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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無奈的笑了，還真是親爹啊！

一些人離開了，看到有人離開，聚集起來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了牛小利等人。

好？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認識顧孝武，原先廠里保衛科的科長，聽說現在做生意發了財。

呃……

又是那個牛小利！

以前廠子效益好的時候如此，後來廠子遇到困難了，更是變本加厲，還時不時的說怪話，影響工友們的情緒。

這話說的，在場所有人都沒詞兒了。

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陣嘈雜聲。

原先是鐵飯碗，以後這飯碗就沒那麼穩當了，大傢伙肯定會覺得心慌。

「老顧同志，您……」

現在廠里的情況可不就是這樣嘛！

平時工作不認真，但凡臟活累活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去就磨洋工。

小時候，還曾被顧孝武帶來廠里顯擺，誰讓人家孩子長得好，腦瓜兒還聰明，嘴也甜呢！

「你們都聾了，還是啞巴了？他都說了保證不了能把廠子救活，更保證不了我們工人的利益，你們聽不見？」

工作丟了，拿什麼養家？

這要怎麼回答？

「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要救廠子，現在就這麼一條路，不怕你們笑話，就是這個機會，還是我厚著臉皮求來的。」

站在顧北身旁的楊廠長，還有那位市裡來的領導，差點兒被顧北這句話給撅一個大跟頭。

這話說出來，好些人直接低下了頭。

技工一下子變成了力工，牛小利當然不願意了，倉庫的工作不但累，賺的還少。

「和-圖-書說的就是你，躲什麼啊？」

顧北呵呵一笑，接著說道：「還沒開始乾的事，我當然保證不了，再說了，我憑什麼保證？投資食品廠，我拿出來的是真金白銀，一旦廠子沒辦法起死回生，我的損失要比你們大的多，誰給我保證？」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顧北也只能站了出來：「各位工人師傅好，我叫顧北，就是剛才那位牛師傅說的萬惡資本家，也是咱們食品廠的職工子弟，顧孝武是我的父親。」

「你要把廠子賣給資本家，讓大傢伙被資本家剝削，我們就是要討個說法，怎麼的，食品廠是你一言堂了？還不讓我們工人說話了？」

「也是顧孝武同志念著在廠里工作了二十來年，對廠子有感情，這才願意投入大量資金救廠，保住大家的飯碗，你們還來鬧，真要是把這件事攪黃了，我是無所謂，就算是去個清水衙門，照樣能有份工作，按月開工資，你們怎麼辦？」

「我剛才一直看著，好些人我都覺得面善，之前應該見過，按輩分來說，都是我的長輩了。」

要是再找不來錢，不能恢復生產的話，遲早得倒閉。

聽到楊廠長這麼說，大多數工人的臉上也出現了惶恐的神色。

你一句「保證不了」，啥意思啊？

要是不成呢？

顧北聞言笑了：「我保證不了！」

楊廠長丟下一句話，隨後便陪同顧北等人轉身進了辦公樓。

呵呵！

那個牛小利更是誇張的笑著，指著顧北一通嚷嚷：「和-圖-書保證不了，那你就滾的遠遠的，廠子是我們大傢伙的，不能讓你個毛頭小子瞎禍禍，大傢伙說，對不對啊！」

有些人後悔了，原本高高舉著的橫幅也被收了起來。

第一個被楊廠長點名的牛小利正想著往回縮，可他名字裡帶個小，體格卻跟「小」完全不挨邊兒，長得牛高馬大的，站在人群里格外顯眼。

楊廠長說到這裏，還特意把站在一旁的顧孝武讓了出來。

「很顯然，不好，工廠因為沒錢進原料，沒辦法開工，開不了工，就沒有效益，沒有效益，大家的工資、獎金就沒有保障，賺不來錢，全家老小的日子自然過不好，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別人都刻苦鑽研技術，努力提升工級，他倒好，見著別人努力，他還說風涼話。

可牛小利今年才三十多歲，要是沒了食品廠的工作，他還能幹什麼？

今天為什麼鼓動著大傢伙來辦公樓底下鬧，還不就是因為，之前顧北提出了，所有食品廠現有在崗工人，要通過考核上崗，專業技能達不到要求的，一律調崗處理。

顧北又不像其他重生者那樣，上來就投身股海，利用「廣場協定」撈金，他的錢都是這些年做生意，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

「廠里是沒給你機會嗎？讓你參加專業技能考核，競爭上崗，可你自己沒出息，幹啥啥不行，現在還有臉來鬧，還鼓動著大傢伙一起來鬧，真把這件事給攪合黃了，到時候，大傢伙的飯碗砸了，你就高興了？」

