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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裴檸檸心頭微震，眼底的異樣一閃而過道：「多謝秦長老關心……」

就該一刀把你的牛頭給剁下來！

秦無衣：「……」

這得虧多少靈石啊……不會要我賠吧？

「住口！」秦無衣氣得銀牙緊咬，胸前一陣起伏不定，似乎很是不爽顧長生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下意識地想要拔出靈劍斬破面前的阻礙，一伸手卻發覺摸了個空——小綠茶和酥酥的本命靈劍在大比結束后已經是還了回去，他的爻陰劍此刻還在天權古路內融合成太初古劍。

似乎是察覺到了秦無衣的視線，顧長生輕咳兩聲把抱在懷裡的裴檸檸鬆開，正色道：「還拉什麼勾？你顧師兄我是那種會騙你的人嘛……秦長老還在這呢，能不能懂事點！」

秦無衣：「……」

「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秦無衣語氣淡漠地問道：「竭盡全力這句話你之前可是和我說過的。」

「你先讓我和秦路說話！」秦無衣語氣冰冷道：「其它的事情……日後再說！」

「正是長老您這份高風亮節，讓弟子覺得自己的心靈得到了凈化。我決心痛改前非，今後學習秦長老做一個高尚的、偉大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不知道秦長老願不願意讓我跟在身邊學習？」

「不錯，就是現在。」顧長生輕笑道：「不瞞秦長老，剛剛我其實在想如何藉著這件事提條件，比如讓你答應我一件事之類的。不過方才秦長老救我師妹的時候絲毫沒有顧忌我和你之間的恩怨，這令顧某人倍感汗顏。」

顧長生連忙閃躲出了一個身位，只見秦無衣沉吟片刻，雪白螭龍自劍身遊走，蓄勢片刻衝天而起，將黑壓壓的雲層徑直衝破出了一個口子！

「她也是我劍宗弟子，我替她化解雷劫有何可謝？」秦無衣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你與她的關係很好啊？」

秦無衣是個驕傲的女人，這種驕傲在她和路大帝、祁寒酥之中一脈相承，只和_圖_書不過區別在於路大帝繼承得比較多，酥酥的驕傲比較靈活罷了。

顧長生眨了眨眼睛道：「無衣長老，你這可不能冤枉我啊，我不是一直按照你的命令去讓聖女大人愛上我嗎？我這麼做都是你的任務罷了。」

「無衣長老你誤會了，我和聖女的交往一直以來都是以真心換真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當成某種底牌。」顧長生誠懇地回答道：「就像是我對您一樣。」

果然女人這種生物無論是多麼高貴冷傲，生起氣來的時候也是毫無徵兆不可理喻的。顧長生倒也沒繼續計較，只是沉吟片刻道：

黑雲壓城城欲摧，第六峰上空的壓抑氛圍已經是近乎凝結成實質，紫色碗口粗的雷光在黑霧裡若隱若現，似乎還有細微的咆哮聲隱藏在其中。

「那我們拉勾？」小貔貅伸出了一根白|嫩的小手指，一臉期待地道。

「……」

「不收……」

「可你剛剛才撩撥了我的徒兒，現在居然還有臉說忘不了我？」秦無衣語氣森寒道：「早知道你是這種登徒子，我當初就該……」

正當顧長生猶豫不決的時候，屋外裴檸檸住所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異常的靈機翻湧，皎潔的月光都被烏壓壓的雲層覆蓋，再也投射不出一絲光華。

「那若是我現在要你聯繫她，你做不做得到！」

「行了行了，別生氣了，你看你一生氣臉就鼓成包子了！」顧長生沒好氣地戳了戳裴檸檸的臉頰道：「先去我那邊對付一陣子，等你洞府什麼時候修好了再回來住。」

「……」

「裴師妹，你不能死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不是你先問的么！

虛弱無力的裴檸檸勉強睜開眼皮子，聽見顧長生的話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費盡全力伸出小手握緊成拳，有氣無力地捶了一下顧長生的胸膛：

