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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旭這時候下來了，見顧北正捧著一摞紙看得入神，一邊看還一邊笑，笑得……

這是慫了。

「我曾經問過自己，你最喜歡的人是不是我。現在我已經不想在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起，你一定要騙我。就算你的心有多麼不願意，也不要告訴我，你最喜歡的人不是我。」

你特么拿老子當傻子糊弄啊？

片名既然是《東邪西毒》，觀眾在期待什麼，大家都懂，但是這電影明擺著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好像是個虛假廣告。

為什麼人們的眼裡只看到錢？

10年磨一劍。

就是顧北手上拿著的這份，都快把他給難為死了。

「要一個人死，最痛苦的方法，就是先殺了他最喜歡的人。」

不應該是東邪西毒嗎？

顧北死死的盯著王佳偉，一言不發的，剛開始王佳偉還能硬挺著，但很快便堅持不住敗退了。

這種才要是有人能欣賞才見怪事呢。

「有些人是離開后，才會發覺那個人是最喜歡的。」

顧北回頭，見陳小旭就站在身後，剛要說話，突然想到了剛剛看過的一段台詞，立刻做深情狀。

「好，我尊重你的想象力，那麼，現在請告訴我，如果我投錢給你的話，你的想象力要多久才能變成一部電影？」

主要的論據就是電影呈現出來的畫面，光影錯落、恍惚縹緲、頹廢凄絕，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好看得像一首詩。

呃……

而且，你特么告訴我，就一個三和-圖-書秒鐘的鏡頭，你整整寫了一頁紙是什麼意思？

再也沒有人願意給他投資，連著幾年的空窗期，也讓香江影壇快要忘記他的名字了。

這玩意兒簡直就是搭訕寶典，每一句都逼格十足。

故事一開場，還是歐陽鋒的那個小酒館。

「我……盡量！」

「好，一定。」

難道電影不是應該追求的藝術嗎？

這是多大的臉啊！

顧北突然決定，王佳偉要是不當導演的話，去午夜廣播站做個愛情心理諮詢大師照樣能活，時不時的再發點兒雞湯文，根本沒有瓊瑤什麼事了。

我信你個鬼啊！

從頭到尾的旁白，中間數次直接用文字貼在畫面上。

呵呵！

這話說的，掰感十足，顧北都差點兒被感動了。

連著三頁，居然沒有一段對白。

「明年五月份，我會再來香江，半年的時間……應該夠用了吧？一個完整的故事，不不想再看到……這玩意兒。」

但是通過凌亂的敘述，顧北還是可以確定，這個劇本就是《東邪西毒》。

咋還賤氣啰嗦的。

江湖又是什麼鬼？

繼續往下看，顧北基本上把王佳偉的這個劇本當成了反面教材。

默劇？

這兩點顧北倒是也能認同，畫面確實很美，每一幀都能拿出來做電腦的桌面背景。

封面上寫著兩個大字——江湖！

寬大的墨鏡擋著王佳偉的大半張臉，顧北也看不清這廝的表情變化，可他這話說完，足足等了半分鐘，王佳ｈtｔｐs://m.hｅｔｕbｏok.cｏｍ.cｏｍ偉愣是一丁點兒反應都沒有。

王佳偉一愣，剛剛不是在討論劇本嗎？

「啊？」

顧北也知道，讓一個不習慣拿著劇本拍戲的人，準備一份完整的劇本，確實有點兒難為人。

字裡行間那股子酸腐味，還有讓人頭皮發麻的矯情勁兒，無知小女生根本抵抗不了。

語氣之中帶著深深地遺憾。

王佳偉這才還魂，抿了抿唇，隨後從包里掏出了一沓稿紙，鄭重的放在了茶几上，還往顧北的面前推了推。

就這筆破字，也就比剛開始學寫字的小雪強那麼一丟丟。

這些話，王佳偉曾對劉振偉說過，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劉振偉聽到他這些話的時候，那見了鬼的表情。

顧北笑了一下沒說話，伸手將那沓稿紙拿了起來。

如果不是看見王佳偉那一張一攥的手，顧北還真的要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了。

完蛋！

跟《一代宗師》那樣？

把張振熬成了八極拳宗師，還拿了全國比賽冠軍。

「這裏的風沒有停下的時候，總是不停的刮，一天、兩天、三天……捲起大漠上的砂，一粒、兩粒、三粒……」

要不然能幹出險些氣死投資人的事。

大沙漠里來酒館，就問這行為藝術有誰能懂？

還要時間？

還有啊！

抬眼看向一旁的陳勛琦，見他也一樣忍著笑。

呃？

畢竟觀眾走進電影院是來看電影的，不是來聽書或者看書的。

王佳偉你是小本畢業的和*圖*書嗎？

有人很喜歡，甚至認為《東邪西毒》是王佳偉電影生涯的巔峰之作。

可這是要掏真金白銀的。

可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我想我當初應該說的很明白了，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王佳偉走了，背影蕭索……

