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姐姐似乎早就預謀好那件事情，她曾玩笑的對我說：「書生，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要把我的骨灰帶到江南去安葬，蘇州，或者杭州！嗯，不對，杭州有富二代開車撞死人，還是選蘇州吧！」

凌月和凌雪兩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我，於是我繼續說：「幾個月前，我在樓下遇到了凌雪，呵呵，那時候這傢伙喝得人事不省，所以我就把她帶回家了，不過您放心，並沒有發生什麼……其實，凌雪很漂亮，比我之前見過的所有女孩子加在一起都要漂亮……」

一股溫濕的感覺從眼角滑落，我仰頭靠在墓碑上，試圖利用地心引力把眼淚重新蕩漾回去，可是這可恨的地心引力卻敵不過那水流壓力。

說完，我一左一右將兩個小美女攬在懷裡，對墓碑道：「凌雪凌月，來，笑一個讓阿姨看看，告訴她，從今以後，你們會過得很快樂，再也不會流淚了，好嗎？」

我暗暗一聲嘆息，藍星集團兩個小公主的光環帶來了什麼？

其實都不是看到的那樣……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赫赫有名的凌天，他的結髮妻子居然會葬在那麼普通的地方，樹影斑駁，在那小小的一片空地之上，白玉磚鋪成了地面，墓碑之上鑲嵌著一個女人的照片，看起來，真的和凌雪凌月有幾分神似。

我立刻意識到，表白的機會來了……

「可是你為什麼會死呢？或許我比你死得更早，我要葬在珠穆朗瑪峰之巔……」我笑著對她說。

……

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凌雪忍不住笑道：「你很緊張嗎？」

把包裹里的一大堆裝備全部丟進店裡讓我的npc店員自行上架出售之後，我便也下了線，沒有什麼胃口，直接睡覺，因為下午還要出門，而凌月和凌雪也早早就睡了，罕見的沒有在通宵之後在大廳里開慶功會。

一旁，凌雪頓時羞紅了臉蛋，嗔道：「說重點，拍馬屁有什麼用！」

然後，收拾wｗｗ.h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ｏｍ了一下東西，雙胞胎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母親的長眠之地，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

我尷尬解釋：「那個……今天我也在這裏來看望一下已故的朋友……」

兩姐妹跪坐在那裡，長長的米色裙擺耷拉在地磚上。

叫了輛計程車，直接去了墓園。

冰茶走上前來，望了一眼碑文，道：「姐姐她……為什麼會去世？」

幸好，只有烏鴉的叫聲。

說著，凌月的淚水還是無法遏制的流淌下來，她笑著流淚道：「我們會很堅強，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不會再軟弱，媽媽，你聽到嗎？月兒和雪兒都長大了……」

冰茶伸手一指：「就在那邊，不過她們讓我隨便轉轉，大概是不想被人打擾。」

我笑著說：「阿姨，你看到了吧？我會謹守今天說過的每一句話，除非她們哪一天把我揍殘了……」

我不由一笑，又正色道：「我本來也就是個落魄的小子，難得凌月和凌雪那麼器重我把我引進了雪月工作室，從那一天，我就決定不再渾渾噩噩過日子了，我會盡一生力量去捍衛雪月這個名字，也會盡全力去保護好凌雪和凌月……除非有一天她們不再需要我了，例如她們交了男朋友，覺得我礙眼了之類的……」

懷裡抱著兩個MM，這當然是羡煞神仙的美事，但是我幾秒鐘就鬆開了，不然兩個MM說不定又要暴走了，當著人家媽媽的面被揍可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情。

「嚴肅點……」凌月瞥了我一眼，又笑著說：「媽媽，這個傢伙跟咱們雪兒的關係不錯，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問他？」

初秋的下午，涼風送爽，清風吹進車裡格外涼快，司機瞥了我一眼，道：「小夥子，給女朋友送花，好像不能送白色的吧？」

「那當然……」

「好久沒有哭過了……」我擦了擦眼淚，「我就像是一個頑固的石頭，活在這城市的濁流之ｍ•hetubｏｏｋ•cｏm•ｃom中，只有遇到狹窄的河灣才會停留，可是姐姐，這河灣隨著你，一起被沖走了……」