「無衣長老，咱們不是說好了共飲一場泯恩仇嗎？」顧長生道：「你要是這麼說話，我可和_圖_書就很為難了啊……」

說到底漂亮阿姨還是個重感情的人，哪怕平日里再怎麼高貴冷艷，淡漠疏離，她終究也不是個心性涼薄之人。

「真心換真心？」秦無衣當即冷笑道：「你算得上是哪門子的真心，滿口胡言亂語！我問你，你之前不是說很難聯繫到秦路嗎？為何又與寒酥說和秦路經常聊天，她還讓你去追求寒酥？！」

「既然秦長老說想和秦路前輩再見一面，那弟子自當竭盡全力。」

秦無衣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把他給噶了，這一點顧長生心知肚明，也正是因為知道秦無衣不會對他下死手，顧長生才敢作出這般視死如歸的模樣。

從後面走來的秦無衣鳳眸中掠過了一絲驚異的神采，顧長生焦急地回頭還未開口，秦無衣便已經知曉了他的意思，冷哼一聲沒有在這個時候和他計較之前發生的事情，輕喝一聲道：

「喔喔喔……沒走就好，沒走就好……」顧長生鬆了一口氣道：「我差點以為你要被雷劫給劈死了……」

可再怎麼說……一個築基晉陞結丹引動的天地異象未免也太哈人了吧？顧長生心底一沉，覺得事情多少有點不對勁。他當初晉陞結丹開闢天宮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劫雲出現。

「所以我決定，沒有任何條件，直接滿足秦長老你的請求！」

「就現在。」

「收房租嗎？」裴檸檸警惕地問道。

他馬不停蹄地跑了過去，扶起了裴檸檸大喊道：「你怎麼了？裴師妹你還好吧？你可不要嚇師兄啊……我還有好多錢沒找你借呢……」

面對突然如此坦蕩的顧大黃毛，秦無衣反倒是有些整不會了。她輕哼一聲冷冷道：「我可不會乘人之危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

無衣，你也不想看不到路大帝吧？

「讓開！」

「我與裴師妹是一同入宗門的。」顧長生笑了笑說道：「也是一同入劍宗內門的，這麼些年也算是一起互相扶持了，感情自然和-圖-書比一般的師兄妹要好上些。」

我這麼大的一個洞府門呢？

「好了好了，你快收拾一下剩下的東西去我房裡住下，我和秦長老還有要事相商，就不和你多聊了。」顧長生連推帶送把一臉懵的小貔貅往自己房間趕了過去，只留下他和秦無衣在廢墟中相對而立。

「我、我也不知道。」裴檸檸低下頭眼神躲閃道：「就……一下子沒留神……我就昏古七了……」

「你……」裴檸檸氣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捶了顧長生幾拳道：「顧師兄，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嘛……」

裴檸檸茫然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心說我門呢？

「裴師妹！裴師妹！」

顧長生：？

顧長生一聽裴檸檸就要談起他給小貔貅的躍境丹和完美金丹道蘊，生怕她一個不留神說出什麼是秦無衣給的之類露餡的話，連忙催促就要結束這個話題。

「誰准許你跟在我身邊了！」

「方才多謝秦長老出手替裴師妹化解雷劫！」顧長生由衷地道：「我代師妹再度謝過秦長老。」

「現在？」

「只要你斷絕了心底的那些不乾不淨的念頭，我們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相處。」秦無衣臉色幾經變換，最後做出了一定妥協。

來不及過多思考，顧長生便試圖一頭扎進那猙獰可怖的雷劫範圍，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顧長生卻被一股無形的牆給攬住了去路，彷彿有著某種天地規則阻擋著他的進入。

「秦長老找我有要事相商，你懂什麼！」顧長生板起臉道：「我還沒問你呢，好好的修鍊內卷，怎麼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這是要結丹了？」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秦無衣冷冷道：「方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不要以為就可以輕輕揭過了！」

「才不是！」裴檸檸抬頭剛想爭辯，恰好對上了秦無衣似有似無的審視視線，不由地有些心虛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吃下顧師兄你給我的丹藥……」

裴和*圖*書檸檸渡劫遇險這個小插曲雖說解決得很乾脆利落，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後果，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秦無衣出手的前提下的。

