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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

顧南擠出一個笑臉，肚子里那個小東西太能折騰人，讓她一天到晚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等看完電影回來，已經是凌晨了。

「今個我可得多摸兩把，好傢夥的，這麼貴的桌子，我居然能用著打牌，說出去也能長臉了！」

「咋了？」

陳小旭第一個反應過來，瞬間暴起，嘴上還帶著牙膏沫子就要衝上去教訓熊孩子。

「都這會兒了？咋都沒人叫咱們啊？」

過年這天，最高興的就是孩子了，成年人早就丟掉了那份興緻。

卧槽！

人到齊了，四個人往方桌前一坐。

顧南的狀態看上去明顯不太好，月份稍大了一點兒，她的妊娠反應格外的強烈，最近這兩天稍微好一點兒，前段時間差不多是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目測都瘦了一圈兒。

一連打了八圈，天色也漸漸的黑了。

可要說是明成化的，可不太像啊！

張國容扶著顧南也過來了，看到兩人連忙打招呼。

「就是，就是！」

讓顧北意外的是，他在李成儒家裡還見著了白朗。

自打有了孩子，各自的工作也忙，他們已經很久沒單獨出去過了。

「小雪，認識這是什麼字嗎？」

陳小旭走過來，照著顧北的腿就踢了一腳，接著一甩頭就回屋了，出來的時候，脖子上搭著毛巾，手裡端著臉盆，牙缸。

「喲！李哥，您這八仙桌子不錯啊！」

顧北要是沒記錯的話，白朗是南方人，當初被李成儒挖到了京城，做了小雪食品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

「和圖書沒啥，哥！咱家還沒放炮呢！」

所以被人忽悠著下場之前，便給自己留了一筆，他現在就算是不拍戲，那筆錢也夠他逍遙一二十年的。

昨天顧北和陳小旭出去看了場電影，《沒完沒了》，在笑聲中，兩人度過了難得的二人世界。

「幾點了？」

「待會兒吧。」

對此，顧北一直反對，在他看來，小孩子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玩兒，人這輩子，真正無憂無慮的也就這幾年，要是連玩的權利都給剝奪了，那孩子也太可憐了。

「吃飯嘍！」

白朗操著拗口的廣普，聽了李成儒的解釋，顧北才知道，白朗去年結婚了，娶了一個京城本地的姑娘，媳婦兒現在正懷著孕呢。

陳小旭答應了一聲，飛快的穿戴好，隨後便去了廚房，可還沒待半分鐘，就被倆媽給趕了出來。

身後還跟著三個小的，嘰嘰喳喳的。

顧北連忙攔住：「甭看，我一眼就能給斷了，不過康乾的東西也不錯，傢具這玩意兒，都是匠活兒，做得再好都沒用，年代也不重要，我看了這料，好木頭，雖然比不上紫檀和金絲楠，可也是上等的黃花梨，留著吧，再過二十年，這張桌子少說也能值個七位數。」

剛才沒留神，聽李成儒這麼說，顧北倒是真上了幾分心，仔細打量了一番。

小雪歡快的回答，雖然剛上幼兒園，但陳小旭已經開始逼著她認字了。

李素芬第一時間從廚房跑了出來，王元熙也趕緊上前拉著自己閨女。

吃過和_圖_書早飯，張國容扶著顧南去跨院休息，陳小陽化身孩子王，帶著三個小的，撂下筷子就跑沒影兒了。

可陳小旭根本就聽不進去，還嚷嚷著說什麼。

「嗯！」

這樣也挺好，新的一年裡順順利利的。

一旁的馬三兒聽著暗暗咋舌，當初顧北帶著他做生意之前，他乾的就是打鼓的營生，只可惜眼力不到家，沒收上來幾件好東西，也就能蒙蒙啥都不懂的老外和土大款。

接通之後，對面就說了四個字：「回來吃飯！」

「大哥，大嫂！」

散夥！

「童言無忌，小孩子懂什麼？」

顧孝武話音剛落就聽到小雪說了句。

看著陳小旭委委屈屈的模樣，顧北忍不住想笑。

「七點半了！」

「不能吧，我找好幾個人看過了，都是說成化的，桌子底角還有刻字呢。」

唉……

咋沒人叫我呢？

的確跟民間的不同，民間的八仙桌子可沒這麼小的尺寸，看上面的雕花，的確廚子大匠只收。

「你這個最多也就是康乾，到不了明中期。」

早晨依舊是經典的八道大菜，全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這才是成年人對春節最大的期待——團圓。

最終，顧孝武和陳強費了半晌勁才弄好的「順」字鞭炮陣，還是被毀了，好幾掛鞭炮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快行了啊！大過年的可不許打孩子，小雪才多大，能懂個啥。」

