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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峯回頭看向吳解，確定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皺了皺眉毛，才對眾位師弟說道：「這人近戰十分強大，遠戰的飛針法器也極為犀利，正是最適合用來挑戰自己極限的好對手！你們誰有興趣去試試？」

聖皇離辛乃是前輩穿越者華思源的學生，華思源身為足以媲美無上神君的人物，他留下的手段必定非同小可。就算不能得到全部，只要能夠窺見一鱗半爪，就是巨大的收穫。

林登萬也只是說說而已，武宗的弟子反而是最先上場的。

按照道理說，除非那傢伙把自己的斧頭砸出來，否則白帝閣劍修弟子站在遠處用飛劍進攻，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就算正常情況下低級修士裏面體修最能打，也不可能奈何得了遠處的他，無論防禦多強，都只會被他慢慢耗死。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境界，想要真正參悟天問劍訣，根本就沒有可能！

就算那是開創了一個時代，締造了一段傳奇，改變了整個九州大地命運的絕技，既然不適合他們，那也只好算了。

可惜言峯過去的記憶大多破碎不堪，實在記不起太多事情，否則，吳解倒是很好奇這門法術究竟是什麼原理？該怎麼施展？

「身為善於使用多把飛劍的劍修，我肯定比他更擅長一心多用。在戰鬥中，我要憑藉這個優勢壓住他，讓他時時刻刻都擔心意料之外的飛劍奇襲，根本找不到抽冷子給我一針的機會！」

「天下哪有開打之前不考慮如何進攻，只考慮如何防守的道理？」吳解的聲音遠遠傳來，「古師弟，人不能百戰百勝ｈｔtｐs://m•ｈeｔuｂｏoｋ•coｍ•ｃom，但卻應該朝著百戰百勝的方向去努力。你去和他打，是為了贏，而不是為了別的！」

吳解聽到這裏，心裏突然一動。

魔門的慣例是先佔東北一帶，因為天外天到人間的入口就在這裏。歷代魔門弟子進入人間，都是首先出現在這一帶。

吳解點了點頭，要不是這擂台有特別安排的守護法陣，剛才那白帝閣弟子應該已經直接被飛針穿心而死了。

就像當初吳解參加的那一屆，煉罡和凝元的戰鬥中，雙方參戰門人全都豁出性命死斗，各種對自身大有損害的禁忌招數用起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喜歡研究爆炸物的黑白子長老更是在危急關頭直接自爆……那種慘烈的戰鬥，當真不像是的仙人之間的較量，反而像是戰場上士兵之間的廝殺。

「……還有兩成是什麼？」等古淵走了上去，陶土低聲問。

言峯這才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很好！現在你至少有八成勝算了！」

他說得殺氣騰騰，背後劍匣之中的寶劍嗡嗡作響，儼然是感應到了主人的高昂戰意，正在發出渴望戰鬥的吶喊。

三教演法的勝負，關係到師門未來五十年間的發展，更關係到天下正邪道魔之間的消長之勢。所以要麼不上台，上台的都是做好了拿性命搏勝利的覺悟，打定主意要戰鬥到底的。

「哦？當年你師兄可不是這麼說的！」

正在吳解低頭深思之際，突然聽到了歡呼聲。抬頭一看，卻見古淵周圍六七道劍光縱橫如梭如電，逼得那魔門https://www.hetubook.com.com武宗的煅體修士節節敗退。

想到這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手來用力拍臉，直到把臉頰都拍得通紅，才放下雙手，眼神已經變得沉穩堅定。

「這次還是生死之戰？」白帝閣顏掌門冷冷地看著魔門諸位宗主，「上擂台之前要不要簽個生死文書？還是只以生死論勝負？」

九座擂台分別豎立了起來，這是給入道弟子們爭奪九州大地行走權的戰場。每位弟子只能上台一次，要麼就一直堅持到最後，為本門贏得一州之地的行走遊歷之權，要麼就在中途被打下來……當然認輸也是一種選擇，但這麼多年下來，在三教演法的擂台上認輸的情況，真的很少見。

吳解現在的情況其實稍稍有點尷尬，他身在寶山之中，只要願意，通往無上大道的門戶就在眼前，只需伸手一推就行。但那扇門的背後並非他想要走的道路，他想要走的路，卻只能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一段，稍稍遠一點的地方，就隱藏在朦朧之中。

那人的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血洞，顯是剛才被古淵一劍刺瞎——歡呼之聲，應該便是因為那一劍。

吳解是個很現實主義的人，與其臨淵羡魚，不如退而結網。相比天問劍訣，他更想得到的是華思源傳授給離辛的那些實用手段，從中汲取營養。

「居然是針形的法器！很少見啊！」肖月皺眉道，「這種法器消耗小，威力大，使用快，在一對一的戰鬥裏面非常有利。但它的使用模式單調，又不能用來廝殺攻防，一次出手只有一擊……hetubook.com.com配合這人的煅體之功，倒是相得益彰！」