但是，悲傷可以緬懷，生活還得繼續。

冰茶喃喃道：「書生，就是她……才讓你那天弄傷自己，是不是？」

我馬上正色，一臉大義凜然。

馬上出門，工作室大廳里很安靜，似乎大家都還在酣睡之中，而凌雪和凌月的房間門也關得緊緊的。

凌月則出神的看著我，意有所指的笑道：「書生，你剛才的話，我會一直記著的哦！」

我點點頭：「那你繼續轉悠，我過去看看。」

「明月夜，短松岡，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

我嘆了口氣：「大概是吧。」

司機笑了笑，道：「是啊，或許有人會喜歡……」

凌月馬上滿臉緋紅，跟凌雪幾乎同時一左一右的捶了我一拳，當然，一點都不痛。

沒有經歷過痛失的人，卻又怎能理解這幾句話里深沉的思念？

凌月擺放著祭品，一邊抽泣著說：「媽媽，今年中秋，爸爸說會和我們一起過……」

直到多年後，我依舊記得姐姐說話的樣子，她的聲音很輕柔，似乎永遠不會責怪任何人一般，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她是那麼一個執著的人。

我淡淡一笑：「或許她喜歡……」

我暗嘆了一句，這兩姐妹的感情真不錯……

我說：「你太謙虛了，凌月……」

凌月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我便主動上前，道：「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

可是一回頭，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獃獃的站在我身後，也不知過了多久了。

「喂，那小子！你站在我老爸墳頭了！」忽然有個大漢沖我說了一句。

凌雪擦了擦淚水，笑道：「沒什麼，你也來見見我的媽媽吧？」

於是，馬上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阿姨，您好！」

可能是和-圖-書看出我的情緒不太好，司機也沒有說什麼，直到下車的時候才跟我說了找錢的數額。

冰茶似乎想問我一些什麼，我馬上反客為主問道：「冰茶，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沒有回答我？」

那時，我總是點頭，信誓旦旦的應諾，但是我卻從未想過那些諾言有多承重。

「獃子，你怎麼會在這裏？」凌雪詫異問道。

我微微一怔：「哦，這樣啊，她們在哪裡？」

……

這時，冰茶遠遠走來，凌月道：「我們該回去了，媽媽，我們先走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在我身後的正是冰茶MM，她身穿一身米黃色休閑裝，看起來清麗大方。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孤獨的坐在那裡，靠在姐姐的墓碑上，失神的望著天空，笑道：「姐姐，已經五年了，這一年來，你過得還好吧？」

我不管冰茶的話中話，轉身走向了凌雪母親長眠的地方去。

凌月道：「雪兒，不要讓媽媽不開心，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不太好吧？不過……」冰茶沉吟一聲，道：「不過如果是你的話，那就去吧，你跟我不一樣……」

我深吸了口氣，笑著說：「四年多來，我一直都沒有跟誰好好說過話，就像是把自己孤立在那個小小的空間里了，姐姐，你能聽到嗎？我……好想再聽你說一句話，哪怕是罵我也好……」

冰茶愣了愣，道：「我陪凌月和凌雪過來，今天是她們媽媽的祭日……」

凌月則正色對墓碑道：「媽媽，你看到了沒有？呵呵，這個人就是我們雪月工作室最優秀的傢伙，他是傳說中全中國屈指可數的高手之一，也是他，幫助我和妹妹在創建了一些事業，如果沒有他，恐怕我和雪兒憑著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那些……」

凌雪道：「嚴肅點嚴肅點，別讓媽媽覺得你是一個不正經的傢伙～～」

這開場白怎麼有些奇怪……

凌雪擦拭著淚水，轉而笑著說：「獃子，你是m.ｈｅtｕｂｏoｋ•ｃom.ｃｏm雪月的核心成員，我和姐姐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外人，你難道真的不要跟媽媽說點什麼嗎？」

