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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啊！這位是食品廠的楊廠長！」

這……

顧孝武想要攔著，卻已經晚了，嗔怪的瞪了顧北一眼。

來都來了，顧北又不能把人給攆回去。

嘴上說著，想聽聽顧北是怎麼想的，可是卻又迫不及待的打感情牌？

這小子，有兩下子啊！

有些大廠，直接在體系內開辦託兒所，幼兒園，小學，甚至是初中，還有其他各種配套設施，像醫院、圖書館什麼的。

「先安排大傢伙吃飯吧，我這邊有點兒事，要是一點鐘我回不來，就讓朱導先拍著。」

顧北作為食品廠的職工子弟，撈著什麼好處了？

一個是他親爹，還有一個……

得嘞！

顧北可不信。

顧北笑道：「好，那麼請問楊廠長，現在食品廠的資產有多少？」

「小北啊！你就甭繞彎子了，楊廠長都說了，讓你有話直說。」

不是說好了，等下個星期，李素華母女回廣州的時候，顧孝武再安排界面的嗎？

這氣氛一下子就直奔主題了。

天底下哪有這種美事。

楊廠長點點頭，這兩天，他一直在考慮那兩個問題，企業性質，還有員工的安撫工作。

楊廠長想了半晌，也沒想到顧北說的吸引力是什麼。

沒有！

話沒說完，先嘆了口氣。

「小顧啊！有什麼話，你乾脆直說吧，現在廠子已經這樣了，要是不藉助外力的話，恐怕連這個年都撐不過去，到時候，幾百號工人的可就真的一點兒指望都沒有了。」

「楊和圖書廠長，酒可不能這麼喝！」

坐上車，三個人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國營飯店。

楊廠長被問得啞口無言，可是在這檔口，卻容不得他不說話：「當然不是這樣，小顧，你如果願意投資的話，我們可以根據現在食品廠的資產，再按照你的投資比例，計算你的股份，到時候，你是食品廠的股東，怎麼能什麼都說了不算啊！」

楊廠長可不想讓食品廠死在他的手裡。

食品廠既然到了申請破產清算的地步，也就是說，目前已經是資不抵債的狀態了。

說大話的有，糊弄事的有，甚至還有想空手套白狼的。

「您稍等，我安排一下。」

食品廠眼下就要黃攤子了，急需要資金來救廠，結果還在奢望顧北把錢掏出來，然後還不能覬覦食品廠的一草一木。

「你說的沒錯！」

顧北笑了，連忙上前跟對方握手：「您好，楊廠長。」

作為食品廠的領導，楊廠長都覺得，現在的食品廠就是個爛泥坑，甭管誰來都得陷進去，概不例外。

「小顧，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

小子，給你爹點兒面子。

食品廠當年雖然是京城的明星企業，但規模一直不是很大。

一點兒都沒有！

顧孝武在介紹那位楊廠長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給顧北使眼色。

「楊廠長，那我就直說了，您能接受哪種投資方式？」

任嘛沒有！

可是，很顯然這個問題在顧北這麼，根本通和圖書不過。

「那就還要涉及到清償債務的問題。」

「楊廠長，您想保持企業主體性質不變，卻又希望能吸納資金來挽救食品廠，這本身就是個悖論！」

把整個廠子都賣了，估計都不夠還債的！

所以，他反覆琢磨，最終還是決定來跟顧北見上一面。

顧北笑道：「沒關係，我也是因為劇組這邊太忙，台里給下的死命令，規定時間里必須完成，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這才定了下周四，既然今天您來了，我讓我爸跟您說的兩件事，想必您也考慮過了吧？」

顧北通過顧孝武向他提出的兩個問題，至少證明了，顧北是真的認真考慮過，不是瞎胡鬧。

可以說，大廠的職工子弟從出生開始，就在享受廠子給予的各種福利。

「你好，你好，顧北，一直聽顧科長念叨你，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楊廠長猶豫半晌，試探著說道：「企業主體性質不變。」

客套話，用不著當真。

夠直接，這話問出來，往後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首先，不瞞您說，想要救食品廠，讓這個場子起死回生，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不光是要補發工人的工資，恢復生產，最重要的，想來食品廠現在還有不少債務吧？」

工人們確實很難接受，作為領導階級的一份子，為實現心中理想奮鬥了大半輩子，最後卻成了給資本家打工了。

有個屁啊！

「小顧，關於第一個問題，我想聽聽你是和-圖-書怎麼想的，你既然向我提出了兩個問題，那麼就證明，你是有能力挽救食品廠的，小顧啊！你爸爸在食品廠工作了二十幾年，你也是食品廠的職工子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廠子垮掉啊！？」

