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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把車停在了後門那邊，又轉了回來。

郭德剛也沒想到，還得把自己個搭上，可他身為班主，這個時候，要是不親自上陣的話，也實在是一說不過去。

郭德剛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低聲道：「兄嘚，帶著板兒嗎？」

有人走到了跟前詢問，郭德剛等人到底是幹嘛的，聽到是相聲表演，一些人扭頭就走了，也有人猶豫了半晌，掏錢買了張票。

李京笑了，顯得倒是非常豁達：「這有什麼的啊，行，我這就換衣服，拿板兒去，不過我一個人可頂不住太長時間，師哥，您得幫著一起！」

倆人嘀咕完，把門口這邊的事交代給張聞順，隨後便去後台換衣服了。

放在當下算不上貴，可也算不得便宜了。

前些年，還有一位叫楊振華的東北相聲藝人，帶著他的團隊四下舉辦商演，火爆一時，可後來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正琢磨著，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接著又和張聞順打過招呼，隨後顧北便走了進去。

李京點頭，他拿手的就是快板，相聲只能算是業餘愛好，也沒經過名師傳授。

這話說完，明顯能感覺到對方鬆了一口氣。

「德剛，你什麼意思？」

其實不是忘了掛水牌子。

說完，選了一個中間靠後的位置坐下，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郭德剛苦笑：「兄嘚，但凡有別的辦法，我也不能讓你賣這個臉！」

顧北這邊，走進劇場之後，看著裏面空蕩蕩的，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種心酸的https://m.hetubook.com.com感覺。

前世德芸社從前身京城相聲大會成立，一直到爆火，期間經歷過什麼，顧北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也聽郭德綱說過不少。

今天是京城相聲大會開業演出的日子，那天接到了郭德剛的電話之後，顧北就一直惦記著呢。

顧北笑著打過招呼，隨後朝四周圍看了看，觀望的人不少，可是，連一個買票進場的都沒有。

前世德芸社爆火，離不開京城交通台的相聲茶館欄目，同樣的，也離不開媒體的爭相報道。

坐在最前面，聽得清楚，看得也清楚，可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往後面走。

他們這個班社，連一個有名的角兒都沒有，哪好意思在外面立水牌子。

扭頭看到顧北還站在原地，那個觀眾開口問了一句。

現在的老百姓根本就不認這麼老舊的東西。

顧北都在琢磨著，是不是把幾個公司的員工都拉過來，當個托兒。

郭德剛也換上了一身大褂，站在台階上，手裡的快板輕輕的打著，嘴裏也不閑著。

那麼多人都說德芸社的相聲好，很多根本沒聽過的，也生出了興趣，然後就跟著一起聽。

郭德剛見狀，也明白顧北在看什麼，頓時滿臉尷尬。

郭德剛眼尖，看到顧北立刻迎了上來。

「好歹也算咱們家的買賣，你這個老闆娘不去露一面，不合適吧？」

郭德剛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咱們的招攬觀眾，頭一天演出，真要是晾了場和-圖-書，咱們這買賣可就沒法幹下去了，尤其是顧總來了，得讓人家知道，咱們這幫人不白給。」

這時候，一輛車從劇場門口經過，副駕駛的車窗落下，一個大腦袋探了出來。

「咱們也沒穿大褂，今天也忘了掛水牌子，人家都不知道咱們是幹什麼的。」

最慘的時候，台上一個人說單口，台下一個觀眾聽。

失望？

從劇場門口經過的時候，顧北瞧見郭德剛正帶著張聞順，還有後來的京城丐幫少幫主李京仨人正在門口站著呢。

傳統曲藝，都是傳承了上百年的，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窘境。

什麼大鼓書，什麼相聲，什麼評書，都是應該存入博物館的東西了，還拿出來現什麼眼啊！

還是個疑問句。

華聲天橋的二樓有包間，顧北今天約了馬偉督一起聽相聲，雖然不知道王碩能不能來，好歹得準備一個私密性強的地方。

顧北說完，轉身就上樓了。

「你真不和我一塊兒去啊？」

顧北繼續勸。

郭德剛是怕丟人，張聞順等人明白他在想什麼，也就默契的沒提醒。

得嘞！

可透過後視鏡，看到徐婧蕾一臉期待的模樣，王碩最終還是咬牙道：「找個地方停車，咱們進去。」

卧槽！

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後看著空蕩蕩劇場，那個觀眾又變得拘禁了，在觀眾席裏面走來走去的。

