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二章 所謂大儒不過小丑,猜忌之心
張異的飛刀,例不虛發。
朱元璋聽他痛陳利害,也是讚許點頭。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皇帝積累了這麼高的威望。
老朱一邊翻閱,一邊感慨:
處置完胡惟庸,皇帝再看向那些跪著的文官。
關於科舉改革的事,張異和皇帝又聊了許久。
藍玉頓時慌了神,他雖然跋扈,卻絕不是個無懼生死的人。
「臣以後,再也不能伺候陛下了!」
他們知道皇帝的性子,自己等人凶多吉少。
老朱冷冷地看著他,但朱元璋的態度刺|激了他。
張異拿到奏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張異隨手一揮,一把小刀精準插在他手上。
張異的身體一動,移動到胡惟庸和皇帝之間。
剛才朱元璋不經意的詢問,讓自己產生了極大的不安全感。
而眼前的李善長,很明顯,他最多只能算是一個權臣罷了,生死之間的大考驗,他終歸還是沒有過去。
「陛下,一切都是胡惟庸逼微臣的,微臣對陛下絕對沒有反意……
如今順天府的混亂,比起胡惟庸造反那天尤有甚之。
他閉上眼睛,刀子狠狠朝著自己的脖子紮下去。
「皇上饒命!」
可隨著時間推移,張異確實改變了這片天地。
「這就是你給朕的,關於宮中和城中密道的圖錄?」
不過張異能想象,當聽見藍玉造反被抓的時候,藍氏自己承受了多少壓力。
他環顧四周,那些跪在奉天殿中的官員受到李善長的啟發,也紛紛喊起來:
「藍氏自縊了?」
他拔劍,刺出,
老朱一口氣將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員團滅,這對於整個朝廷的運轉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雖然詔獄中放出不少官員,也提拔了一批人。
「希望……」
二人四目相對,老朱揮揮手,讓侍衛帶走他。
「太子殿下,我可是你的妻舅……」
可他終歸還是留了一線。
朱元璋對藍氏的死,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所以皇帝接下來如何對讀書人,已經可想而知。
老朱將他抱住,眼見孩兒身上的傷口,他眼中的殺意更濃!
她犯了罪,皇帝給她賜死,也不會影響朱元璋和常遇春之間的關係。
皇帝在胡惟庸造反之前,已經在徐徐圖之,推行改革。
此時,老朱又是「不經意」拿起一份資料。
朱元璋一口氣拿了順天府那麼多人,導致這座城市的運轉都成問題。
其他官員看著,哀求的聲音更大了。
他瞬間明白了,恐怕藍氏也在朱元璋的死亡名單上。
見張異進來,朱元璋抬起頭,將一份奏疏送到張異手裡。
「不是威望,是希望……」
「不要殺他,朕要他償遍詔獄的刑罰再走!」
張異領了任務,不過他轉頭問:
張異有條不紊的回答朱元璋的問題,指點他應該如何解決。
君臣二人之間,幾句對話便是決定了孔訥的命運,作為未來的衍聖公,他再次被張異老朱拿出來當擋箭牌。
「你認為什麼合適,你道家的無為而治?」
「是,陛下!」
噗通,李和_圖_書善長一下子跪在地上,朝著朱元璋磕頭:
他如救命稻草一般,將刀子放在朱棣脖子上。
百姓們何時被當成民?
可如今失敗了,老朱卻連跟他說幾句話的興趣都沒有?
「李善長,意圖謀反,屠三族!」
「是,陛下!」
「道家的東西,不太適合治天下,可輔之,不可主用!
皇帝一回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態,迅速掌握全場。
這歡呼,很快匯聚成歡樂的海洋。
李善長唉聲道,朱元璋臉上的表情不變。
順天府中,突然爆發出猛烈的歡呼聲。
「朱重八,你什麼意思?」
朱元璋處理完藍玉,又轉身到汪廣洋身上:
從早朝開始,順天府的老百姓突然發現,這京城的天又變了。
「伴君如伴虎呀!」
這是胡惟庸和張異,第一次面對面衝突。
「爾不過一小丑,朕何須跟你多言!」
朱元璋冷笑,揮揮手,讓人將汪廣洋帶下去。
「我讓你看不起我……」
朱標旗幟鮮明地闡述了自己的態度,藍玉慌了。
「官府張貼公告了……」
張異將自己看他說出,老朱默默聽著。
武英殿那邊被燒了,老朱也習慣用華蓋殿作為暫時辦公的場所。
只是他還沒動,就慘叫一聲。
張異給姚廣孝一個眼神,他自己主動去了奉天殿。
張異輕笑,雙手畫圓,一掌打在胡惟庸的胸口。
朱元璋沒有理會眾人求饒的聲音,而是對身後的張異說道。
以前朱元璋的做法,已經算是徐徐圖之,可如今連李善長都針對自己之後,
張異的身體,猛然震動,瞳孔也劇烈收縮。
老朱對胡惟庸的感覺,明顯不如他表面上那麼不在乎。
他拔刀,將匕首舉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只覺得張異這些年做的事,就如一個神秘的高人,在棋盤上落下閑子。
與其因為一些東西就直接將整個儒教否了,不如改造。
順天這座城市,從某種程度而言,都是他一點一滴造出來的,胡惟庸都比不上他對順天的了解。
過去,他犯過很多死罪,都是朱標給他求情,才落得平安。
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老四,很好,很好!
