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喋血北美
第四百六十五章 死得輕於鴻毛
丹尼蹲了下來,順著炮管子向上瞄了一眼,嘴角一撇:「這明顯是歪的嘛!你們怕是畢不了業了哦。」
他將定裝彈塞進了炮膛,猛地拉動了發火繩。
丹尼老師的要求是出了名的嚴格,這下可要在其他人面前丟大人了。
然而,炮彈劃過了他瞄準的那座哨塔的上方,落入了後面的營地里。
僅僅半個小時不到,河對岸的四座木製哨塔全部變成了遺址,還在冒著煙。
他們七手八腳地把他抬到了剁肉的桌子上。
只有一個曾經參加過南北戰爭的迪克西老兵站在自己的帳篷前,一臉疑惑地看著河岸的方向:
其他幾個塔上面的人,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誒!傅!你打歪啦!」丹尼放棄了自己的那門炮,快步地走到了傅正禮那組人面前。
庫奇知道,如果是霰彈的話,自己的腦袋多半是要被削掉一半。
「楊基佬又打過來了?」
他從哨塔下來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每天拿對面的這四座殘塔做練習目標,早晚各轟一次。」
炮擊發生的時候,庫奇正在自己的帳篷前的篝火邊準備自己的晚飯。
陳劍秋沒來由地想起了自己穿越前駕校的老師。
這和*圖*書是庫奇的糧倉。
他感到頭暈目眩,搖搖晃晃地想從地上爬起來。
「看上去不怎麼結實嘛。」丹尼伏下身子,調整射角,準備再來一炮。
「對啦!就是這角度啦!拉繩啦!」鎮長雙手交叉抱于胸前,像是一個考官一樣說道。
他的神志現在清醒了一些,想站起來。
「美妙的東西。」庫奇半跪著翻著鍋里的肉,自言自語道。
庫奇低下了頭,難以置信地在自己大腿上看到一處可怖的傷口。
死因,傷口感染。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俄克拉荷馬的草原開始接連不斷地下起了大雨。
傅正禮和負責這門炮的小組成員苦著個臉。
他是不屑於用這招,但下面這些沒有基礎的學員就不一樣了。
對面的哨塔半邊已經已經塌了,只剩下半截豎立在那裡。
他打算從明天開始忙自己牧場的事情了。
庫奇突然發現,四座哨塔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了三座半。
庫奇愣了一下。
協會的某位兼職醫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轟」得一聲,炮架在後座力的作用下向後退了一段距離,隨後又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複位。
炮彈擊中了河岸邊的一座
https://www•hetubook.com.com哨塔。「你們讓開吧,我來……」丹尼兩腿岔開站在炮的後面,準備親自校準角度。
「誒,你們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快點打啊!」丹尼有些不滿,吼了一聲,「要是在戰場上,對面的炮都已經打過來了。」
那裡深深扎進了一塊斷木,幾乎將他的整個大腿貫穿。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但作為一名曾經的聯邦軍人,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有什麼東西被炮彈擊中了。
協會留在營地的拓荒者們到處亂竄,他們紛紛從帳篷里鑽了出來,向著北邊的空地上跑。
會長被抬回了自己的帳篷里。
而在河對岸,丹尼對他自己的這一炮成果非常滿意。
庫奇鑽進帳篷里取出了一個平底鍋,然後把鍋放在了篝火的烤架上,開始煎臘肉。
「臭小子們,別再給我打歪了,要不然出去別說是我的徒弟!」他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讓開了身位。
碎木頭漫天飛舞,飛向了四周,待在塔頂的辮子男,和哨塔頂一起瞬間化為了齏粉。
炮彈在營地里炸開了花,裏面的人開始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在檢查了庫奇的傷勢之後,「醫生」給https://m.hetubook.com.com的意見,是截肢!
旁邊一個名叫傅正禮的小伙被丹尼催促得手忙腳亂。
大家都很忙,都有事情要做。
在得到答案準確的指令后,傅正禮拉動了點火繩。
臘肉在鍋里冒著油,滋滋作響,香味撲鼻。
「嘭!」
營地里現在的人並不多,不過這場爆炸讓他們害怕至極。
他伸直了一隻手臂,向上比了一個大拇指,閉上了左眼,右眼視線沿拇指一側對準目標左側,頭和手保持不動,再閉右眼,使左眼視線通過拇指的同一側。
他從旁邊空地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塊風乾的臘肉,那裡還晾曬著兩排的鹹魚和野牛肉。
然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轟!」
庫奇的頭又是一陣暈眩。
然而就在此時,他在頭頂的天空中,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
傅正禮回到了炮前,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這根斷木已經傷到了庫奇的大腿骨頭,如果不截肢,傷口會有感染的風險。
庫奇決定晚飯一定要好好犒勞下自己。
這根斷木,可能原本是他那個曬鹹魚的架子的一部分,現在,怕是會要了他的命。
幾次事情后,他在協會裡已經失去了威望。
這段時間,為了這四座
和圖書哨塔,他真是操碎了心。
炮擊喚醒了老人塵封的記憶。
這位醫生拿著鋸子為庫奇做完了「手術」。
丹尼一回頭,見陳劍秋正微笑著看著他。
鮮血正沿著斷木,汩汩地向外流。
庫奇開始不斷地發起了高燒,自始至終都沒有再清醒過。
陳劍秋用手遮了下陽光,看了眼河對岸,下達了命令。
「幸好不是開花彈。」庫奇感到很慶幸。
往後的一個星期。
然而這時,一陣劇痛突然從大腿的根部傳了過來。
這招「跳眼法」是丹尼和陳劍秋在西部流浪的時候,從陳劍秋那學來的。
河對岸的炮擊停止后,殖民者協會的成員們找到了自己的會長。
他堂堂當年迪克西第一炮手,「佛羅里達毀滅者」教出來的學生,怎麼能如此磨嘰。
於是丹尼又把這招傳授給了學員們。
自己的鹹魚和腌肉早被炸飛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那裡現在是一個大坑。
就在這時,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從河岸上傳了過來。
悄無聲息,輕如鴻毛。
「轟」的一下,對面被瞄準的塔樓頂部飛上了天,與此同時,還有兩個牛仔從上面飛了下來。
這什麼動靜!?
他被通知的時候,還在兩公裡外自己的牧場搭養豬的窩棚hetubook.com.com。
自己剛剛登上的那座哨塔,現在正在冒著煙!
他昏了過去。
丹尼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傅正禮還有站在旁邊的其他人。
庫奇的耳朵還在耳鳴。
不遠處的庫奇反應不及,被爆炸掀起的土塊和鹹魚砸倒在地。
他站了起來,抬起頭看向了河邊的方向。
「還是讓他們來吧。」陳劍秋點了點頭,「畢竟第一次實戰,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他們驚慌失措地蹲了下來,有兩個膽大的,在尋找襲擊的來源。
「讓開!讓開!」他擠了進來,站到了炮後面傅正禮的位置上。
從當炮兵開始,每放完一炮之後,他都覺得自己的某種激|情得到了釋放,一時間神清氣爽。
「向下調整五度!」傅正禮再次校準了距離和角度。
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了旁邊那幾個還在調整角度的徒弟們。
庫奇被獨自扔在了帳篷里,偶爾會有人給他來送吃的。
這枚定裝彈原先的目的是為了敲掉那些哨塔,所以並沒有裝填很多碎片。
庫奇迷迷糊糊看向了自己的「糧倉」。
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庫奇死了。
一枚炮彈落在了庫奇曬鹹魚的架子的位置,同時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另外的兩門炮也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