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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顧北說著，把酒杯往前送，跟張蛈鱗碰了一下，隨後起身，扶著喝得有點多的張蛈鱗往外走。

還真是變化無常。

他自己出的錢，誰也說不出什麼。

顧北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直接把馮褲子給嚇得一激靈。

王慶祥來回走著，透著心情煩躁：「替墨蘭的那兩個務必打死，餘下的讓她們去前院伺候，做些粗活，洗衣服，倒夜香，等過上一年半載再慢慢的發賣了，林氏禁足林棲閣內，著人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和他說話，就這麼吩咐下去！」

「老張，這話說得有點兒過了吧？」

大概當導演的都有演戲的癮，還特別喜歡在自己的作品裏面客串，未來的三大，除了陳凱歌之外，其餘兩位都把自己給客串成了影帝。

「這鬼天氣，什麼時候能過去啊！」

「好，我這邊事情多，就不送了！」

吃完午飯，眾人都去吃西瓜，喝汽水兒了，這大熱的天，消暑的辦法不多，無非就是吃，還有喝。

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變了，確實變了。

「行吧，那我明天就回唐山了。」

有了今天這件事，顧北覺得，跟張蛈鱗之間的同學情誼，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

聽到他這話，周利敬等人都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繼續悶頭吃飯，誰也沒說話。

顧北讓馮褲子準備的涼茶也依舊受歡迎，尤其是劇組的女同志們。

先把這個「外國的月亮」送去了招待所，顧北直接溜達著回了劇組的駐地。

周利敬有些擔心的看著顧北。

顧北聞言只是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現在送盒飯的這家給換了，你再去另外找一家！」

「小北，你這……太認真了吧？」

「聚會都弄到電視上去？虧你想的出來！」

顧北正歪在躺椅上休息，一個年輕人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往顧北身前一站，滿面怒色。

簽約了香江的某家公司做演員，拍了不少戲，顧北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仙鶴神針》，他在戲里還猥褻過大眼美女關之琳。

演得怎麼樣，心裏沒數m.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嗎？

可現在都年中了，聚會的事怕是早就沒影兒了。

「小顧，我今個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周利敬剛點上一根煙，聽到這話，眼神之中明顯閃過一絲怒氣，沒直接把點著的煙按在張蛈鱗的臉上，也是因為這是同窗四年的老哥們兒。

「好，停！」

顧北瞧了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要想享受，自己拿錢出來，就算是在片場支一張席夢思，只要不妨礙拍攝，顧北都不管。

「預備著呢，現在……」

「顧導，什麼情況啊！」

「行了，人家覺得國外哪哪都好，那是人家的事，咱們管不著，畢竟是同學，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真要是煩了的話，往後就少見面。」

呵呵！

人家在國外，三五年或許能回來一次，時間一長，再好的關係也會逐漸變淡了。

「西瓜，汽水兒，都鎮上了嗎？」

再聽聽現在說的話。

「這兒呢！」

這人啊！

顧北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在呢！」

顧北說著，身子往後面一靠，他倒是很會享受，專門準備了一張竹制的躺椅，整個劇組只有兩人能有這樣的待遇，一個是顧北，還有一個就是演盛老太太的李然然老師了。

往後或許還有機會碰面，畢竟都在一個圈子裡。

顯然，周利敬並沒把顧北的話當回事兒，只能說，所處時代不同，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開會？

言語之中，還滿是優越感。

呵呵！

「今個能來救場，多謝了，招待所我已經開好了房間，今個就到這兒吧，喝了這杯酒，我送你過去。」

80集的電視連續劇，想要在台領導的規定時間內完成，只有一隊單線拍攝，顯然不可能。

聽著官不小，可實則像這樣的副書記，台里少說也有十來個，都是清理隊伍的時候挑出來的，屬於那種在特殊時期沒犯過大錯，但也不適合繼續在重要領導崗位上的人。

《西遊記》的拍攝後期，楊婕導演的脾氣為什麼越來越大？

馮褲子正吃著飯，聞言連忙過來了heｔuｂoｏｋ•com.ｃｏm。

還得接著安排節目啊？

周利敬和顧常偉兩人走了過來，手上拿著盒飯，照例還是一葷一素，這伙食在內地的劇組比上或許不足，比下絕對富富有餘。

回到招待所，顧北進房間，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得嘞！」

「急三火四的過來，有話就說。」

再然後就回了內地，開始在各種戲說劇里吹鬍子瞪眼睛，演技逐漸拉胯。

可要是真給臉不要臉的話……

「小顧，老周，有機會的話，你們真應該出去看看，別老窩在國內，沒意思，真沒意思，去了國外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自由，太舒服了！」

