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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正式編製，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就把人給開除了。

馮褲子頓時感覺《知否》劇組前途暗淡。

比如當初《西遊記》劇組去某地取景，不但不用花錢，對方還負責接待。

「你好，小馮吧，任主任跟我提起過你，工作認真努力，好好乾。」

顧北可不想讓任何人看他的笑話。

顧北能用這麼點兒錢，完成前期的準備工作，還帶著劇組堅持了一個月，已經非常難得了。

「這些事用不著你考慮，告訴你內情，就是想讓你記住了，咱們的錢不多，你乾的是現場統籌，跟各個部門都打交道，哪個部門真需要花錢，你心裏應該門兒清，往後幹活別稀里糊塗的，眼睛得放亮了，替我盯著點兒。」

全組的人都仰仗著他呢。

呃……

耿直如楊婕導演尚且如此，顧北自然也不會往死里得罪人。

幹什麼不得拿錢說話啊！

顧北小心著又喝了一口，茶葉放得挺多。

當阮若霖看到顧北的時候，簡直不敢認了。

雖然是在問，但阮若霖聽得出來，她要是說不去，顧北肯定得堵著門，不讓她走。

馮褲子坐在旁邊，看著顧北，猶豫了一下問道：「顧導，咱們這個戲……還能接著往下拍嗎？」

「去歇會兒吧，快弄完了！」

只是……

顧北瞥了馮褲子一眼，笑道：「怎麼著？後悔了？」

真……真沒錢了？

但是，隨著劇情展開，阮若霖的注意力還是被勾住了。

「小顧，你……」

「顧導，喝heｔｕｂｏok•ｃom•ｃom口茶，休息一會兒，也換換腦子。」

「顧導，您……跟我交個底，咱們這戲……」

《知否》劇組沒錢了，阮若霖自然是知道的，雖然心裏也不免責備顧北花錢大手大腳，可她也清楚，那些錢都花在了什麼地方。

篤、篤、篤！

馮褲子和另外那個同事還能輪流休息，顧北就沒那麼輕鬆了，他要趕著向領導彙報工作，不帶著點兒真東西過去，咋好意思伸手要錢。

只要不過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天晚上拍完最後一場戲，顧北就宣布了全組放假的消息，當時說的是一天，可現在已經兩天過去了。

現在儘管累，可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

他也帶著馮褲子和另外一個同事，在剪輯室裏面泡了兩天。

兩人一起到了中心的小放映廳，馮褲子已經在候著了。

顧北能不知道嘛！

馮褲子仔細回憶了一下，劇本他當然看了，而且還不止一遍，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覺得這個故事太平了，雖然其間波折很多，但就是缺少一個真正的大高潮，總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再說了，就那麼三塊五塊的也不至於毀了人家一輩子，都是一個人賺錢，養活全家。

以前在京台，雖然也有機會跟組，可始終都是個碎催，乾的最多的就是跑腿兒，一些要緊的工作根本輪不上他。

可他現在不拼不行啊！

這兩天，她雖然沒去剪輯室httｐs://ｗwｗ•h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但也始終關注著那邊的情況。

報花賬，藉助職務之便從劇組撈錢，這種事並不是全民「向錢看」之後才出現的。

「我屮艸芔茻……」

「小顧，對待工作認真努力是好事，也值得表揚，可……還是得愛惜身體，你現在年輕，感覺不出來，等你上了年紀，到時候，各種病都得找上來。」

阮若霖見顧北沒接話，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

「你說說你，著什麼急啊？回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也來得及。」

把劇組的情況告訴馮褲子，就是希望能安插一雙眼睛。

剛進來的時候，他瞧著什麼都新鮮，只是不敢多說話，可時間長了，他發現，顧北居然經常會詢問他的意見，這讓他非常激動。

那怎麼辦？

沒有電腦，沒有先進的設備，靠的就是一刀一刀的剪，這樣的工作效率實在是不敢恭維。

確實，顧北說得沒錯，這一段對話，確實勾著後面的劇情，算是一個小鋪墊，要是剪掉的話，等到後面情節展開，會顯得很突兀。

馮褲子現在的狀態，看著好像精神頭十足，其實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腦子的反應也跟著變慢了。

那後面……

畢竟，現在是89年，不同於當初《西遊記》和《紅樓夢》剛建組的時候，物價至少翻了一倍，而且，需要花錢的地方也多了很多。

大概楊婕也知道，《西遊記》結束之後，就不能再把顧北拴在身和_圖_書邊了。

更何況……

顧北應了一聲，緊走兩步到了門口，將門打開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剛才這兩步走得踉踉蹌蹌。