李成儒聞言一愣，這張桌子是他最近收上來的，花了兩萬多，別看他ｈｅtubｏｏｋ•com.ｃｏm炒外匯，賠的底兒掉，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始終牢記顧北的那句話。

顧北是沒辦法說服陳小旭的，只能在有時間的時候，偷偷的帶著小雪出去撒個野。

打完最後一把，顧北把面前的牌一推。

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他們倆小時候，可沒少因為在過年的時候說錯話，被母后大人捶。

這咋到了孫女這兒，李素芬同志連原則都不講了。

噼里啪啦……

和顧北一樣，接了水，蹲在廊下，咕嚕咕嚕的刷著牙。

呃……

「大過年的，怎麼沒回家啊？」

李素芬和早早過來的王元熙，已經在準備早飯了。

他這個做老闆的，是不是太不關心下屬了？

「好點了嗎？」

「國容，扶著南南回屋！」

「祖宗，您手下留情，明成化年間的老物件了，宮裡流出來的，你動動手不要緊，弄壞了一點兒，我可沒地方哭去。」

八圈牌，輸了五千多，雖然相較於他的身家，這點兒根本不算個啥。

李成儒說是性格不合，顧北覺得完全是因為他沒錢了。

聽馬三兒這麼說，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真的假的啊？

馬三兒看出顧北的尷尬，連忙打岔道。

顧孝武完成了大作，開始跟著孫女顯擺。

他也不止一次的慶幸，當初離婚的時候，給了妻兒不菲的財產，否則的話，真是哭都找不到墳頭了。

當初的承諾，就連陳小旭都懶得再提，顧北也只能尷尬的裝糊塗。

回家可咋交代啊！？

「別搗亂！」

昨m.ｈｅtu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天吃完飯的時候，顧南聞見肉味兒，又開始犯噁心。

「來，來，來，快坐，快坐！」

顧北也納悶呢，穿好衣服，到了堂屋，聽到外面傳來響動。

聽顧北說，一張桌子就能值七位數，這還了得啊！

檯布鋪好了，鏖戰正式開始。

廚藝大概會成為伴隨她一輩子的硬傷。

說著，就看到顧孝武和陳強抱著一大箱子鞭炮從前院過來了。

顧北起床的動靜，把陳小旭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身子還縮在被子里，別看她是東北人，卻極不耐寒，每年到了冬天最是難熬。

大姐啊！

「家就在這邊啊！」

點上根煙，起身走到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雪又下起來了，院子里早就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趕緊的吧，跟你們說，我從昨個開始，手氣就旺，兜里的錢都準備好了。」

呃……

陳小旭猛地睜開眼，接著翻身坐了起來，起得猛了，身子還有點兒打晃。

呃？

咱家孩子的起跑線已經領先別的孩子太多了。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之前炒外匯，把這些年跟著顧北賺的家底輸了個精光，最後就剩下這套緊挨著故宮的四合院了。

「臭丫頭，說什麼呢！」

自己都啥樣了，還能惦記著這事兒？

農曆臘月三十，1994年也迎來了最後的一天。

顧孝武開始跟親家在院子裡布陣，倆人大概是想擺一個「發」字，結果比劃太多，於是中途變成了「順」。

小雪躲在姥爺身後，還對著陳小旭擠眉弄眼的一個勁和-圖-書兒挑釁。

「快去吧，倆媽正忙活著做飯呢！」

「你還笑！」

「爺爺！為什麼要把順給炸飛了？要是把順給炸飛了，那咱們新的一年，不就不順了嗎？」

一時間院子里所以人都愣住了。

人要給自己留後路。

地點放在了李成儒的家裡，離了婚以後，他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交了兩個女朋友，沒多少日子就散了。

顧北細細的摸了一把，還要拿打火機去烤，李成儒見了，趕緊攔下。

昨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想和陳小旭去看電影，倆人還特意選了10點鐘的那一場。

顧南應了一聲，神色還是怏怏的，走到跟前，倚著廊柱坐下，看著顧北和陳小旭。

唉……

說著，李成儒作勢要把桌子給翻過來。

但問題是，陳小旭每個月給的零花錢，就那麼一點兒。

李素芬說著，還把小雪抱起來，離陳小旭遠遠的。

恰好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是陳小旭打過來的。

「小雪真棒，認識這麼多字。」

一陣硝煙散盡，滿院子的硫磺味兒。

顧北則下意識的朝著顧南看了過去，恰好顧南這時候也看向了他，兄妹兩個對視了一眼，紛紛在心裏吐槽老媽雙標。

挑開窗帘的一角，外面已經大亮了，也能聽到周圍鄰居家傳來的鞭炮聲。

「順，我認識。」

陳小旭要回屋補覺，顧北今天有約，昨天就跟李成儒，馬三兒約好了，今天要一起打牌。

不光遙遙領先，還有時間回頭看看其他孩子都落下多遠，順便展現一下自己跑步的姿勢優不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