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倒是沒想著要把這件事給攪合黃了，只是想著，鬧起來，上面肯定得解決，或許能趁著這個機會多撈點兒好處。

對於食品廠即將從國有轉變成公私合營，工人們心裏多多少少也都有些想法。

這話說得有條有理的，跟形象一點兒都不配。

「之前楊廠長找到我父親，我父親又找到我，希望我能想個辦法，把食品廠救活，說實話，我心裏沒底，現在廠子面臨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銀行的貸款，原料供應方的欠款，還有大家的工資，如果要恢復生產的話，設備需要更新，原料供應渠道重新建立，銷售方面也需要重新打開局面……」

楊廠長以前在車間當主任的時候，牛小利就是他手下的工人，這人怎麼說呢？

你鬧呢！

牛小利原先在生產車間，乾的是技術工，可他有個屁的技術，考核過後根本達不到要求，於是就被調證到了庫房當裝卸工。

「回去！」

「楊廠長，我就不說了，還是……還是讓小北說吧，他比我有水平。」

呃……

人家念舊情，願意掏家底來救場，他們還說人家是資本家，是剝削，確實說不過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部分工人已經徹底清醒了。

楊廠長想讓顧孝武也說兩句，可顧孝武見狀就躲了。

對於這樣能力與原先崗位不匹配，被調崗處理，卻又不願意在新崗位上工作的，顧北也有處理辦法，那就是直接買斷工齡。

之前就曾找楊廠長鬧了幾次。和-圖-書

「楊廠長，大伙兒來找你要個說法，又不是我一個人，你幹嘛逮著我不放啊！」

偷奸耍滑第一名，說的就是他了。

「楊廠長，我……」

就像顧北說的，現在連工資都發不出來，還能更壞嗎？

「當初我可是徵求過你們所有人的意見，絕大多數人都同意了，我才跟上級領導彙報，現在領導也點了頭，眼瞅著廠子有盼頭了，你在那兒放什麼閑屁，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

現在需要做的是給工人們樹立信心，讓大傢伙相信，廠子改制之後的前途一片光明。

「剛剛有人說，把廠子賣給我這個資本家，是不顧工人的死活，這種說法，我不敢苟同，在這裏，我想問問大傢伙，現在活得好嗎？」

所有人都知道。

呵呵！

廠子要是完蛋了，他們這些工人怎麼辦？

「放屁！」

楊廠長也是真急了，他為了救廠子，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這件事要定下來了，今天還有市裡的領導在場，卻又鬧出來這麼一出。

顧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啥循環？

好個屁啊！

「所以，你們現在只能相信我，這好歹是個機會，難道還能變得更壞？至於這位牛師傅，還有其他幾位，通過考核的方式，競爭上崗，這是我投資食品廠的一個條件，你們或許不滿意，但不是說，你們鼓動著大傢伙鬧上一場就能改變的。」

廠子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於是，牛小利就抱著，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的念頭，特意選了今天hetubook.com.com，顧北來廠里談判的機會，鼓動著工人們過來鬧事。

雖然有信心將廠子救活，變成一隻會下金蛋的金母雞，但凡事都有例外。

我去……

現在可是90年代初，上千萬，那是什麼概念？

結果，被牛小利一鼓動，便跟著一起來了。

工資都開不出來，拿回家的要麼是餅乾，要麼是麵包，全家老小都快吃出糖尿病了。

雖然聽不太明白，但顧北說的都是大實話。

大多數人還是小聲議論著，雖然對顧北的回答不滿意，可他們更加清楚的是，真要是把顧北給趕走了，他們就更沒有盼頭了。

可惜了，響應的人並不多，只有跟他一起鼓搗的那些人。

楊廠長看著面前這些工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們啊，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廠子的現狀，你們也都知道，好幾個月都沒開工了，工資也發不下去，難道你們真的願意跟著廠子一起完？到時候，沒工作了，拿什麼養活一家老小？」

顧北一番話，瞬間拉近了和工人們之間的關係。

「你說這麼說，我們聽不懂，你就說，要是廠子真讓你給買了去，能不能把廠子救活，能不能保證我們工人的利益。」

最可氣的是，這人根本就不知道「努力」二字作何解。

聽到顧北的介紹，好些廠里的老人兒也覺得顧北確實面熟，顧孝武在廠里工作了二十來年，一些工友也見過顧北。

顧北這話說得太實在了，要救廠子，單單投資就需要上千萬。

見躲不掉，牛小利乾脆也就不躲了，分開人群直接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