馮褲子面露難色，想要說話，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甚至為了回來，婚也離了，孩子也扔給了前妻。

「實在是太忙了，待會兒回劇組，還得開會，招待不周，下次等你回來，我再補上。」

就像京影和中戲歷史上的那幾屆明星班。

崇洋媚外都算含蓄的，整個就是一洋奴。

看過之後，感覺還挺滿意。

顧北從躺椅上起來，打開盒飯，微微皺了下眉，接著又對朱小峰說道：「朱導，您下午帶一隊去澄園，那邊的戲就靠您照應著了。」

大家都在忙，忙工作，忙家庭，大半的時間被填滿，哪裡還有富餘的可以分給老同學。

馮褲子吆喝一聲，趕緊去安排了。

「主君，一下子發賣這麼多下人女使，倘若被外面的人知道，肯定會議論紛紛，對家宅不利，請主君三思啊！」

「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

安排個閑差，等著退休罷了。

周利敬說著話，已經站了起來。

呃……

或許他是真的體會到了，畢竟在國內，依著他那陳世美轉世的做派，稍微出格一丁點兒就得進號子。

「張哥！」

張蛈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們這一屆的同學，以後真想來一次大聚會的話，或許還得等某家媒體想起這些人，然後打著聚會的名義，操持一場訪談節目了。

有人覺得影視劇的拍攝過程，能體會到https://m.hetubook.com.com創作的快|感。

「一點兒都不過，剛出去的時候，我也覺得不習慣，可待上一年多，感觸就深了，知道什麼叫western democracy嗎？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顧北趕緊把帽子摘了下來，只這麼一會兒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周哥，下午拍你的打戲，練的怎麼樣了？」

只不過，張蛈鱗回來之後的第一站不是內地，而是香江。

時不時的就在電視節目里聚上一次，組團宣傳，喚醒人們的記憶，沒準就能撈上一票大的。

呵呵！

演員或許當真能體會到那種快|感，但顧北是絕對沒有半分。

「有什麼是我盯著，誰要是心氣不順，讓他來找我！」

武術指導林智謙因為私事已經提前離組了，不過在走之前，喊來了一個學生，還把他設計的武打動作都留了下來。

本來老同學久別重逢是件挺高興的事，可是……

顧北此刻一身僕人的裝扮，垂手低頭，畢恭畢敬的站在飾演盛紘的王慶祥旁邊，小心翼翼的規勸著。

唉……

每天睜開眼就是滿腦門子的官司，永遠在重複著相同的事情。

開個六啊！

顧北說著話，拿過一旁的蒲扇，用力的扇著。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參加演講比賽，還嚷嚷著以後要做人民的勤務兵，文藝工作者要為老百姓服務。

掃興！

「老周他……」

張蛈鱗一愣，好像還沒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朱小峰點點頭沒說話，專心對付著午飯。

接下來，每天還是繼續重複著枯燥的拍攝日程。

張蛈鱗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但也沒法說什麼。

等他走到監視器這邊，還沒等坐下，衣服已經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可這話聽著……

「這條過了。」

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這個局可真是……

顧北記得，張蛈鱗後來好像真的留在了國外，只是時間不長，在那邊的發展並不如他預期的那麼好，最終還是回來了。

就是那個祖上曾做過衙門口掌刑差役的，一頓板子險些要了林噙霜的命。

馮褲子一直在旁邊侍候和*圖*書著，只要顧北喊他，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在逐漸熟悉了之後，顧北便讓朱小峰也帶了一隊，平時拍點兒不太重要的戲份。