還有那大段大段的台詞，憂鬱惆悵、沉悶現實，傳達著深刻的人生感悟，動聽得也像一首詩。

雖然《阿飛正傳》讓他在當年的金像獎上斬獲頗豐，可因為糟糕的票房數據，也讓投資人對他避之如蛇蝎。

翻來后，字跡更加凌亂，有的地方還有大段大段的空白，似乎是還沒想好要往裡面填充什麼內容。

王佳偉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連忙解釋說：「電影是導演意志通過鏡頭的延伸，我不能把我的想象力封鎖在一張紙上面。」

《一代宗師》都要變成《一代失蹤》了。

當然，站在觀眾的角度，這部電影也有好的方面。

看著那份劇本，顧北又忍不住翻來了，這玩意兒還有點上癮。

要不是有劉振偉這個鐵哥們幫著擦屁股，王佳偉絕對會被投資人給燉了。

比如陳勛琦的配樂《天地孤影任我行》，每一個旋律都是江湖。

最後還是鄧光容的一句「投資沒有上限」，才打動了了他。

你跟我這水文呢？

王佳偉低頭不語，這件事對別人或許不難，可是……

「王先生？」

選角也很棒，幾個演員都是演技炸裂的實力派。

這種敘述方式很難讓人喜歡，和-圖-書觀眾更想看到的是通過鏡頭語言來敘事。

「這份先留在我這兒，到時候，拿著真正的劇本再換回去。」

王佳偉所追求的藝術，卻要掏空人家的口袋。

「別以為要欺騙一個女人是很容易的事，越是單純的女人就越直接。」

看了王佳偉的劇本，顧北都變得神經了。

顧北的語氣深情款款，可陳小旭卻像見了鬼一樣。

同樣的話，要是對別人說，恐怕那人早就急了。

關於這部電影，前世的評價也是兩極分化。

「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可以所有的事都忘記，以後每一日都有一個新的開始。」

「精神病啊！」

創作當中尋找靈感？

抽去旁白的內容和文字，影像內容太少了，場景幾乎固定在歐陽鋒的客棧。

「我需要時間，很長的時間，我需要在創作的過程當中尋找靈感。」

台詞也確實很牛掰，用來忽悠無知少女，絕對夠用了。

自然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了，人人視他為瘟神，投資人更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望而卻步。

總不能花上幾千萬，就為了滿足王佳偉裝掰吧？

這叫劇本？

「再……再給我一點時間！」

《旺角卡門》票房大賣之後，無數投資人揮舞著支票本主動上門求他。

人物關係也過於簡單，完全沒有戲劇衝突，更沒有應該表達出來的江湖。

人們的眼裡只看到錢，那是因為錢是人家的。

咋了？

睡著了？

說完，王佳偉就想把他的劇本拿回去，hetubook.com.com可是卻被顧北給攔下了。

陳勛琦倒是對王佳偉的反應見怪不怪了。

故事主線基本沒有，看了十幾頁，顧北都不知道主角到底叫個什麼名字。

王佳偉的心裏也憋屈的很，忍不住開始憶當年。

怎麼……

「王先生，我的要求不算高，一個完整的劇本，一個完整的故事，應該不難吧？」

香江電影圈子，只要是接觸過王佳偉的人都知道，這個貨有點兒神經質。

「還不夠完美！」

「雖然我很喜歡她，但是我始終都不想讓她知道。因為我知道，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

王佳偉倒是很坦然，透過墨鏡的鏡片，似乎還能折射出無盡的哀傷。

那是一種懷才不遇的孤獨。

感情戲更缺乏說服力，愛的死去活來，精神分裂，僅限於文字上的直接描述，這種感情描述很難讓人代入。

「看什麼呢？」

避坑指南。

沉默片刻，突然揚起胳膊，照著顧北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前世《東邪西毒》投資數千萬，最後的前往卻只有幾百萬。

武打場面的設計與剪輯同樣精彩，尤其是盲武士大戰馬匪的那一場，堪稱登峰造極

可王佳偉是個天生的二皮臉，根本不在乎。

論一份劇本到底可以爛到什麼程度。

但是，一部電影最重要的故事行呢？

呵！

屁啊！

要是不懂行的或許真能被王佳偉給忽悠了，可顧北本身就是個圈裡人，這些年抄的劇本也不少。

可也是那部《阿飛正傳》，讓他徹底墜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