想到這些日子顧北的辛苦，再看看他此刻的模樣，阮若霖也忍不住心疼。

這還是她印象里，那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嗎？

馮褲子嚇了一跳。

這部戲計劃拍攝80集，現在才完成了一集，還有零零碎碎的一些鏡頭，錢就給花光了？

呵呵！

此刻的顧北滿臉憔悴，鬍子拉碴的，因為疲憊，身形都變得佝僂，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咱們這個戲攏共投資300萬，前期給的100萬已經沒了，我搶出來一集，就是想找阮主任要錢。」

一開始還在顧慮會不會說錯話，但時間長了，膽子也漸漸的變大。

這狗東西就不知道省著點兒。

顧北接過茶杯，捧在手裡，稍微悶了一會兒，一口下去，差點兒沒給燙死。

「您悠著點兒啊！」

顧北說了一句，馮褲子那邊立刻打開了機器，牆上掛著的幕布立刻亮了起來。

馮褲子確實聽到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劇組的錢已經花光了，可拍攝進度卻只完成了一丟丟，台里為此有可能要把顧北給換下來的傳言。

現在的顧北正式獨立，這一次再進剪輯室，完全以他為主。

不管怎麼樣，今天必須得有個結果。

當初在《西遊記》劇組，顧北就曾遇到過，當時的處理也只是內部批評，把錢補上而已。

馮褲子乾笑了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他確實後悔了，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這裏不要了！」

「嗯，弄完了，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要是有時間的話，我陪您一起去看看！」

「顧導，我覺得這裏可以更緊湊一點兒，這幾句對話……好像有點兒多餘。」

因為只是粗剪，還沒有經過後期配音，也沒有配樂，看起來乾巴巴的。

見顧北承認得這麼痛快，馮褲子倒是感覺措手不及的。

但前提條件是，別過分。

他上輩子好歹也活了40多年，已經到了開始養生的時候了。

雖然在劇組，每天被顧北罵得跟三孫子似的，可他也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對現場統籌這個差事，還是非常在意的。

顧北一句話，長達一分三十秒的鏡頭便被一刀「咔嚓」掉。

台里就這條件。

顧北之前進過剪輯室，《西遊記》殺青之後，楊婕導演帶著他和另外幾個同事，連著在裏面泡了兩個禮拜，才趕在春節前將《西遊記》的全部後期製作完成。

「走吧！」

「阮主任！」

馮褲子沒說話，走到牆邊又重新泡了兩杯茶，那個同事這會兒正睡得昏天黑地的，天塌下來，估計都不會醒。

顧北擺了擺手，道：「沒事兒！」

三分之一的錢花出去，結果就完成了這麼一點兒。

「明白！」

馮褲子說著，看向顧北的目光還帶著篤定。

馮褲子多聰明的一個人，顧北剛說完，他立刻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開始吧！」

「大家都說……都說咱們組沒錢了。」和*圖*書

阮若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任大會已經跟他彙報過了。

那個時候的楊婕導演，像是在搶時間，把自己會的東西全都教給顧北一樣，無論幹什麼都帶著他，還總是習慣讓他親自動手實際操作一下。

單單是需要搭建的布景，100萬根本就不夠用的，即便有《紅樓夢》劇組留下的寧榮街和大觀園，可剩下需要重新做的也需要不少錢呢。

「怎麼了？聽見什麼了？」

倆人聊了一會兒，顧北感覺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不少，又重新開始工作。

「請進！」

「得嘞！」

「弄完了？」

顧北坐在阮若霖對面，倆人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老太太都能聞見顧北身上那股子味兒。

真把人家的工作給弄沒了，讓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啊！

「這幾句話，勾著後面的情節呢，劇本你沒看？」

呃……

「沒錯，確實沒錢了。」

兩天的時間，顧北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其餘時間，他感覺自己始終處於一個亢奮的狀態，即便躺下，閉上眼睛，也根本睡不著。

「我……我給忘了。」

劇本她是看過的，需要用到哪些場景，她雖然了解得不算全面，但也差不多。

阮若霖客套了兩句，本想著畫個大餅，可是考慮到中心現在的處境，還是忍住了。

顧北進剪輯室之前，陳小旭拖張麗給帶來的。

茶還是馬三兒從外地給帶來的呢，一兩好幾十，趕得上顧北一個月工資了。

好在只有一集，在下班之前，顧北還是將粗剪的成品拿了出來。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