「自古打仗，原本最多只有八成勝算而已。」言峯淡淡地說，「我這輩子就沒打過有十成勝算的仗。」

現在是三教演法，應該考慮的是怎麼勝利，而不是那些並不著急的事情。

這一次的三教演法，跟上次又有不同。

雖然將前途無量的弟子投入這種戰鬥，對於新血不足的魔門來說非常可惜，但宗門的面子，終究還是比弟子的性命更重要的。

看著白帝閣的弟子敗退，吳解搖了搖頭，向負責指揮本門入道弟子的言峯發出了傳音。

他遠遠可以聽到白帝閣那邊，有長輩正在教訓落敗而歸的弟子：「知不知道你為什麼輸？論實力，你雖然比他弱一些，卻總還是有機會的。但你一判斷出他是煅體修士，就放下顧慮狂攻不止——你怎麼就那麼有把握，肯定他沒有什麼遠程攻擊的手段呢？」

那個弟子自然滿臉慚愧，低頭不語。

顏開的眼神銳利如刀，掃過魔門八位宗主，卻看到了大同小異的神情。

這實在是吃了經驗主義的虧，一般來說，煅體修士都不擅長使用法器，就算攜帶著法器，多半也是近身戰鬥用的兵器一類。比方現在擂台上那個，用的就是一把黝黑的長斧。

古淵這才明白過來——還沒開戰就先把自己放到一個弱者的地位，這在心態上就已經落了下風，以這種心態戰鬥，的確沒多少勝算。

入道境界眾位師弟頓時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古淵站了出來：「我善用幾把飛劍，一把飛劍用來保持距離，一和圖書把進攻，一把防禦，應該可以和他一戰。」

古淵一愣，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吳解滿意地點了點頭，暫時放下了各種考慮。

遺憾的是，三教演法的戰鬥實在太高端，各種常規以外的手段在這裏都是很正常的。所以這位原本應該立於不敗之地的白帝閣弟子，便遭遇了意料之外的失敗。

喜歡搞怪的華思源，其道路未必能夠跟他契合，但肯定比無上神君的道路更適合他，能夠給他更多的啟發和指點。

「何必呢，都是一群小孩子。」雖然同為武宗宗主，但林登萬實在有點對不起「狂魔宗」的名號，他連連擺手，「要見生死，煉罡凝元層次再說。入道境界的小傢伙們，讓他們打出個勝負來也就行了。」

其實這就是戰爭，對於整個九州界，對於道魔之間的消長之勢，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也只不過是區區的士兵而已。

其實如果他願意的話，離辛有一門真正的絕技留下，可中華傲決並不屬於修士，看了只怕有害無益，所以無論吳解還是尹霜，都很理智地沒有去碰這本神功絕技。

但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做出那麼丟臉的決定——這麼多年來，三教演法之中，從未發生過某一方直接認輸的情況。

「那樣的話，你的真氣會消耗得很快……」言峯沉吟道，「雖然煅體方向的修士大多真氣不是很充沛，而且你的修為也比他高……但總的來說，還是輸的可能比較大。」

「勝負這種事情，不打到最後是不會知道的。」安子清笑道，「但是古師弟啊，你如果存著現在這種心態去打，只怕m.hetubook.com.com真的會輸哦！」

當初在聖皇墓中，他曾經觀察過聖皇離辛用來保留一絲心念的法陣，發現陣法的核心便是一塊不認識的奇石。而失憶的言峯，也一直在下意識地尋找所謂「秘石」。

「師兄是師兄，我是我。」林登萬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老實說吧，其實我寧可這一場直接認輸來著……」

「咦？言師兄你找回記憶了？」

加上兩人的相貌相似……莫非這是聖皇一脈的什麼特殊法術嗎？

那個魔門弟子只有百鍊巔峰的修為，連見性通幽都沒有達到。但他顯然在煅體方面修為深厚，身體堅固得超乎想象，上去迎戰的一位白帝閣弟子雖然劍光如電，卻只在他身上斬出了一道道的白印，最後久攻之下疏於防備，被他突然發出一道黑光穿胸而過，摔下了擂台。

「前一陣子總算找到了一塊我記憶中的秘石，找回了一些記憶的碎片。」言峯苦笑，「真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記憶會跟石頭扯上關係？」

可惜的是，華思源留給他的，只有一篇高屋建瓴得過分的天問劍訣。雖然對照總綱，終於不再猶如盲人摸象一般完全沒有頭腦，可也正是因為有了總綱，他才真正明白天問劍訣是如何高妙精深——這就像一個瞎子站在高山之下，只能摸到身邊的幾塊大石頭，倒也不會特別震撼，但當他突然有了視覺，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聳立在面前，就算把頭仰到極點也看不見山巔……即使吳解心志堅毅，也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從那種無力和渺小的感覺之中走出來。

或者說，不是這次和上次不同，而是回歸了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