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登基前夜
「也不知等到大孫登基的那一日,是否還會下這般大的雪。」
「老四,你是最類咱的,也是讓咱一直很滿意的,不管是在性子上,還是在處事領兵上,咱對你都沒太多可以說的。」
朱允炆可不想回京師,常言道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在京師束手束腳,哪有吳城來得快活。
洪武二十四年前,數命將兵出塞及築城屯田。大將如宋國公馮勝、潁國公傅友德皆受朱棡節制。
浩浩蕩蕩足有上百人。
朱元璋目光,在大殿里一一掃過。
以前朱元璋還覺得他丟了皇家臉面,現在這時候了,也不在乎這麼多了。
對於朱英的回答,朱元璋也很滿意。
說完了老三朱棡,朱元璋把目光落在了老四朱棣的身上。
看著朱橚一幅老農的摸樣,朱元璋也不知道說啥,早些年他還覺得老五可能跟馮勝有所勾結,並且藉機奪了馮勝兵權,貶朱橚至於雲南。
「這次登基大典的安排,對於我等禮部來說,是個重要的差事,要嚴格按照太孫定下的章程形式辦事。」
「老五啊。」
對於父皇的提點,朱樉立即點頭道:「謹遵父皇教誨。」
乾清宮正殿好不熱鬧。
其實按照繼承製,在老大朱標之後,朱樉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在老朱面前,朱棣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當真是兒子沒法跟孫子比,這邊趕著他們三人走,這邊還歡迎著回。
這也是為了更好的體現大明天朝的威風。
面對武將的歡欣鼓舞,文臣們這邊就有些不願意了。
可是朱樉的脾性,讓朱元璋深刻明白,若是讓他上位,那大明估摸就跟秦朝差不多,二世而亡的可能性很大。
繼續道:「老二啊。」
這是自己的兒子們,孫子們,足足上百號人,這都是老朱家的血脈。
其他人聽到這話,心裏莫名有幾分難受。
「這是老天爺給大孫的賀禮,咱看吶,這雪大致是一時半會停歇不下來了,倒是天卻沒那般冷。」
朱元璋最後看向朱允炆,臉上多了幾分和藹。
軍部,五軍都督府。
朱英看著外邊的大雪紛飛,笑著對老爺子說道。
「或是那登基儀式,咱覺得可能要調整一番,若是雪大誤事,豈非是要傳出笑話。」
「兒臣明白了。」
朱元璋此刻精神煥發,紅光滿面,似乎外邊的風寒對其沒有半分影響。
「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年,會是有個不錯的收穫。」
朱元璋這一番話,是點的朱英,也是給三王留個情分,雖說對老大,包括大孫有所偏愛,但也是一直心心念念著家庭和睦。
「此番太孫把這等重要之事交予我,那就容不得半點差錯,從今日和-圖-書起,全軍進行嚴格操練,尤其是在軍容之上,更要重視。」
雖說有些擁擠,但也多了幾分親近和熱鬧。
說到這裏,朱元璋略微停頓。
朱元璋見到三子坐好,繼續道:「明日,便是你們大侄子登基大典,等大典過後,就準備著去東勝神州了。」
這讓他感覺自己有些羞愧,之前他因為義子的事情,還想著折返天竺擁兵自重,現在看來,太孫果然是信任他的。
禮部衙門裡,一禮部官員慷慨陳詞,語氣激昂的講述道。
「然而,你卻是讓咱最是失望的那個,自小聰慧,能文能武,可偏偏是心思暴虐,不懂人性,不體天心,與那鄧氏合謀,做一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簡直是天怒人怨。」
「歷朝歷代,哪個皇帝登基之際,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安排將士演練,如今我大明富庶,但這也不能是這樣,治理天下,靠的是文人,而不是那些武夫。」
至於其他的皇子,就是另外的餐桌了。
「是,父皇。」朱橚沉聲應道,帶著幾分沙啞,大概是因為長期獨處的緣故。
「你說說,哪能是這樣安排呢,難道陛下也不能說上兩句嗎。」
