台里可是要求明年年初開機，年底播出，我現在確實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管別的事了。」

傳到洪敏生的耳朵里，還指不定被氣成什麼樣呢。

張小海雖然比顧北大兩歲，可卻是83年畢業的，比顧北進入央視還晚兩年呢。

果然來了。

主要就是因為，這部劇是中國電視劇史上的第一部刑偵題材，觀眾覺得新鮮，自然願意追捧。

「所以，你的意思是……」

《知否》算哪一類？

京台去年播出的《便衣警察》為什麼一炮而紅，引發轟動？

當然了，當時顧北在《西遊記》劇組確實太忙，根本顧不上其他的。

說起來，國內關於製片主任的定位，一直都很模糊，國外的話，尤其是好萊塢，一貫奉行的是製片人制度，劇組的核心權力，始終都攥在製片主任的手裡。

而且，關於這一位，顧北那是有多遠就躲多遠，根本就不想挨邊。

算起來都是新人導演，可怎麼沒人去考究他們的資歷和經驗？

好在最終《紅樓夢》播出之後爆火，劇中的演員們也一個個的成了全民偶像，這件事才算是畫上了和*圖*書一個句號。

最多也就是所託非人而已。

呃……

誰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伸手的，顧北往他身邊湊，萬一要是不明不白被牽連了怎麼辦？

「領導，中戲那邊您看……」

同樣的一部電視劇，未來能火，現在卻未必。

即便找罵，那也是等電視劇播出以後的事，現階段沒有人會在意一部由新人編劇撰寫，新人導演和新人演員搭夥拍攝的電視劇。

現在國內的電視劇雖然已經發展了將近十年，但進步並不大，題材方面更是單調的很，要麼就是神話劇，像《西遊記》、《聊齋》、《濟公傳》，要麼就是年代劇《四世同堂》、《雪城》，要麼就是革命題材的，像《夜幕下的哈爾濱》這一類。

可《知否》呢？

當1985年春晚慘遭失敗，招來無數人唾罵的時候，又是顧北挺身而出，在1986年春晚的舞台上，為央視挽回了口碑。

「得嘞！」

顧北笑道：「沒那麼誇張，要是讓我說的話，應該算是一次全新的嘗試。」

「知道你還這麼干？《知否》這部劇可是中心明年的重點項目，萬一要是砸了鍋，想過你會怎麼樣嗎？」

不光台里人不贊成，社會各界也紛紛表示不看好，單單是在報紙上的論戰就進行了十幾個回合。

「春節聯歡晚會？」

「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沒有更多的精力，我去和洪副台長說。」

如果顧北的職位是和-圖-書他原先所計劃的副導演，阮若霖提出來，還有洪敏生在，他就算是想拒絕，也不好意思開口。

見顧北的決心這麼大，阮若霖還能說什麼？

至於趙鞍……

「小顧！」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任誰立下了汗馬功勞之後，被人一腳踢開，心裏能沒點兒想法啊！

確實有點兒像《紅樓夢》，但實則比《紅樓夢》更加豐富。

這倆字，顧北說得格外乾脆，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

還是王福林一意堅持，台里沒辦法，實在找不出來比他更合適的導演，這才勉強通過了。

要知道此前《西遊記》和《紅樓夢》兩部大戲的製片主任，都是台里領導直接安排的。

「小顧，你這是打算拿一輩子去賭啊？」

顧北聞言，這次是真被嚇著了。

「小顧，當初《紅樓夢》劇組籌備初期的時候，王導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像話嗎？

結果，顧北得著什麼了？

我去……

這次又是怎麼了？

可他現在是導演，劇組的前期籌備工作，都得他來負責，哪還有時間去理會別的事。

雖然前世《知否》的確火出了圈兒，但那畢竟是在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而眼下是80年代末，觀眾的欣賞水平、口味都和未來大不相同。

「沒錯，就是關於春節聯歡晚會的，之前洪副台長已經跟我提過兩次了，但當時你在改寫劇本，我就沒和你說，現在……」

尤其是《知否》的題材獨特，觀眾能否接和_圖_書受，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當時顧北可閑了挺長時間，台里也沒安排他過去幫忙。

阮若霖沒想到，顧北這臭小子居然拿王福林對付洪敏生的話來對付她。

開什麼玩笑啊？

84年調入央視，此前一直在地方台工作，說起來資歷更淺。

也就是說，將來就算是有人要站出來承擔責任，也只會是顧北一個人，跟台里的領導沒什麼關係。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個沒腦子的。」

什麼時候，製片主任的安排能輪得到他來發表意見了？

自然也不會有人對這部戲上心。

到最後連廣電的人都來問，原本支持王福林的王峰、洪敏生、戴林峰等人一個個的都動搖了。

古裝題材，但內核確實一部講述古代官宦門庭家長里短，其中還穿插著小兒女情情愛愛，以及朝堂爭鋒的大雜燴。

當初《紅樓夢》從籌備之初，就備受社會各界的關注，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無數人的心。

「領導，《知否》不是《紅樓夢》，就算是有非議，最多也就是在台里，外面……估計沒多少人會關注。」

毫不誇張的說，前兩屆春晚之所以能成功，顧北在其中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真要是砸了，到時候顧北的職業生涯怕是得提前畫上句號了。

只因記憶當中，趙鞍未來會成為歷屆春晚導演當中，第一個因為受賄入獄的。

跟洪副台長有關？

阮若霖聞言，都忍不住笑了，她當然不知道未來發生的事，只當顧北是在賭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