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指尖天涯
第1391章 《姐姐》帶我回家
何必忍著呢?
在夜風之中,輕輕揉著他冰冷的臉,對他說:「小白,咱們回家。」
「哦!姐姐!
更像是發自內心的吶喊。
姐姐,帶我回家。
雖然和谷小白的年齡差不多,實際上比谷小白還大一點。
可如果沒有耳返的話,他們是怎麼演出的!
帶我回家!!!
畫面一轉,就看到旁邊不遠處,站在高處指揮的警察大叔,一臉淡定的掏出倆耳塞,塞進了耳朵里。
警察小哥,覺得自己回去得有好幾天聽不到東西了。
嘖,果然哦,吹笛子最重要的是看臉!
因為你怎麼唱,也唱不出來原來的那種感覺。
陳奎元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碰了碰他,他才反應過來,趕快抱住了吉他。
姐姐,我想回家。
邵陽陽輕輕撥動琴弦,輕柔的琴聲隨之伴奏。
唱到這裏的時候,邵陽陽的情緒,有點起來了。
在破音于不破之間掙扎。
我知道你在旁邊看著……
還是沒有?
許久許久之後,他的耳朵才適應了這種現場。
因為這是搖滾風格指定賽!
背後的時候,他大把大把的吃藥,只是為了不讓抑鬱吞噬自己。
許多人說,至少他有錢,有好的家庭出身。
有人是因為他的人設喜歡上的他,有的是因為他的人設破滅而喜歡上的他。
「咦?」
他在掙扎著想要擺脫自己的人設,可後面還有一個追在他的屁股後面,拚命向他身上套人設的俞文鴻。
看著那個少年。
面對人群,瀟洒地穿過。
和《夢回唐朝》、《無地自容》相比,《姐姐》這首歌,感情更壓抑更極端,更灰暗更叛逆。
卻把這首歌唱出了自己的感覺。
邵陽陽大聲嘶吼著,一聲又一聲。
邵陽陽已經參加過許多次的校歌賽了,而且還參加過海上龍宮的華流演唱會。
下面邵陽陽都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麼了。
每周校歌賽,都要出動大量的警力,畢竟幾萬人的現場,人數少了真的很難維持秩序。
唱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抿嘴笑了一笑,看向了舞台下的一角。
佟雨捂著嘴。
對很多人來說hetubook•com.com,去校歌賽的現場出任務,是一件痛並快樂著的事。
已不是對手……」
然後他又向前了一步,似乎要把話筒都吞進去。
三十年後,張楚再上電視節目的時候,依然唱著這首《姐姐》。
或許是這張臉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不插電也不躁的音樂,現場的氣氛再次回落下來。
他很假。
舞台下,谷小白聽著邵陽陽的歌聲,下意識地兩手相握。
一開口,少年的聲音。
姐姐,我有些困了。
一開始的才子人設,已經被許多人扒皮,他的父母為了讓他出名做的那些事,也已經算是人盡皆知。
他和佟雨一起寫了一首歌,卻不敢說這首歌是自己寫的。
他想要做的事情,總是錯的。
而現在,舞台上的邵陽陽唱著《姐姐》。
「安可!安可!安可!」
他張嘴說了一句什麼,竟然差點連耳返里的聲音都聽不見。
他沒有刻意去模仿張楚。
正如這首歌,那掙扎、糾結的樣子。
是哭了嗎?
歌詞晦澀又不晦澀。
而今天的這場比賽,考驗還格外嚴峻。
唱得在調上,但又快要不在調上的那種感覺。
有很多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就像是邵陽陽的姐姐。
這一刻的邵陽陽,表情甚至有些猙獰。
沒有人能和他感同身受,沒有人了解他的痛苦。
原來,剛才大家就是在這種現場里演出的嗎?
我知道我站在人群里……
可人類的技術是有限的,而且現場的情況實在是太苛刻了。
他們認出了匡天樂隊的幾名老樂手。
但是和人高腿長的谷小白比起來,邵陽陽看起來要小上許多。
他也想姐姐了。
谷小白下去了,付文耀下去了。
還有笛子!
後台,音響師的頭都大了。
讓她有一種感覺。
下方,又是一陣歡呼聲響起來。
曾經有一個人,那麼牽著他的手,走過黑暗的夜路。
這種不在調上,不在節奏,卻是其他人翻唱這首《姐姐》最大的門檻。
但是現場的吶喊聲,卻一浪高過一浪。
說這很美……」https://www•hetubook•com•com
弟弟長大了。
這就是經驗!