「楊廠長，您說完了？您要是說完了，我就談談我的看法？」

看著年紀不大，四十多歲的模樣，可那滿臉的憔悴，無神的雙眼，顯然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啊！

這就好像前世打王者，一個青銅小號居然想開王者局，這不是扯淡是什麼？

顧孝武雖然停薪留職好幾年了，可這位楊廠長畢竟是親爹的老領導，既然到了劇組，顧北看在顧孝武的面子上，也得盡地主之誼。

楊廠長連連擺手：「不用這麼客氣，今天來的冒昧了，可是……」

楊廠長還想要反駁，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楊成長也知道，很多企業在吸收外部資本的時候，最大的問題就是主體性質。

如果這個目標能實現的話，顧北托顧孝武問的第二個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楊廠長一愣，艱難的點了下頭。

等顧北出來見著人，不禁愣住了。

「小顧啊！你也別埋怨你爸爸，是我非得讓顧科長帶我來的，我這心裏實在是跟油煎的一樣，在家裡也坐不住。」

安排好，顧北又讓馮褲子把車鑰匙拿來。

只要能有最後一絲希望，他都要努力嘗試一下。

這一次，顧北沒等著楊廠長回答，而是替他說出了答案：「事實和-圖-書上，現在的食品廠一文不值，剩下的就是一個大包袱，我這麼說，您或許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事實上，我只需要承擔債務這一部分，就能佔到整個食品廠百分之百的股份，我這麼說，應該沒錯吧！」

老顧同志以前在單位會提到他？

這個時候下場的話，無論是誰扮演投資方的角色，首先要面對的就是三個字——吃大虧。

顧北說完，就把馮褲子給叫了過來。

食品廠如今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再不救的話，最多年底，怕是就要申請破產清算了。

顧北這話已經算是非常不客氣了。

沒錯，顧北算是食品廠的職工子弟，可是他享受到任何福利了嗎？

顧北剛在氣勢上壓倒楊廠長，只有這樣，在接下來的談判過程中，他才能始終佔據主動，可惜，老爹不給力啊！

最近這幾年，為了挽救食品廠，他已經聽了很多分析，建議，今天他是真的很想聽聽顧北是怎麼說的。

楊廠長說完，滿臉頹喪的端起酒杯，一口就給幹掉了。

事實上，在找到顧孝武之前，楊廠長已經聯繫過好幾個有能力挽救食品廠的人了。

所以，別打感情牌。

呵呵！

顧北正在片場給演員講戲，馮褲子突然跑了過來，說是有人找。

始終笑盈盈，完全不為所動。

「那麼，我想請問楊廠長，食品廠現在，還有什麼是具備吸引力的地方，對資金持有者的吸引力！」

楊廠長訕訕的笑了，他意識到，這種套路m•hetuｂｏｏk•ｃｏｍ•com對顧北完全不起作用，純屬白費力氣。

這裏沒有包間，撿著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了，點好幾道菜。

楊廠長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帶著笑：「洗耳恭聽。」

「那麼，還怎麼保持食品廠的主體性質不變呢？」

大前天夜裡，顧北和顧孝武說完食品廠的事之後，他就已經在準備跟這位楊廠長見面了。

顧北自然知道楊廠長此來是為了什麼。

楊廠長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北的表情變化，只可惜……

「楊廠長，我下午還有工作，今個就不陪您了，讓我爸陪您喝兩杯！」

「爸，您怎麼來了？」

總之，每一個靠譜的！

既然有求於人，那就要開誠布公，藏著掖著的話，什麼事都解決不了。

只可惜，這種套路對顧北一點兒用都沒有。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怎麼還追到片場來了。

「這就是了，既然如此，楊廠長認為，食品廠還有投資價值嗎？」

「我先提出一個假設，假設我向食品廠注資，清償債務、恢復生產、還要補發工人的工資，可是因為企業的主體性質沒變，我除了掏錢，什麼都說了不算，那麼請問楊廠長，我為什麼要拿錢出來，就因為我是食品廠的職工子弟？」

吸引力？

到了這個份上，楊廠長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朝顧孝武看了一眼，又立刻錯開了目光，長嘆了一口氣。

真要是有吸引力的話，產品就不會一直滯銷，工人就不會一直拿不到工資，外債就不會一直得不到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