任何的事,都需要回饋。
老朱微微點頭,繼續看著李善長。
「多謝你提醒,本宮還記得,本宮有個丈母娘……」
不過這些人呢心裏還有一個救命稻草,那就是法不責眾。
胡惟庸的臉色,瞬間漲紅:
也許朱元璋在的時候,百姓們還沒感覺到,其實老朱的政策已經逐漸改變了他們的生活。
「陛下,人我來看著!」
如果一種學說,已經對皇帝的統治造成傷害,那老朱也不介意將它滅除。
李善長開口之後,這些人開始朝著皇帝求饒起來。
他一步步走下去,只看著朱棣。
雖然大家冠冕堂皇的說,百姓是民,可大家也心知肚明,民心掌握在誰手中。
皇宮,姚廣孝和張異正在給朱元璋處理事情。
張異收了手,眼看胡惟庸
和圖書
在那吐血,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吃痛的他放開朱棣的瞬間,就被宮裡的侍衛牢牢控制住。
但殺戮帶來的後遺症,總要解決。
更何況,無論是親家母,還是常遇春的妻子,古人的三觀和後世的現代人不同,
尤其從錢謙益說到水太涼……
如今人心惶惶,姚廣孝和張異也不得不站出來幫忙處理政務。
張異知道老朱想要什麼答案,於是將清兵入關后的歷史,簡單跟朱元璋說了一遍。
沒錯,他們現在做的事,不就是給這片土地,一個對未來的念想?
這就是造反的下場?
無數的士兵,再次出現在順天府的街頭。
張異,你確定這已經是全部的地道?」
不一會,朱元璋得到一個有味道,卻顯得空空蕩蕩的大殿。
可面對他們挑起來的浩劫,他真的能面對?
「儒教中人,真正心懷天下的,心裏也自有忠義,能和胡惟庸沆瀣一氣的,能有多少好人?」
這已經不是針對個人,而是針對整個階層的仇恨。
他是個讀書人,也是個自負能為天下讀書人爭取權益的領袖。
如果老朱親自讓人送一杯毒酒上門,老常家和老朱家的最後的體面也沒有了。
朱標眼中的殺意,是藍玉第一次見到的。
既然已經恩斷義絕,老朱斷不可能放過李善長。
他的出身讓他對底層百姓的苦感同身受,所以想改變一些。
「很好,你出去吧!」
大家的日子都是這麼過的。
李善長一臉茫然,他何嘗不知道朱元璋的意思。
老朱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饒有興趣的詢問。
他想給李善長一個體面,但對方終歸捨不得死。
百姓們驚恐,這世道又要亂起來了嗎?
「原來是朕殺得不夠狠,說起來,這件事上,朕確實不如那些女真人……」
「陛下饒命!」
張異在處理京城事務中,獲取的便利性會更高。
不過老朱沒有第一時間去抓她,在滿城追捕造反大臣的家眷的時候,也沒有藍氏。
老朱深深看了他一眼,無聲點頭。
「陛下沒死……」
一開始,大家不覺得有什麼?
