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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氣漫經過

飄飄洒洒，落在舞台。

他身後的大屏幕上，大樹再現，無數的花瓣，也在飄然而落。

就像是成年人的感情，從不敢放肆宣洩。

當谷小白的最後一句歌詞唱完之後。

陰晴寒暑任人說

周華健大概是老一輩歌手之中，唱功最強的那一撥之一了。

每一句歌詞，明明都只是娓娓道來，卻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拚命揉捏心臟一般。

台下的大部分人，其實都是第一次聽這首歌。

隨緣看樓頭啼笑

不過周華健畢竟老了，狀態下滑之外，發聲方式、技巧的運用，都已經有些陳舊，有些時候，讓人覺得過於煽情。

《離別賦》這首歌，也不是普通的所謂中國風。

放下了這許多因緣顛倒折磨

就當是出了一個遠門。

但那吟唱的聲音，在慢慢遠去，鼓聲也漸漸消失了。

該說什麼？

沒有。

枝頭開落

不就是死別嗎？

但是我會繼續向前走了。

站在離別的路口，或者坐在病床之前。

吟唱的聲音結束時，已經是白花開遍，和_圖_書一樹芬芳。

再見了。

副歌起。

這世界上，為什麼要有生離死別？

是慟哭之後的故作堅強。

不是你不是我

就算是聽過這首歌的人，也是第一次聽谷小白的這種唱法。

無論是音域還是共鳴，還是各種技巧的運用，都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不是你不是我

再見，盲伯。

舞台下的嘉賓們、觀眾們，都已經被震驚了。

那麼長時間過去了。

一朵朵的白花，在慢慢綻開。（注）

不就是生離嗎？

「是桐花……」

「桐花……感覺好美……」朱芸雙手抱緊了自己。

谷小白微微抬起頭，睜開眼，似乎在凝望著遠方。

偶然間夢中燈前依偎……」

一星一點，白色的花朵，漸漸綻開，宛若白色的星星。

那是一根枯枝，在慢慢生長、伸展。

「我去，這道具做的，太有心了！」

谷小白的頭上，那低垂的花苞，在慢慢開裂，吐蕊……

割捨了這一切陰晴悲歡離合

不是你不是我……」

枝頭開落

我還是會哭htｔｐs://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cｏm。

然後，一片花瓣飄落。

在舞台上唱歌的這個人，他是如此的心口不一。

第二段，副歌起。

兩個老男人跨界合作，不論是詞曲，結合的都太好了。

唱完這一句，谷小白轉過身，看向了身後。

谷小白抬起頭。

沒有原唱的大顫音和哭腔，而是在驚人的動態掩藏之下，像是雲淡風輕，實際上狂風海嘯的感情。

看著背景上那參天的大樹。

「這怎麼做到的？」

谷小白的舞台表演，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驚喜等著觀眾。

他已經走了那麼久了。

此時此刻，他們放佛看到，自己最刻骨銘心的一次離別。

該放下了。

有一束光，從舞台上方，打在了谷小白的身上。

一首《難念的經》，號稱華語樂壇最難翻唱的歌之一。

不過是幾許煙波。

不是你不是我……」

第一朵，第二朵……

「遠山眉雙瞳水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這歌詞，如此的平淡。

只能含淚帶笑，說一句：和*圖*書「沒事的，沒事的……」

它就在舞台上響起。

「嘩！」舞台下，觀眾的眼珠子猛然又瞪大了。

最牛叉的是，聽他平常唱歌，你還聽不出來他的歌有什麼地方難唱，就像是說話、聊天一樣簡單。

這曲調，也沒有刻意的煽情。

而那參天的大樹，終於漸漸淡了下去，消失在背景之上。

但卻把骨子裡的某些神髓，刻畫的入木三分。

能說什麼？

《離別賦》這首歌，是周華健專輯《江湖》中的一首主打歌，作詞是張大春。

吟唱的聲音和鼓聲一起響起。

「什麼情況？」

谷小白頂著那一頭的白色花朵，昂起頭。

就這麼自己騙著自己，唱著：

我還會想起你，在食堂時，在走路時，在上台時，在唱歌時。

落紅並非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依然有那麼深的痛惜。

馬上就可以再見面的。

但這一次，真的是太驚喜了。

（注：這裏用的形象其實是油桐的花）

這首歌，傳唱度並不高，和周華健其他那些國民級傳唱度的歌比起來，和_圖_書差了實在是太多。

「也好悲傷……」旁邊，另外一名嘉賓喃喃道。

謝謝你，盲伯。

朱芸側頭，問身邊的鄧品：「這是什麼花？」

此去晨昏是憔悴

高音不刺耳，低音不吃力，這就是一名好歌手。

表面上似乎已經沒事了，已經接受了這命中注定的離別。

谷小白向前追了幾步，就像是要追上那遠去的人，就在此時，悠揚的笛聲起。

口口聲聲說著：「不過是尋常過客」「只是節氣輪迴」。

本來懸挂在枯枝之上的乾癟花苞，此時它緩緩裂開，露出了一點點的白色。

這一切平靜，只是偽裝的假象。

漸明白深情的只是節氣輪迴

「一棵想發芽的大樹」，它不但發芽了，而且開花了。

但是這一刻，所有人都從歌聲里，聽出了一絲絲的釋然。

但他真正接受了嗎？

終於，舞台上，只剩下了頭頂一樹花冠的谷小白，站在那裡。

谷小白的身後，大屏幕上，動畫的剪影，也在慢慢變化。

譬如上一次谷小白站在台上，就直接帶了一匹馬上來，直接來了個彎和*圖*書弓射箭。

「遠山眉，雙瞳水

尋常過客。

「咚咚咚咚咚咚……」鼓聲又起，這一次，卻不再飄渺，不再遙遠。

谷小白唱著歌，他身上的白色花朵，越開越艷，越開越多。

時間已經不多了，已經沒有了閑言碎語的時間。

「數天氣漫經過

卻放不開、丟不下、好不了。

一顆開花的小樹，站在那參天的大樹之下。

主歌唱完，谷小白又閉上了眼睛。

我還是會懷念你。

這一幕，讓人想了很多，很多。

但《江湖》這張專輯，和張大春的合作，卻已經脫離了流行的範疇。

不是你，不是我……」

陰晴寒暑任人說

所以他的歌，也慢慢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開花了？」

漸明白深情的只是節氣輪迴

隨緣看樓頭啼笑

谷小白的頭上，那滿頭的枯枝，突然動了。

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悲傷，叫做克制……

谷小白的腦袋上，又是一根枯枝。

有些人，或許他已經走了，但他留下來的一切，卻早就已經和你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