「咳咳……好了好了，師兄也不是要怪你，我主要是擔心你罷了，結丹這種事情一次不成還可以有第二次的嘛……不要氣餒，回去乖乖睡覺吧，記得把門鎖好。」

顧長生微微一笑，沒有在意秦無衣的嘴硬。他這會兒倒是真沒騙秦無衣，讓她和路大帝見一面什麼的其實也並不難操作。

裴檸檸愣了愣，怔怔地問道：「秦長老大半夜怎麼會和顧師兄在一起？」

什麼鬼？裴師妹要渡劫了？她不是才築基中期么……哦，我給了她各自開掛的丹藥和躍境丹啊，那沒事了。

天霜螭龍咆哮一聲，身軀炸裂成無數細小的冰晶，颳起了一陣冰雪風暴，處於風暴中央的裴檸檸小屋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

秦無衣：「……」

想到這裏顧長生不禁一陣臉色古怪，顯然他覺得可能是自己的丹藥給裴檸檸吃出了問題——明明他自己用的時候啥事沒有，為何一給裴師妹就引出這麼大的雷劫出來了？

我家師兄的兼職業務已經不滿足於聖女大人，直接擴張到了長老階層了嗎？

「無衣長老，我冤枉吶。」顧長生委屈道：「我與秦路的聯繫確實很難啊，但之前聯繫上的時候她讓我攻略聖女大人也是千真萬確的。」

顧長生心底忽然有些慌，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把路大帝放出來會是什麼發展，不過想想秦無衣這麼在乎路大帝，若是他不答應，那她會不會直接動手？

她提著劍，眸光里幾經變換最後化作一抹三分羞惱七分盛怒的神情道：

「那麼大的雷劫能是一不留神弄出來的么？」顧長生震驚道：「裴師妹，你該不會是修鍊了什麼逆天的功法吧？」

「……」

「就算你和寒酥關係匪淺，我殺了你個登徒子難道她還會為了你和我反目成仇嗎？」

住所洞府的法陣宛若和_圖_書紙糊的一般被風吹滅，深埋地底的地基也被連根拔起，最後只剩下昏迷的小貔貅躺在靜室內，單薄纖細的身影看得顧長生心中一緊。

顧長生：「……」

月華透過口子灑落第六峰，雲層內依舊紫光翻湧，秦無衣面色一冷，祭出手腕上的玉環飛射進雷劫雲層！

若是沒有秦無衣在場，只怕裴檸檸真的會因為他給的丹藥和完美金丹道蘊而有性命之虞。

「閉嘴！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會對你手下留情。」秦無衣冷著臉威脅道：「如果你覺得你的底牌是寒酥，那我奉勸你最好清醒一點。」

「無衣長老，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忘記剛剛的事情嗎？」顧長生疑惑道：「怎麼你還未放下？」

「我可以把一切藏在心裏，但你不能要求我忘了你。」顧長生搖頭道：「這不公平，也不現實。」

顧長生微微一怔，顧不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刃，連忙跑到門邊推門而出，秦無衣眸光一閃也跟了過去，出門映入二人眼帘的赫然是裴檸檸住所頂上那黑壓壓的劫雲。

「顧師兄！你少咒我……我還沒走呢！」

「我也想啊，誰讓你大半夜偷偷內卷突破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顧長生沒好氣道：「今天要不是秦長老在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剛剛不是一口一個你家師妹叫的很親切么？怎麼這樣還忘不了我？

「秦長老？」

「無妨。」秦無衣淡淡地瞥了裴檸檸一眼，語氣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地道：「你的修行不用著急，最好慢慢來。」

裴師妹一聽覺得也是，連忙爬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道：「秦長老，今天多謝你救了我一命，以後若是有機會弟子一定湧泉相報。」

「顧長生！你知不知道你剛剛乾了什麼！」

「你若是能痛改前非自然是……」秦無衣下意識地想要回上一句，旋即忽然反應了過來臉色冷若寒霜：

小貔貅忽然捂著胸口覺得自己有點喘不上氣來了……這一波沒突破結丹也就算了，居然連家都被偷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