「好!」
當然,當他做下這件事的時候,就等於與天下人為敵了。
他深深看了老朱一眼,看破不說破。
「陛下,我等乃是被胡惟庸等反賊迷惑……」
周通大喊一聲,奉天殿內熙然的吵鬧聲終於停下來。
可自己之所以遭遇背叛,其中關鍵一環就是他。
但在最後一刻,匕首咣當掉下來。
「貧道想打你很久了!」
而春秋派的官員,也被朱元璋提拔了一大批人。
因為明君也好,昏君也罷,
胡惟庸和汪廣洋嚇得退了好幾步。
總要給一套新的理論,作為指導……」
可汪愛卿在造反這件事上,倒是很積極!」
朱棣等老朱處理完所有人,一時間哭出聲來。
但就算如此,人們的心也是不安定的。
「閉嘴!」
改革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朱也不見得就是一個慈悲,非要味百姓和*圖*書做事之人。
「陛下,我等也是被逼的!」
「父皇,大哥!」
其實對於大部分的底層而言,誰是皇帝,他們都不會關心。
老朱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張異就明白,從宋末元初被捧起來的程朱理學,大概要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了。
朱元璋跟張異商討京城中具體情況。
新儒家的運動,是孔訥提出來的,將他扶持起來,成為新儒家運動的主導者,正好可以消除自己準備隊程朱之學動手的弊端。
上千年,無數的精英研究這套理論,它的許多東西都是最為完善的。
連路過的錦衣衛,也被百姓這種自發性的歡呼給驚地停在原地。
諾大的京城,城中的大人物幾乎無一倖免。
「有骨氣的,大概都在牢里!」
進入新的御書房,張異能感覺到朱元璋的心情好像不錯。
「你若懶政,朕只會覺得你有負所託,
張異從來不相信讀書人的所謂風骨,風骨從來只存在於某些人,而不是某個階級。
姚廣孝咀嚼張異這兩個字,若有所思。
而文官和地方士紳喜歡玩的挾民意來裹挾皇帝的套路,在這些年報紙的普及之下,
但此時,他想求饒也已經沒了機會,宮裡的侍衛很快將他撲倒,拖出去。
程朱之學,如果只說他的危害,那未免有失偏頗。
嗤~
「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可程朱之學的興起,確實和皇權息息相關。
他平復自己情緒,繼續忙碌去了。
咱們老朱家的骨氣,你沒有丟……」
可張異不能奢望皇帝就是什麼無產……戰士對吧?
從藍氏寫信給藍玉,讓他投降開始,朱元璋的死亡名單上,肯定有她一個。
「陛下饒命!」
「國師大人,皇帝陛下找您!」
藍玉的目光也望向朱標,眼中滿是哀求之色。
「陛下放心,只要您將他立起來,理論的成熟,不是問題!」
老朱揮揮手,轉向藍玉。
周通的到來,打斷了師徒二人的對話。
胡惟庸和汪廣洋臉色煞白。
地主老爺們偶爾賞賜一點好處,然後裹挾著他們去獲取更大的利益。
莫看理學兇猛,可它真正發展起來,也不到百年而已,當統治者鐵了心去引導輿論。
「父皇!」
大家都看著李善長,在生死之間,李善長終歸還是選擇了自己,磕頭求饒。
朱元璋不一定能將他們帶到更好的未來,但卻能給他們一個希望。
朱元璋聞言一愣。
陛下將胡惟庸的亂黨都抓起來了……」
反正所有人,對於君王而言,不過是利用的工具而已。
從御書房出來,張異只感覺自己瞬間汗流浹背。
「太子殿下陪著太子妃去了……」
陛下念在微臣為曾經為陛下出生入死,您就饒過微臣吧!」
百姓們自發的情感,在順天府的街頭歡呼著。
很多規矩,終歸還是要看上位者如何引導。
朱元璋看著自己的老夥伴逐漸倒下,漠然說了一句。
「皇上饒命!」
「你來了!」
李善長的手,顫顫巍巍www.hetubook.com.com地拿起周通遞過來的匕首。
「李先生可知道,你繼續活著,朕說的未來,你看著更難受?」
與其說是他看不上胡惟庸,倒不如說他故意這樣找回場子。
「入關后,自有大儒辯經……」
張異過了許久,才舒了一口氣。
他知道朱元璋從發難開始,有著太多的事情要做。
所謂法不責眾,在老朱的字典里壓根就沒有。
「你倒是說得沒錯,這些人儘是沒骨氣的人!」
而這次百姓們的一失一得,他們的反應就是對朱元璋最好的肯定。
朱元璋言語中的諷刺意味十分明顯,汪廣洋嘆了一口氣。
一個婦道人家,面臨那種絕望的情境,只要有人挑唆一番,藍氏畏罪自殺是自然而然之事。
「那日,你在李善長求饒之後,說入關后自有大儒辯經,朕似乎隱約聽過?」
他身為開國的皇帝,他手裡的兵權和勛貴集團,足以震懾任何人。
旋即,便帶著所有人的家眷和親人,押解上街。
也逐步瓦解。
在大多數人眼中,這些官員是不可替代的。
「陛下,道術道術,貧道擅長的是術,您要將科舉改革,將理學清出去。
「那您想要扶持哪種思想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朱標。
「這理學,荼毒不淺……」
「是也不是!」
而且隨著文官集團的倒台,春秋派的官員上位。
對於重新啟用孔家,老朱倒是不排斥。
老朱和這些人之間的仇恨,已經不可調和。
張異輕笑道:
