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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宋

作者:怪誕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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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積怨

第五百六十四章 積怨

「哪個不開眼的敢在御街鬥毆?!」
又惜敗給了齊雲社,但李瑕蹴鞠技藝大漲,出了些風頭。
總不能是腦子不好。
「顧砮之女,不宜為忠王妃。」
劉金鎖哈哈大笑,一腳又將那漢子踹飛出去。
葉夢鼎已明白了。
楊太后都死二十余年了,慈憲夫人卻還在,且還是當今官家之生母。
「閣下想與我說何事,我或許是猜到了。但某些事……便像今日。無人想殺閣下,卻有人隨時會捅我刀子。」
「快看!那邊有人在打架,好有趣。」
這也是他想對吳潛說的。
李瑕抬頭看了一眼巷邊的樓閣,一個窗台上,顯出高年豐的半張臉。
「全家這位女兒,當時可是隨著全知州在潭州?」
「榮王,這總歸是好事。」
李瑕知道這點。
這不,連德行都一模一樣。
「非瑜少年銳氣啊,今日吃飽了,改日再聚。」
「葉公沒提。」趙與芮道,「羞於開口啊。」
「知府慢走……」
他知道,自己結交李瑕的意圖,已被這年輕人看穿了。
「好事雖是好事,只怕吳潛等人又要反對皇兄定國本了。」
全永堅自然還認得李瑕。
「他們說了什麼?」
只因才華高絕,而被任為忠王之師。
「劉金鎖,你莫傷了人。」李瑕朗聲道,「此處是御街,臨安知府正在此,若傷了人,我也保不了你。」
「是!大帥!」
……
趙與訔放下筷子,不易察覺地,有絲為難之色從眼中閃過。
葉夢鼎嘆息一聲,緩緩道:「阿術兵一路而上,破諸城,唯有潭州未破。彼時,潭州百姓見天有祥雲,道是有祥瑞庇護……許是www.hetubook.com•com應在全家女兒頭上?」
官家嗣子的婚事,當然由官家說的算。
「此事如何說呢……」
「來啊,我怕你?」
但好在臨安城裡多的是閑人。
讓人既覺躊躇滿志,又覺遺憾。
「效用恕罪,小人不過是看這粗漢不順眼,你看他身上的花綉,真他娘礙眼。」
另外,李瑕這種作派,哪天被人當街捅死了也不稀奇。
……
這問的,其實是立太子之事。
與其讓忠王迎娶別的大臣選出來的女子,不如就娶了慈憲夫人的侄孫女,親上加親。
李瑕指了指案上的早食,又道:「故而,我實在不能像閣下這般悠閑飲茶。」
兩名幕僚從偏堂走了進來。
「劉金鎖,趕了。」
「真晦氣。」
「不行……」
葉夢鼎遂問道:「可有適宜人選?」
葉夢鼎低聲又道:「彼時,陛下召見,必問全知州死於國難之事,她只須答……亡父雖苦,湖淮百姓更苦。」
「正是如此。」
「是。」
這是一場朝會後的早午食,朝堂上因丁黨失勢忙得一塌糊塗。
他接觸李瑕,想要循序漸進地了解對方。
李瑕卻很閑,至少明面上要擺出很閑的樣子。
「怕你?只要說好莫告狀,打得你哭爹喊娘,倒街卧巷……」
榮王府。
南面不遠處是吳山,山腰處,一座正在修建的宅邸中,有人爬上樓閣,讚歎了一句。
一聲重響在樓梯上響起。
若忠王能立為太子……
他已五十九歲了,素有匡扶天下之志,可惜至今還無緣中樞。
此時他們才走到李瑕府邸外,轉頭一看,只見一行衣著富貴hetubook•com.com之人從南邊街道過來。
……
「嗯?那人供招的?」
「稟榮王,說到吳潛,方才學生收到消息,散朝之後,趙與訔與李瑕一道在御街的茶鋪吃了早食。」
李瑕認得對方。
「無妨的,那些人殺不了我,生氣了,衝動了而已。」
但與趙與訔在二樓雅座坐下之後,他還是把話題引到了趙禥身上。
但一場朝會之後,李瑕似乎將他看穿了,開口就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說趙禥的不是。
趙與芮是嫌自己插不上手。
劉金鎖應了,拿出一枚響箭,以火摺子點燃。
李瑕卻已感到有些無聊。
因此他挑釁楊鎮。
「嘿,丁青皮任左相時尚未……」
出了榮王府,迅速上了轎子,葉夢鼎嘆息一聲。
……
全永堅不能再在明面上對付李瑕。
數十名川蜀將士徑直從李瑕府中殺出來。
「我公務還忙,這便去府衙了。」趙與訔道。
楊鎮道:「我還聽說,今早有丁黨的手下在御街刺殺你?」
「咻」的一聲大響。
「到非瑜府上用飯。」楊鎮腳步不停,問道:「聽說非瑜一封奏書扳倒了丁青皮?」
葉夢鼎思及至此,又想到他這年歲,也不知還能否熬到宰執。
……
趙與訔臉色不變,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御前軍押到半路,讓人逃了,查到是丁青皮的人。」
李瑕道:「晚輩還聽說,忠王夜御女婢十餘人,白日不肯讀書,只飲酒作樂,差點氣昏了官家。」
葉夢鼎正色應了一句,認為榮王不必過於謀划,以免如戚戚小人。