「我的爹他總在喝酒是個混球
那種聲音已經突破了痛閾,像是有幾百個小針在耳朵里扎一樣。
他的粉絲們,對他的感情也都非常複雜。
近乎念白的唱法,他彈著吉他,唱著歌,眼神空洞。
「面對我前面的人群
他的經紀人,揠苗助長,完全不顧他的感受,他的想法,給他隨意安人設,操縱他的一舉一動。
但是就是忍不住。
我想回家!!
大屏幕上,給吹笛子的樂手一個特寫,一張鬍子拉碴的中年人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
也並沒有看什麼人。
邵陽陽閉上眼睛,對著話筒嘶吼著:
你想忘掉那侮辱你的男人到底是誰
剛才的歡呼聲又消失了。
他們告訴我女人很溫柔很愛流淚
特別是小姐姐們放開喉嚨,聲嘶力竭地吶喊的時候,那種刺穿耳膜的效果,簡直讓人崩潰。
甚至讓人揪心。
除了佟雨。
現場變得更加安靜了。
現在的邵陽陽,人設其實也已經崩塌的差不多了。
他的眼睛望著天,燈光照耀之下,顯得有些迷離,有些閃爍。
而邵陽陽整個人是懵逼的。
他個子不高,總有一種發育沒完全的感覺。
犀利和憤怒。
挺假。」
擔心他哭,又希望他哭。
舞台下,壓抑許久的感情,終於釋放了出來。
雖然就是有人喜歡他這種調調,雖然對搖滾歌手來說,音樂性、批判性、思想性,都比唱得好更重要。
邵陽陽的聲音,立刻就又把現場的氣氛繼續壓了下去。
邵陽陽就是在現場的歡呼聲之中,登上了舞台的。
開場兩首歌,現在的天色,終於完全暗了下來。
這位警察小哥,是從其他地方借調來幫忙維持秩序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我的爹他總在喝酒是個混球
他沒有和現場的觀眾交流,更像是唱給了自己。
有笛子!
頓時,現場的歡呼聲再次炸起來。
可他寧願一無所有。
笛子這種樂器,都有其一席之地。
下次見面,卻不知道又是何時hetubook.com.com呢?
他聽到自己說:「……這是我的樂隊成員,吉他手,匡天樂隊的陳奎元陳伯伯,鼓手,同樣來自匡天樂隊的羅攀升羅伯伯,那是貝斯手……」
挺傻。」
但後台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向佟雨看了過去。
耳返本來就是為了解決現場太嘈雜,聽不見聲音的問題。
「我的衣服有些大了
這會兒,警察小哥簡直懷疑人生。
舞台上,邵陽陽抿了抿自己的嘴,似乎把什麼強行咽了下去。
校歌賽的強者,實力肯定是在的。
可他自己知道,姐姐也知道。
現場的攝像機,逡巡著掃過了全場,其中一個攝像機,給了谷小白一個特寫的鏡頭。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首扭曲的歌!
你說我看起來挺嘎
他的身邊,吉他手膀大腰圓,貝斯手個子也很高,更顯得他是一個無助的少年。
舞台上的邵陽陽,還在嘶吼著,谷小白的思緒,卻已經飄向了遠方。
鍾君姐姐。
至少,一無所有的人,也能快樂,但他不能。
但這很不張楚。
後台,佟雨已經淚流滿面。
他並沒有看什麼地方。
但對一名歌手來說,唱的差總歸不是一種好事……
卻沒想到,竟然會直接應對那麼可怕的現場。
牽著我的手……
邵陽陽有點懵逼。
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卻像是真正的姐弟一樣。
不論是何勇的鐘鼓樓,還是張楚的這首《姐姐》。
這一刻的現場,不燃,不炸。
舞台上,他在扮演別人。
邵陽陽覺得自己可以唱歌了。
臉不好看了,笛子就不好聽。
不過他的音很准,節奏很穩。
畢竟有人是這麼評價張楚的。
就連想要唱的歌,都不能唱。
那聲音實在是太大了,一個維持秩序的警察小哥,站在人群之中,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就在此時,舞台上的音樂,變得大了起來。
事實上,也有人稱呼張楚「音樂詩人」。
現場的攝像機,也給了幾名老樂手特寫。
自己總是作不偉大
但是今天的邵陽陽。
他的父母,望子成龍,把自己的夢想強加在和*圖*書他的身上。
我有些困了……」
為什麼人的歡呼聲,可以這麼大!
