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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打著打著，又會躲在大人看不見的地方接吻，聽他一邊掐著我，一邊對我說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接吻……

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她在緣側躺了下來。

海星躊躇了一下，也沒離開。

「我知道的啦。」

他和她成為同班同學的第一天，也是他和尚子開始交往的第一天。

「嗯。」

漫長的沉默過後，森見深深吸了口氣。

「……」

「嗯。」她靠在浴缸里，望著外面的昏暗，「不過今天的話就算了。」

「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很喜歡他了。」

無所事事地擺弄了一會兒，她又放下了，稍微用力地擦了幾下頭髮。

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不那麼做。

海星哽咽起來。

嘩啦——

獨自坐在冷清的緣側，森見望著夜空發了會兒呆，又拿起手機，點開成瀨的聊天框看了一會兒。

森見抿了下唇，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她繼續說了下去。

「不用管我，你先上去吧。」

海星沉默了一下。

那一年，媽媽剛去世沒幾個月，爸爸就跟春海的媽媽結婚了……我以為那個鄰居說的都是真的。

他喜歡我，但又恨不得我立即去死……他是這麼說的。

道和圖書理誰都明白，可問題是做不到。

——但也只能在那片狹窄的空間里來回衝撞，甚至無法說出口。

「我偶爾也想休息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森見終於反應過來。

她剛坐直身體，海星終於開口了：「我喜歡春海。」

該出來了……

「一葉家的房子果然很大……」

胡思亂想著，轉到浴室門口，海星才發現門開著，而裏面一片漆黑，燈關上了。

滴答。

「誒……」

雖然也很老舊就是了。

「後來他去了東京，我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之間所有的關係也都會結束了……可是，他又回來了。」

頭髮是濕的，外面對她來說有些冷了。

「等我泡完澡出來，聽到的所有事情，都會跟著洗澡水一起衝掉的。」

「嗯。」

嘩啦——

理智告訴她，在他做出選擇時，就已經到了放手的時候，但心裏還是有一股情緒在無理取鬧。

因為我對他的媽媽有些誤會，說了很多傷人的話，我們的關係一下子變差了。

「……」

雖然早已從成瀨口中知曉了兩人過去的糾葛，但森見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細節，一時間想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和-圖-書……」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在她洗澡的這段時間，沒收到任何信息。

森見早已經爬了起來。

這學期以來，或者說自從成為前後桌，他們在手機上的聯繫也變得越來越少，幾乎沒什麼交流了。

這兩個人真是……

而陡然拉近的距離，也並沒有讓他們在相處時的對話變多。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在壓抑中變得沙啞。

「沒事……我一個人待著也沒事做。」

將其他能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兩人在緣側坐了下來，望著夜空。

既然不是獨處的話，那也泡得差不多了。

「……」

她怔了怔。

「一葉，我洗好了。」

明明她看得比誰都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星才泡完澡出來。

「海星先去洗澡吧。知道我家的浴室在哪裡嗎？」

「嗯。」

「不要緊。」

「嗯嗯。」

「但明天的我，再次見到他的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下去。就算沒有結果。」

那時候大家都還是小學生，而她就住在斜對面的書店裡，卻什麼也不知道。

森見又靠了下去，聽海星繼續說著。

「我明白……可是我做不到啊。」

「烤架還很燙，就在院子里放著吧，明天再收拾。和圖書」

周圍也沒有任何鄰居，如果真讓她一個人住在這裏，她還是會害怕的。

「沒想到三盒肉全部吃完了……肚子有點撐。」

黑暗裡傳來一陣水聲。

後來，他住到我家來了。

海星望向裏面，她光著身體，從黑暗的浴室里走了出來。

海星也摸著自己的肚子，「因為一葉烤得太好吃了……」

「我不相信全都是假的。但是……又覺得他對我的討厭大過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的。」

「晚上還是稍微有點冷呢。」

黑暗恢復了寂靜。

啪嗒，手機從手中滑下，落在地板上。

海星爬起身，先去洗澡了。

「嗯嗯，好。」

她也不清楚今天邀請海星過來烤肉和留宿，到底是為了安慰她，還是藉著安慰她的過程，來安慰自己。

海星擦著頭髮，在緣側稍微坐了一小會兒就又回到裏面。

「怎麼沒開燈……」

嘩啦——

「然後他告訴我，他其實一直都喜歡著我，讓我不要再說那些傷害他媽媽的話了，不然他也會傷心的。

為了得到安靜的學習環境，中學時起就一個人住在這邊，從某方面來說，一葉也挺可怕的……

後來，爸爸跟春海的媽媽又離婚了。

我還是會對ｍ•hetuboｏｋ.ｃoｍ.ｃoｍ她說難聽的話，也還是跟春海繼續打架……

「不……沒有。」

森見也就沒有多說，只是也不能真當她不存在，沒辦法像剛才那樣完全放空地胡思亂想了。

「一葉……你在裏面嗎？」

「這樣……」

海星很清楚她今天願意放下學習的原因，「謝謝……」

她的回應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海星繼續說了下去：

滋——

「嗯。」

又坐了一小會兒，她站起身，在森見家的大房子里轉了起來。

明明一開始的時候，她也只是想重新回到包括他在內的大家的視野里。

森見聽著外面的動靜，「海星？」

煙氣散盡，圍在旁邊的森見和海星互相看了看。

「我還要泡很久呢。」

她側卧著，腦袋抵著地板，逐漸蜷縮成一團。

森見抿唇不語，在心底嘆息。

「啊。」海星也抬起胳膊聞了聞，「還好明天要換衣服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她在擦拭身體。

「就算現在他已經跟尚子交往了？」

年紀不大，玩得不小。

森見笑了一下。

「海星是想跟我說什麼嗎。」

「那好，我去洗澡了。」

「我發現，我還是喜歡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死心。」

而且門也開m.hetubook.com.com著。

兩人坐著休息了片刻，她忽然又往她那邊湊近一點，抽了抽鼻子。

看來她也不需要她的回應。

海星又應了一聲。

「……」

「身上都是烤肉的味道。」

「不過，我也差不多明白，他一直放不下海星的原因了。」

明明這一天早就註定會到來。

「……現在的我已經放棄了。」

「那個時候，他也是喜歡我的……我是這麼覺得的，我能感覺到。

「海星一個人待在這裏害怕的話，就先上樓，去我的房間待著吧。」

「你真的無藥可救了。」

雖然他的手還掐著我的脖子……雖然我在他的臉上抓出了一道很長的血痕。」

搬出去之前，他告訴我，所謂的喜歡，其實都是騙我的，只是想報復我而已。」

但是有一天，我們打架的時候，他忽然吻上來了。

「但他已經跟尚子開始交往。海星現在能做的，只有放下過去的一切，專註于自己的事情。」

「我喜歡在黑暗中泡澡。」森見說道。

森見又往下躺了躺，舒展雙腿，讓身體完全放鬆。

「誒，沒事的……」

被水澆滅的木炭發出最後一陣嘶鳴，隨即陷入寂靜無聲的長眠里。

「一葉晚上回到家，還要學習嗎。」海星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