……
葉夢鼎撫須沉吟,道:「顧砮是丁大全之黨羽……今日和_圖_書朝會,丁大全罷相矣。」
但楊鎮卻不願輸了氣勢,仰首道:「全固世,你休招惹我,好狗不擋道。」
很快,急促的腳步聲就從東面響起。
「見諒。」
因為,榮王還不夠重視他,三年前讓全永堅來殺他,確實只差一點。
傍晚時分,他們走在回程的路上,到了路口,李瑕抬手一指,道:「你府邸在那邊,再會。」
「不必送了。」
但都已經過去三年了,紈絝們閉眼、睜眼,什麼都沒做,而李瑕的三年,卻是天翻地覆。
他是楊太后侄孫,在這臨安城少有人敢惹他。
「嘭!」
還未成親,就搞大了侍婢的肚子。
還有,是榮王不希望忠王受朝臣的擺弄,又因他名義上無權干涉送出去的兒子,於是想藉助母族全氏來控制忠王……
「晚輩聽說,忠王極為好色?」
半個時辰之後,李瑕就與楊鎮一起去了教場蹴鞠。
趙與芮一聽,有些許慍怒,輕罵了一聲,道:「趙與訔?八杆子打不著的旁支,與他有何干係,也敢上躥下跳。」
趙與芮道:「我表兄全昭孫,官知岳州,去歲任期已滿,攜家還朝,過潭州時正遇阿術之蒙軍,表兄中了一箭,不多久便離世。他兒女眾多,其中九女兒正與忠王年歲相仿……」
他一向都知道趙禥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楊鎮話到一半,忽聽前方又人喊了一句。
「攔住他!」
「討厭?不錯,確實討厭。真聰明,好眼力。」
「呵。」
「是好事。」趙與芮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是好事……」
食鋪下面一陣喧鬧,坐在二樓的兩個官員卻都很平靜。
「鳥嘴,有本和_圖_書事你往前試試。」全永堅冷笑一聲,目光卻看著李瑕。
「朝臣們可上奏,全氏女兒隨父往返江湖,備嘗險阻,賢良淑德,可為忠王妃。」
「那我再想個別的賭注。」
現今李瑕再回來,竟已然是蜀帥,與當年地位天差地別了。
「無恙。」
「……」
這代表著,官家生母慈憲夫人對忠王的支持。
其中一個趾高氣昂的年輕人沖楊鎮喊了一句。
「我擔心的是……」趙與芮搓著手道,「忠王既已是皇兄之子,我本不該多管他的婚事……」
趙與芮頜首不已,道:「葉公高見。」
「楊定藩,哈,你又輸了?」
「但已行過聘了。」
很快,一隊御前軍士卒已迅速趕到。
楊鎮還在叫囂。
「多謝葉公。」
很是奚落的語氣。
「我都半年沒蹴鞠了!哼。舅舅怕輸不成?我可聽那女人說過,舅舅真的輸他太多次了。」
「無恙否?」
「舅舅,我們去教訓教訓他們,既然都穿著蹴鞠服,便與他們打一場!定個賭注唄,輸了抹白泥,每人再挨二十鞭子。」
……
御街上的早食鋪子必然會有很多耳目。
趙與訔轉頭看去,只見李瑕的一名護衛正將一個漢子砸下樓梯。
紈絝子弟間鬥毆沒什麼,但有人不小心給李瑕劃了一刀……
同樣是勛貴,全永堅比楊鎮有心計得多,他身邊這些人看似只是隨從。卻有好幾個技擊高手,袖子里藏了刀,刀上已抹了毒。
楊鎮得意道:「好歹也是禁衛,誰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鬧事?」
「忠王果然忠孝。」李瑕又問道:「據傳他身子不太好,出生起便手足無力,七歲方能言,如此盡忠https://m.hetubook.com.com,讓我等臣下深為憂慮……」
「榮王,老夫不便多留,這便告辭了。」
但總有地位比他高的紈絝,比如慈憲夫人的侄孫。
李瑕起身,道:「恭送知府。」
趙與芮得了這個交代,面露喜色,又問道:「事成矣?」
「好吧。」李瑕反問道:「所以定藩打算帶這十個蹴鞠高手保護我?」
……
趙與芮道:「請葉公來,正是為此事。」
葉夢鼎走後,趙與芮也是嘆息一聲。
那漢子爬起身,手便往腰間摸去,竟是拔出一把單刀,又撲了上來。
「忠王乃陛下之子,立為太子,法理應當。」
趙與訔一愣,之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並非說賭注不行,是蹴鞠不行,看過了府邸便回吧。」
「有趣有趣,不過打得太快了,望風而逃啊……那人便是李瑕么?好囂張,好討厭啊。」
「不久前,皇兄命丁大全為忠王擇妃。」趙與芮緩緩開口道,「定的是臨安府判官顧砮的女兒。」
李瑕拱拱手,終於坦誠地又說了一句。
但,朝臣也能管。
當年,李瑕正是在他手底下逃了,然後靠上閻貴妃,逃到川蜀任官。
「不是,是御使們上了數十份奏書。」
楊鎮低聲嘟囔了一句,皺了皺眉,很不高興。
葉夢鼎道:「榮王且放心,朝臣必會反對忠王娶顧氏。」
「保護大帥……」
趙與訔頗為難,緩緩道:「官家子嗣單薄,忠王作為官家嗣子,為宗室開枝散葉,應當的,應當的。」
「詩文你不會,蹴鞠你也一般,你還能做什麼?」
「嚇跑了,那是全家的人?」
「來,你上前來。」
「哇!」
他曾被對方的手下人砍了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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