其實他對皇位還是有些想法的,說完全沒有想法,那當然是不可能。
「太孫令旨,在正旦初一這天,還有三十萬軍進行演練,這是登基大典,誰也別給我誤了事,否則小心頭上的腦袋。」
現在他也沒有那麼怕父皇了,後邊有大孫給他撐腰呢。
「終究是血濃於水。」
登基儀式這事,其實很多流程,皇帝本人就是主策劃。
朱尚炳,還有其他的皇孫們,早期都是在宮裡讀書學習,待稍微長大一些后,才會離開皇宮。
然後百官帶頭朝皇帝老大埋東西的地方跪拜並奏報,瘞禮成。
「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咱希望老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要知道登基大典的規章制度下來了,裏面流程很多都是在皇宮裡舉行的,若是雪滑磕了碰了的,那都是大罪。
當然,一些細節都是大臣們來進行填充的。
「快快快,趕緊的,把這些雪今天都給掃乾淨了。」
朱允炆和朱英,分別坐在朱元璋的旁邊,其他的便是朱樉,朱棡,朱棣,朱橚。
包括朱允炆,朱允熥,還有其他的皇孫們,也都是出現了。
聽到這番話,朱樉,朱棡,朱棣三人,癟嘴的癟嘴,翻白眼的翻白眼。
而今日,天空之中下起了皚皚白雪,這可把宮裡的宦官,上下的官員都給急壞了。
朱英嘴唇欲動,是對於爺爺喝酒的事情,但此情此景,也是明白攔不住的。
「你的喜好,罷了,咱也沒
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好說的,若是能有所成,那便是造福天下的聖人,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吧。」
「謝父皇誇獎。」朱棡笑容滿面,眼神略帶幾分得意的看了一眼朱棣。
朱英在一邊也點點頭:「若是待不慣,允炆隨時可回。」
「但是,關於高熾的事情,咱還是要點你幾句。」
……
背靠大明,也沒什麼人敢來惹他,吳城本身位置不錯,賦稅不愁,但就富貴榮華,朱允炆自己享用完全足夠。
「這可是如何是好啊。」
軍部是五軍都督府的新名,這也新政裏面的一個環節。
那都是刻在骨子裡的害怕,作為最早一批的兒子們,朱元璋是曾經親自帶過他們的,小時候不聽話調皮,他們可沒老大朱標的待遇。
從此之後,軍部就不受朝廷節制,而是屬於皇帝直屬,只負責對外戰爭和對內平叛,屯田這一塊,也會被逐漸的分割出去。
朱樉,朱棡,朱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即眼眶就有些泛紅。
管事太監急急忙忙的召集著小宦官們,對著整個皇宮進行清掃。
桌面上就只剩下老五朱橚,還有朱允炆了。
只是,他畢竟是老三。
「唯一讓咱感覺還算欣慰的,也就是尚炳那孩子不像你,你去了東勝神州,就好好善待百姓,讓尚炳主事,切莫要最後給咱鬧出笑話來,可是明白。」
其實還是老朱不了解,作為老朱家的血脈,朱棣實則也甘落後,畢竟他是歷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搞出誅十族的皇帝。
在朱元璋登基的時候,就有這麼一個環節,那就是準備了一套帝王冕服,朱元璋親手把他埋掉,這是一種祭祀上天的方式,通過埋葬物品祭祀上天,而朱元璋這是他改朝換代的登基禮,所以有這一流程。
「便是現在,依然惡性不改,雖說有幾分收斂,但也僅此而已了,若是你能像你大哥幾分,咱……」
只是朱樉雖暴虐,但不傻,他知道父皇不可能把皇位給自己,因此哪怕是大哥朱標薨逝后,他也沒動過對皇位的心思。
「今日除夕,是個團圓的日子,以後再想這般團圓,怕是難了。」
他是個老資歷了,也是個老學究,對於太孫的改革一直頗有微詞,只是在朝廷上,爺孫倆氣勢太盛,唱反調的基本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所以不敢言語什麼。
最近朱允炆已經開始參与進海上的生意,大明吳王的名頭,在皇宮不怎麼好用,可在外頭,那是真正的金字招牌,這讓已經嘗到了甜頭的朱允炆,怎麼會想回京師。