感情壓抑的太久，心裏的孤單與委屈，也只有在這裏才會化為淚水得以傾訴。

「冰茶，你怎麼在這裏……」

輕撫著冰冷的石碑，人活在世上其實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因為必須要一直在失去珍愛的人，再深沉的愛戀也抵不過時間，到頭來終要天人永隔。

誰幸福？誰快樂？

我點頭：「嗯……」

公墓里非常安靜，只有零散的幾個人，幾年的改造之後，蘇州的公墓莊重肅穆了許多，至少比我剛剛帶姐姐的骨灰來蘇州的時候要乾淨多了。

我的動作有些唐突，但是卻毫無疑問的讓兩個MM有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凌月略顯緊張，卻也鎮靜下來，衝著墓碑一笑，道：「媽媽，我們會快樂的生活下去，真的，而且，我們會讓雪月這個名字揚名天下，一定要向老爸證明，我和妹妹一樣可以做出讓人吃驚的壯舉來！」

我緊張得要死，要是真有人問話了，我鐵定直接休克過去。

平日里堅強的凌月，此時卻哭得不可收拾，凌雪聽著姐姐那麼說，同樣淚流不止。

我沒有打擾任何人，一個人出了門，來到樓下，在花店裡買了一束白花，然後特意去了趟花鳥市場，買了一盆小小的袖珍椰子樹，這是我每年都會給姐姐買的東西，她生前曾說過，椰子樹的葉子看起來像在微笑，當然，我從來不覺得是這樣，甚至，在姐姐死後，我看著椰子樹的葉子，總覺得那形狀像是在哭泣。

我連忙道了聲歉，但是這也讓凌雪和凌月發現我的到來，兩個MM同時看向我，兩張梨花帶雨的絕美臉蛋滿是驚詫。

把鮮花放在墓前，我又小心翼翼的將那盆椰子樹拔出了花盆，然後將姐姐碑前那小小泥土挖開，原先栽種的那棵椰子樹早就枯死了，重新換上新的一棵。

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朦朧的和*圖*書睡夢被鬧鐘聲音給吵醒，時間也差不多了。

在我的夢裡，姐姐並不會梳妝，她總是用蔥般手指抵著我的胸膛，笑著說：「你要加油努力哦，姐姐後半輩子幸福全賴在你身上啦！」

終於，幫凌雪完成了心愿，第一個成功二轉的劍士，凌雪也得到了隱藏職業冰霜戰士的獎勵，而且，她也很喜歡這個職業，因為玄冰劍氣的屬性也屬於冰系，所以以後玄冰劍氣的威力將會得到大幅度的增加！

而且，冰霜劍士對冰系法師的防禦力也會增加一倍，這樣一來，凌雪受到冰箭術等魔法的威脅就大大減小了，戰場之中，生命可持續能力大幅度增強！

「哦……」

姐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幽幽道：「其實我，好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自然沒有人會回應我，我自顧自的說：「今年夏天，我遇到了一個女孩，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我可能是愛上她了……」

凌雪淺淺笑道：「媽媽，姐姐終於笑了，呵呵，其實只要姐姐開心，雪兒就會很開心……」

說完，凌雪伸手拉著我，我手足無措，只好跪下。

凌雪擦著淚水，哭著說：「媽媽，我好想你……你知道嗎？看著別人媽媽送她開學，我和姐姐有多羡慕……」

「殉情。」

相間的樹蔭下，姐姐的墓碑安靜的豎立在那裡，不過她並不孤墳，因為周圍還有許多大叔大媽長眠在這裏。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在你走了之後，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接觸任何遊戲，可是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孩重新回到了那個戰場……姐姐，你知道嗎？我已經是遊戲里的等級第一，不單單是中國，在世界排名我也是第一，我……再也不是那個你口中的菜鳥了，呵呵……」

擦了擦淚水，整理一下衣襟，該離開了。

說著，凌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媽媽，我和妹妹都長大了，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再也不是那兩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