「是這兒嗎？」

李京聞言，大眼珠子一瞪：「您這是讓我圓粘子啊？」

好在路上的車不多，一路暢通無阻。

顧北忙回頭和_圖_書，跟進來的那個觀眾四目相對，感覺對方還有點兒尷尬了。

聽著聽著，觀眾的手機響了，演員只能停下來等著，就一個觀眾，不停也不行啊！

「我……來……聽相聲？」

顧北忙回了一句。

傳統曲藝式微，這就是現在的大環境。

想到這個歪主意，顧北居然感覺非常可行。

「你不坐啊？」

「顧北說的真是今天請咱們聽相聲？」

「顧總！」

眼見有了觀眾，郭德剛立刻就來精神了，趕緊把張聞順和李京招呼到一塊兒。

過去劇場演出，甭管演什麼，都會在演出之前，在門口立一塊水牌子，在上面寫著當天演出的節目，還有演員的名字。

「師哥，您這是……」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會是這麼個狀況，但是真的到了開業這一天，他們三位主力在門口守了半晌，居然連一個觀眾都沒有，還是接受不了。

有什麼可失望的。

「顧總，讓您失望了！」

這段快板唱詞足足有好幾百句，而且裏面都是繞口令，功夫不到家的都不敢拿出來展示。

好人談事，哪有約在相聲院子的。

張聞順問了一句。

郭德剛說著，扭頭看向了李京。

「我坐上面！」

所以，還是去二樓好。

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居然連一個觀眾都沒有。

顧北上樓，完全沒注意到那個觀眾正詫異的看著他。

呃……

王碩有些猶豫，他心裏也含糊，生怕讓顧北給涮了。

顧北今個可是憋著要讓王碩栽面兒的，真要是被太多人看見，他也含和-圖-書糊，王碩那狗慫脾氣上來，沒準兒會掀桌子。

「就是這兒，我昨天已經探過道了，錯不了！」

這也忒慘了點兒吧！

別說是郭德剛了，就算是把當下相聲門所有的名角兒都拉過來演一場，老百姓照樣不買賬。

如果，人們發現華聲天橋這家相聲院子天天演出爆滿，甚至達到一票難求的狀況，是不是也能吸引更多的觀眾走進來呢？

5塊錢！

別看好些人都頂著藝術家的名頭，可真讓他們站出來演一場，一個個的都得瞎。

「凸(艹皿艹)，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不讓進來呢！」

陳小旭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不去，不去，上次跟你聽了一回，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我才不去呢！」

呃……

這會兒已經下午六點了，天還亮著，七點演出開場，現在趕過去，已經有點兒晚了。

「師哥，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說話的是馬偉督，剛剛那個大腦袋正是王碩。

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兄嘚，你臉皮厚嗎？」

想要讓相聲再度火起來，這需要時間的積累，更需要郭德剛等人耐心的耕耘。

「我一點兒都沒覺得失望，慢慢來，不著急！」

一句話，直接把李京給問懵逼了，啥意思啊，這咋還有當面問人家臉皮厚不厚的？

「行，沒問題，咱們一起，你先唱，我在一旁給你站腳助威。」

「我都說好幾遍了，顧北就是這麼說的，給句話，咱們到底進去不進去？」

就連絕大多數的老藝人們都已經認命了，沒有觀眾，縱然和圖書有一身的本事也無處實戰。

陳小旭甩過來一個大白眼珠子：「你跟誰商量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高高山上一老僧，身穿衲頭幾千層。若問老僧年高邁？曾記得黃河九澄清。五百年前，清一澄，總共是四千五百冬。老僧收了八個徒弟，八個弟子都有法名。大徒弟名字就叫青頭愣，二徒弟名叫愣頭青。三徒弟名字就叫僧三點，四徒弟名字就叫做點三僧……」

「我也是！」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如果發現多數人喜歡一樣東西，也會跟著去嘗試。

有人買票進來了，牛掰啊！

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顧北收拾收拾，便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每一個位置都嘗試了一下，感覺就像是得了選擇困難症一樣。

此時，車上還有葉靜和徐婧蕾，全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正在門口打快板的那兩個「古董文物」。

「傻掰吧，還特么上二樓包間，有錢燒的啊！」

這麼慘淡都經歷過，顧北早就有心理準備。

大概是看到有人進去了，周圍觀望的人也有些動心了。

華聲天橋大門口，李京正唱著數來寶，他今天也是豁出去了，為了招攬客人，直接拿出了《玲瓏塔》這麼一個大活。

「待會兒你拿著快板兒在門口唱數來寶。」

可同樣也有人不甘心，總想著在這門藝術徹底完蛋之前，再努力掙巴一下，給這門藝術續上一口氣。

「聽相聲啊，老少爺們兒都來聽相聲啊……」

「我想著……」

王碩把腦袋縮回來，皺著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