他們只會麻木地看著流水的皇帝不停的變換,他們過著苦難的日子。
張異見此情景,卻是忍不住諷刺:
和前陣子不同,那些前陣意氣風發的官員,有無數的士兵湧入,
凌說,乃是他最信任的錦衣衛頭目之一,也是從檢校時期跟著的老人。
胡惟庸吐了一口血。
皇帝揮了揮手:
「你給朕出個方案,關於科舉改革……」
可朱元璋不一樣,至少這十年來,他們確實能感受到自己生活中的不一樣的變化。
他旋即嘆了一口氣,道:「也好……」
張異主動走過去,接過朱棣的救治工作。
凌說一看朱元璋,驚恐萬分。
可是朝廷的事務還是不免受到影響。
朱元璋盯著李善長,李善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卻低下頭:
老朱默默聽著,然後突然詢問道:
張異知道他肯定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老朱冷笑連連。
成王敗寇,從決定造反那天起,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其實臣覺得,新儒家的理論不錯,如果融合一些新的東西,正好可以作為未來的指導思想!」
會認字的人,趕緊將消息告訴百姓。
眾人生怕自己說得慢一些,就錯過了求生的機會,一時間奉天殿如菜市場,混亂不已。
但胡惟庸的短暫上位,那些士大夫階層迫不及待的廢除老朱的新政,
如果其他人想做這件事恐怕不容易,但放在朱元璋身上,卻不算難。
張異自己私底下都懷疑,逼死藍氏,未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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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朱親自做的。「但孔訥畢竟年輕,他的理論,尚不成熟!」
胡惟庸目睹朱元璋一個個處理那些叛徒,將自己留到最後。
「全部,下獄!」
涉及造反這件事,從來都是寧殺錯無放過。
老朱從不會因為跟你是親家,就會放過你的人。
胡惟庸被張異打出一米多半遠,掉在地上。
「臣死無所謂,但京城種種,只是臣等利益熏心,請陛下給天下讀書人留個種子……」
「將他架著離開,朕不讓他死,他不能死……」
許多官員的屎尿,落得奉天殿味道瀰漫。
這種變化,不再是吃飽喝足,而是精神層面上的東西。
可這次,滿朝官員,彼此心照不宣的接受朱元璋的死亡,這種行為已經徹底寒了朱元璋的心。
在眾人的哭喊聲中,滿朝文武皆入獄。
是希望……
「陛下沒死……」
就如他看不上儒教,但他會崇拜王明陽,崇拜海瑞這些人一般。
老十朱檀怯生生地喊了朱元璋一句,老朱卻沒理他。
朱元璋的腰間,今天特意別了一把寶劍。
胡惟庸指著他,氣急敗壞,最後吐了一口血,昏迷在地。
「父皇,此人不可留……」
朱棣等的就是老朱的認可,他聞言直接昏迷過去。
「既然先生不願上路,那朕親自送先生上路!」
不過他表情不變,回:
張異見老朱詢問,低頭承認。
終於輪到自己了嗎?
「陛下,臣已經將所有的地道都交給您了!」
「臣,告退!」
甚至,對於性格偏激的他而言,李善長入京,就是挖掉他朱家的根。
李善長胸口捂著手中的劍,眼中的光芒逐漸消失。
他此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賣慘的,裝糊塗的,還有開始反咬同伴的。
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張異卻可能是這個低武世界武功最高的那一批人。
他再堅強,此時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陛下還活著……
老朱的嘴角微微上揚,滿是不屑。
這十年的教育,懂得讀書認字的人不少。
胡惟庸怒從心起,他腳下就是李善長的屍體。他蹲下,拿起李善長沒捨得自殺的匕首,朝著朱元璋撲過去。
張異也明白,他雖然不喜歡儒家,但中華文化圈為什麼會被稱為儒家文化圈。
姚廣孝並不太知道,張異能窺視到未來數百年的事。
種子?
大殿內的官員,也跟著後退一步,朱元璋對李善長的裁決,太過於驚悚。
「也是多虧了你做準備,不然朕這次就真的翻車了!
不明真相的百姓,很快看到有官府的人張貼公告。
他也明白,自己絕對沒有活路,只是跪下道:
朱元璋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將目光注視在凌說身上。
朱元璋一個命令:
她驚恐,最後自縊,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皇帝總不可能,一口氣殺了滿朝官員吧?
他猜測,這大概是城中百姓的反應,也讓皇帝感受到了認可。
只是,朱標眼中,已經絲毫沒有過往的情分。
而且她的自縊,至少也給朱標和常氏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