他反正跟朱棣就沒對付過。
「咱對你還是比較放心的,咱也沒啥要https://m.hetubook.com.com交代你的,去了東勝神州,便好生經營,若是有何難處,便是給你大侄提。」朱元璋略帶欣慰的說道。
對此,其他禮部官員早就見怪不怪了,沒人回應,稍顯幾分冷場。
其實對於朱允炆,朱元璋一直是很滿意的,在老朱心裏,朱允炆跟老大朱標,是最為相像的,反而是大孫朱英,樣子像,可性子還有各方面,可以說完全不同。
整個皇宮的宦官們,都開始急了起來。
禮部尚書任亨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而說道:「太孫殿下定下的樂曲,要氣勢磅礴,恢弘大氣,如此才可不失我天朝威嚴,震懾四方蠻夷。」
朱元璋喊了一聲,三人正襟危坐。
後邊是徐達,常遇春,這一批開國功臣們,扶持簇擁著朱元璋坐上金椅。
其次才是兒子們。
其中大部分的流程,除了祭祀上天外,大部分的流程都在閱兵之上。
朱英聞言,當即表態道:「爺爺放心,孫兒自然省得。」
以後大明的兵,將會通過嚴格的選拔和考核,用來確保大明兵力的精良。
朱元璋定下的屯田兵,從朱英登基的那天開始,將會逐漸的淡出視野。
與其說是登基儀式,更可以看成是大閱兵。
朱元璋仔細看了看朱樉,而後嘆氣道:「除了你大哥外,你是咱最看重的,且你也是眾王之長,理應是做個表率。」
新政,那是太孫的新政,若誰真的覺得從此之後,皇帝什麼事都不用管了,那才是蠢貨。
「諸位,我看是得上奏一番,勸諫太孫不可如此重視軍部,我大明泱泱禮儀之邦,如今是萬國來拜,當是以禮儀為先,這番兵戈展現,豈非是失了顏面。」
距離正旦,也就半月的功夫了。
本身在很大程度上,朱元璋就是用朱棡來制衡朱棣。
從位子可以看出,在朱元璋的心裏,最疼的就是朱英跟朱允炆兩個孫子了。
只是人力怎敵天時,這雪不僅是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來越大。
且就那個時候來說,他還是在京師被禁足,若不是大哥朱標的勸說,怕是都已經貶為庶人了。
只是乾清宮裡,爺孫倆卻是一副完全不著急的樣子。
抬眼看向空中,是整個白茫茫的一片,盡皆被雪花給填滿了。
「在這方面,對於大孫,你們要心存感激,而不是帶有怨恨,自古皇家無情,能夠做到這等程度,已然是算得上仁至義盡,當應該清楚。」
朱元璋也沒坐在龍椅上,而是在宴席的第一桌。
藍玉意氣風發,他沒想到,太孫登基大典竟然會有大閱兵,最主要的是,這次的大閱兵總兵,還是他藍玉。
……
誰不知道,馬www.hetubook.com.com上就太孫的登基大典,這要是耽誤了大事,那可是……
雖然父皇偏愛老大一家子,但對於他們,也算是從未有過虧待,在感情上,他們對於父皇,一直是非常敬重,愛戴。
到了今日這般光景,哪怕是成立了內閣,政務皆有內閣大臣安排,可誰能忽視太孫的意思。
在他們看來,太孫這是給了個信號,對軍部的信任和重視。
朱元璋說了一句后,就沒說了。
洪武三十六年,冬。
正旦前夜,除夕。
這樣的親王,跟閑散富貴王爺沒啥區別。
「兒臣不孝,讓父皇勞心了。」朱樉也怕這個點惹父皇生氣,乖乖回道。
現在看來,還是大孫看人准,老五完全就是個痴迷草木的獃子。
也就只能是在衙門裡的時候,才敢是這麼說上幾句。
「來,舉杯,共飲。」
如果朱棡是老二的話,那麼朱元璋就會考慮其繼承皇位的可能了。
「他在安南,為朝廷創造如此之多的歲入,這才是真正能治理地方的人才,並非是憑藉著幾股子蠻勁。」
「兒臣在。」
歷史上朱棡就活了三十三歲便病死了,這讓朱元璋非常傷心,大致是因為朱英的緣故,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老三吶。」
諸王封並塞居者皆預軍務。而晉、燕二王,尤被重寄。
哪怕是歷史上,朱棣也不過是朱高熾的征北大將軍罷了。
因此朱尚炳並不像朱樉那般暴虐,所以朱元璋明白,治理藩國的事情,最後肯定還是落到朱尚炳孫子身上。