「我要是想動你，你還能在我跟前吆三喝四的，不過你也別誤會了，我不動你，不是給任何人面子，是我懶得動，可你要是真給臉不要臉的話，甭說是一個不管事的副書記，就算是王台是你親爹，也不好使！」

顧北這會兒也把酒杯放下了，抽出根煙點上，皺眉看著還在大肆宣揚所謂western democracy的張蛈鱗。

就是他們這些留在國內的同學，現在顧北還始終保持聯繫的，也就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了。

而且，時間長了，他就會覺得異常煩躁。

膽子小的已經往旁邊躲了，有人則跑去找任大會。

這是要打起來啊！

「老馮！」

張蛈鱗似乎還意猶未盡：「這就散了，小顧，你也忒不夠意思了？」

對戲的是王慶祥這樣的實力派，顧北那點兒道行在人家跟前，完全不夠看。

顧北可不是在虛張聲勢，他今天發現的問題，無非就是屁大的事，他又不是當真鐵面無私的，給個警告，讓某些人收斂一點兒也就罷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

怎麼著？

顧北現在算是明白了。

忒特么彆扭了。

好傢夥的！

「放心吧！」

至少光屁股在大街上溜達，要是沒人報警，誰也不會管。

顧北他們是特殊時期之後的第一屆，又出了那麼多的牛人，想來還是很吃香的。

「顧導，您也忒不給面子了吧，那家送盒飯的是我聯繫的，怎麼著？這是要動我了？」

張蛈鱗的選擇，顧北無可置評，但國家畢竟培養了他將近三十年，只出去了一年多，就覺得外國的月亮比國內圓了。

顧北應了一聲，隨後就聽到執行導演朱小峰喊道。

顧常偉也跟著說了一句：「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沒必要得罪人。」

相對來說，western democracy確實挺適合他的。

「咋樣？」

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沒幾天顧北就把這和*圖*書個人，還有那天的事給忘到了腦後。

拍完最後一場戲，顧北便帶著張蛈鱗去了縣城，還特意從京城把周利敬給喊了過來，三個人一起喝了頓酒。

就算沒有那天在酒桌上的事，顧北覺得往後和張蛈鱗的聯繫也不會太多了。

或許今天拍《知否》，就是他演藝生涯最後的巔峰了。

先去KTV吼兩嗓子醒醒酒，然後在來個全套大保健？

顧北接過張麗遞過來的盒飯，對著周利敬說道：「還是那句話，千萬注意安全。」

對於這種說法，純熟瞎說八道。

「老馮！」

聽著顧北說這些扯淡的話，周利敬也是滿臉無語。

好在顧北擅長自我調節，不然的話，重壓之下非得抑鬱了不可。

周利敬是全劇的男主角，他要是受了傷，對劇組的拍攝工作影響極大。

轉天，張蛈鱗沒再來劇組，或許真的直接回了唐山來家，又過了兩天，周利敬來了，見著顧北就是一通吐槽。

在兩個熱血青年面前，說那些屁話，沒挨頓揍已經算幸運的了。

朱小峰點點頭：「挺好！」

周利敬正把盒飯里的最後一塊肉放嘴裏，聞言道：「沒問題，林老師之前教過很多遍了。」

顧北睜開眼，目光冷冷的盯著對方，那個年輕人一開始還冷著臉，一副不給個說法，誓不罷休的模樣，但沒一會兒就感覺扛不住了。

這番話說出來，顧北也沒刻意壓低聲音，附近的人都聽見了。

那次的同學聚會，說好了的話，往後每年都要聚上一次，還當真事一樣，選了個同學聯誼會的會長田莊庄。

顧北擺了擺手，打斷了張蛈鱗的話，接著端起了酒杯。

「待會兒吧，先吃飯，吃完午飯，再給大傢伙分。」

這人顧北也認識，製片組，任大會手底下的兵，親叔叔是台里的一個副書記。

說完，王慶祥一甩袍袖，轉身離開。

張蛈鱗剛悶下去第二杯酒，腦袋瓜子也是暈乎乎的，好像根本沒聽出周利敬語氣當中的不快。

「你倒是挺美啊！」

馮褲子說完便走了。

這就是顧北的調節方式，在劇中客串了一個小角色，盛紘的心腹下人冬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