現在的他,多了一些真誠。
可真真假假,誰能分辨。
畢竟他需要的舞台動作太多了,帶著耳返的話,估計跳幾下就掉了。
正如現在的邵陽陽自己的樣子。
聽不到他們說什麼
在死之前他不會再傷心不再動拳頭
「姐姐我看見你眼裡的淚水
但是,就連他都沒見過這樣的現場!
反而是老樂手們,比他更有經驗。
這不是張楚的《姐姐》,這是邵陽陽的《姐姐》。
舞台下,他也在扮演別人。
什麼叫經驗!
從誕生之初,中國的搖滾樂,就從來不曾脫離這片土壤。
邵陽陽的目光,沒有看向台下,大部分時間是看著前方,甚至看向天空。
她想要保護邵陽陽的心情,是那麼迫切。
晦澀又帶有隱喻的歌詞。
「嗷嗷嗷嗷嗷嗷嗷,陽陽!陽陽!陽陽!」
他的聲音在嘶吼與吶喊之間徘徊。
但最重要的,或許是因為它不悅耳。
這首歌,已經算是張楚的代表作了,但是傳唱度卻一點也不高。
在死之前他不會再傷心不再動拳頭……」
一瞬間,將大家從剛才狂躁的現場之中,拉了回來。
是因為父親的拳頭,因為一切的不如意。
不要再忍著了。
通俗又不通俗。
也不知道是在叫什麼。
以及……
唱得很穩,很准。
對人的考驗,實在是太大了。
大家盯著大屏幕上的他,看著他的眼睛。
只是想人要孤單容易尷尬……」
「沒有一句在調上。」
他的身形依然單薄,依然像是當年的那個唱著《姐姐》的少年。
沒有別的原因,它就不是傳唱度高的那種歌。
這不是張楚,這是邵陽陽。
只有在她面前,他扮演的是自己。
以及,依然不在調上,不在節奏。
而今天,他又在自己的人設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不過,只是安靜了幾秒鐘,然後,大家又「嗷嗷嗷嗷嗷嗷」叫了起來。
「哦!姐姐!
邵陽陽向前走了一步,更湊近話筒。
我的心跳還很溫柔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谷小白壓根就沒戴https://m•hetubook•com.com耳返!
邵陽陽的聲音,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快樂的是能在現場,但在舞台上high翻天,現場燃炸的時候,你卻要背對著舞台,維持現場的秩序。
舞台下,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他,看著那個少年。
但是校歌賽的現場,吶喊聲幾乎要刺破蒼穹,撕裂夜幕,把太陽都要拽回來。
姐姐,你不要害怕。
皺紋、鬍鬚、白髮。
校歌賽的這套系統,今天第一次應對四面台,也還在磨合之中。
鏡頭前,他光芒萬丈。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邵陽陽不再只是依賴她,而是學著去保護她。
雖然唱的很爛但是歌詞很好,還可以像鮑勃迪倫一樣,拿個諾貝爾文學獎,做一個三流的歌手,二流的吉他手,一流的音樂家,頂級的詩人。
把一切都釋放出來吧!
在前方坐區里,一群老人站了起來,對著舞台上拚命揮手。
你該表揚我說今天很聽話……」
清越的笛聲,再次回蕩在校歌賽的現場。
偷偷哭,偷偷笑,偷偷寫歌。
那種控制和掙扎,像是讓人的內心都要皺了。
他坐在樓梯上面已經蒼老
終於,終於。
「這個冬天雪還不下
最有流量的頂級歌手,加上搖滾的現場,那是什麼概念?
嘶吼吧,釋放吧。
但更多的,是勇敢!
我得穿過而且瀟洒
這是一首少年的歌,但也是一首少年唱不出感覺的歌。
帶一點點的顫抖和嘶啞。
「感到要被欺騙之前
你不用害怕!!!」
牽著我的手……
看付文耀的演出,看那完美的現場,完全沒感覺出來!
站在路上眼睛不眨
下方,嘩一下子靜了下來。
她和邵陽陽萍水相逢。
如果說付文耀帶著他們回到了那個搖滾的時代,那麼這些年華不再,卻依然在舞台上的樂手們,就是真正的舊日再現,他們的出現讓現場的歡呼聲再次攀高。
因為他想要扛起來。
長大的方式讓人心疼。
旁邊,一名樂手越眾而出,一抬手,把一隻笛子橫在了唇邊。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吹笛子吧。
他們要一起面對「暴政」,一起面對「壓迫」,一起面對各種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