「你之前在倭國的燕城,要是沒有高熾的幫忙,能超過老二老三?」
朱樉趕忙應道:「兒臣在。」
對於朱樉,朱棡,朱棣三人來說,父皇是個又愛又怕的角色,哪怕他們在沙場上殺人如麻,可面對父皇的時候,就像是個孩子一般,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點完了老二,老三,老四。
這畫面就稍微有些辣眼睛了,不過寓意是被擁戴上去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老大朱標薨逝。
對於老二朱樉,朱元璋完全沒有期待。
待是往後開枝散葉,老朱家會更加的昌盛。
「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往後啊,去了那邊,好好發展,壯大咱老朱家的血脈,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咱想大孫也不會是袖手旁觀。」
「兒臣在。」
朱元璋端起酒杯,語氣唏噓的說道。
朱元璋微微頷首,道:「往後那些臭毛病,是要改改了,若你不是咱的兒子,真就是車裂十次都不夠的。」
這個禍害,是個妥妥的草菅人命的暴君。
朱元璋本身就是農民出身,因此跟前面宋朝分餐制不同,家宴基本上都是合餐制,這樣也顯得更加融洽。
「咱也知道,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喜他,但你要明白,他是長子,且這些年來,他的成就,難道還不能讓你滿意嗎。」
上頭一怒,受罰的,自然是下邊。
朱英這次的登基儀式的設計,就變化很大,跟朱元璋的完全不是一個感覺了。
當年確立太孫位,朱允炆很是識趣的沒有鬧,也沒有動其他的歪心思和手腳,這讓朱元璋一直滿意,也很感覺對不起朱允炆。
雖然朱元璋有一百多個孫子,但現在很多皇子都還沒成婚,暫且孫子也就幾十人,因此這乾清宮正殿,還是裝得下。
打起來那是真打,自小對父皇就有童年陰影了。
聽到這裏,朱樉也有幾分內疚。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朱元璋也是帶有幾分早年的愧疚,不過就現在來說,朱棣還是讓朱元璋比較滿意,至少他沒有老二老三那股子暴躁性子。
在軍事之上,可見朱元璋對朱棡的重視。
朱允炆聞言連忙道:「勞皇爺爺,大兄挂念,孫兒在占城甚好,那邊海產物產豐富,氣候宜人,孫兒跟母妃,住得挺舒坦。」
哪怕沒有朱英,若是朱棡不病死,那麼朱棣也沒可能靖難成功。
對於老三朱棡,朱元璋就欣慰許多,雖然朱棡的性子比較驕傲,但這並不算太大的問題。
畢竟朱橚雖為親王,但無兵無權,對皇位沒威脅,大孫還很重視關於農業發展,本身痴迷草木。
尤其是即將在朱英登基后,就要去往東勝神州的皇子們,他們很清楚,這一去,便是永別。
只是大孫回來了,朱元璋也不可能把皇位給朱允炆了。
只得看,想不想管。
等到再回來的時候,父皇大致已經……駕崩了。
「京師有京師的熱鬧,占城有占城的清凈,平時往來的商船不少,許多京師有的,也能買到,還要便宜許多。」
「老二,老三,老四。」
「這天上落下一片雪,你們就給打掃一片,可不能是壞了事,甭管是下多少,都得給清理乾淨了,這地面上呀,一片雪花都不能留。」
也因為這個事情,讓五軍都督府上下,都興高采烈。
朱棣武功很高,但文事偏差,嚴格來說沒讀過幾本書,這也是因為自小就在軍營里廝混的緣故。
「好,既是如此,那咱也就放心了,要是遇到什麼事,只管與你大兄說便是了。」
想到以後,再得到父皇的消息,便是駕崩,臨行前夜不能看上一眼,心裏難免有幾分難受。
點了老二后,便是老三了。
「允炆吶,在占城那邊,可還習慣,若是太累了也不打緊,咱想你大兄,應該很高興你回來京師的。」
朱元璋樂呵呵的說道,對於這次的登基大典,他也並未有太多擔憂。
所有的皇子們,全部都聚集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