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凜冬
第六百二十五章 滑雪
他們坐的是特急電車，從札幌到登別，路上只停四站，十幾二十分鐘才會停一次，苫小牧便是其中一站。
兩人等了一會兒，坐上纜車，繼續上升。
「唔，沒有太多選擇呢。」
起了床，也叫醒隔壁房間的三人，幾人趕在十點之前，去酒店的餐廳吃了早餐。
「哪裡？」
除了他們，車廂里只有幾個遊客。旅途稍微有些漫長，幾人相繼睡去，只有成瀨和瀧川光還清醒著。
「好啊。」
「能看到大海了呢。」她看著不遠處積雪的道路，「國道36號線，我當時就是從那邊經過的。」
「我有點想去中級場玩了。」海星說道。
搖搖晃晃十幾分鐘，路邊出現一些建築。
離開相對繁華的車站周圍，巴士行駛了一會兒，便進了山區。
他也進去，脫下浴袍，跟她一起沖洗著。
「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滑雪場外的公路旁有一家燒肉店，門口立牌上的圖片，看著很是誘人。
一下電車，幾人都縮緊了脖子。
「沒心情玩了。」
兩人真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車站很是冷清，而一出站，正對著的就是一尊惡鬼塑像。
摘下護目鏡，口中吐著白氣，他又抬手一指，「看到那裡了嗎，那是照明的燈光，這裏晚上開放到十點呢。」
叫上森見，一行五人去退了器材，回去的巴士下一班還要十幾分鐘才會過來，等待的的時間，他們在滑雪場周圍隨便轉了轉。
「你們在試錯呢。」
穿戴好滑雪器材，去坐上山的纜車，排隊的人不少，都穿著滑雪場提供的滑雪服，一眼望去花花綠綠的，面孔倒是從白到黑都有。
海星點頭。
面對著面，他伸出手，把握住浴袍遮掩不住的心跳，「明天不知道幾點才能起來了。」
沒一會兒，尚子三人也來到了滑雪中心，很快注意到了揮著手的兩人。
沒有回應，她低下頭，成瀨靠著尚子，已經睡著了。
「到溫泉鄉了。」瀧川光說道。
「嗯，那就在中級道滑。」
幾十層的高樓窗外，風雪瀰漫，而隔著厚厚的玻璃，房間里的夜晚十分寧靜。
尚子滑到他面前，「春海想留下來夜滑嗎。」
「嗯。」
取了寄存的行李，坐上開往登別的電車，從札幌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我要是一直不起，你早餐都不吃了嗎。」
短暫休息了一會兒，兩人又往纜車站走去，坐纜車回到山腰位置，沿著一條初級道往另一邊滑去，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途匯入另一條中級道，然後沿著山坡一滑到底，在滑雪中心停了下來。
山連著山，漫山遍野都是白色，除了光禿禿的樹木，看不到別的。
尚子半披著浴袍過來，搖搖晃晃地坐到他身旁，將他拉起來，拿著毛巾給他擦起了頭髮。
她也很快就出來了，「春海也醒了……早上好。」
「上次滑雪，還是一年級滑雪旅行的時候吧。」
左右看了看，成瀨帶著她們先去租借了滑雪的設備，從上到下，嚴實地包裹起來。
「蕎麥麵也不錯哦。」森見說道。
乘坐纜車的地方有些狹窄，每一台也只能坐兩到三個人，成瀨跟尚子坐在一起，另外三人坐在後面一台纜車上。
吃過早餐，成瀨也就去退了房，之後將行李寄存在車站，輕裝簡行，坐上了去往盤溪滑雪場的接駁巴士。
等她跟海星、森見玩到一起，他又跟瀧川光偷偷去高級道滑了兩圈。
「所以說，這邊很適合新手。」瀧川光喘著氣說道，「滑雪高手想玩得盡興的話，還是得去國際滑雪場。」
望著外面的積雪與海浪，他吐出一口氣，「現在只是想想就覺得很冷。」
成瀨低下頭，尚子也往上挪了挪，與他吻了一下。
「唔……」
「那我還是陪你吧。」
兩人一撐滑雪杖，往她們滑行的方向追趕上去。
「到地方了。」成瀨和瀧川光將三名同伴叫醒，拖著行李趕緊下了車。
「嗯。」
「是哦，那時候我跟春海在高級道上撞車了，差點死在暴風雪裡了。」
瀧川光適應得最快，在初級場滑了一會兒，就去中級場玩了。
海星咬了一口豬排飯，也點了下頭，「這個也不錯。」
成瀨剛分開一次性筷子，瀧川光已經夾起一團麵條，送入了口中，隨即露出苦色。
「她們也過來了。」
她靠上他的肩，「我喜歡現在這個安靜的時刻。」
嗡嗡——
成瀨撈了一小口，「唔……比我們的拉麵味道好多了。」
「你還記得就好。今天小心一點，我可不想拄著拐杖過年。」
雪道坡度平緩，因此從山頂出發，速度也沒有太快。兩人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沿著漫長的雪道，慢慢往下滑去。
「起來了……」
「嗯嗯。」
「好溫暖……」
「只有我們嗎。」
「也是……」
她輕哼一聲，又將他抱緊，「睡覺了。」
「先過去再說吧，我發消息問問。」
兩人拆了滑
ｈetubooｋ•com.ｃｏm雪板，來到滑雪中心，在自助點餐機前停了下來。
成瀨應了一聲，俯身埋臉。
第二天早上，成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唔，拉不上……」
「還沒坐夠嗎。」
跟森見一起洗了個漫長而勞累的澡，成瀨準備回房間的時候，海星和瀧川光也過來了。
「晚安。」
「哪邊也不去，找一下清水屋的接駁車……我看到了。」
「時間過得很快吧。」森見扭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會已經餓了吧。」
隨著纜車出站，緩緩上升，盤溪山的雪景也逐漸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跟兩人吻別，互道晚安，成瀨回到房間里，尚子不在床上，而浴室里有水聲。
「誒，初級道也有這種彎道嗎……」
兩人這次直接坐到了山頂，這邊也有一條八百米長的初級道，可以滑上好一會兒。
泡完澡出來，成瀨癱在床上，十足地疲憊。
沿著雪道一滑到底，海星去坐纜車，發現纜車站裡掛著的鍾錶上，時針已經快要指到12了。
「嗯。」
尚子坐到成瀨身旁，嘗了一口自己的烏冬面。
「嗯。」
「誒，這麼快就要到十二點了嗎。」
「暑假的時候，光走過這條路嗎。」
成瀨望著不遠處的人群，瀧川光一撐滑雪杖，在他身後停下，又從背後將他抱住，趴在他肩上。
「哪裡？」瀧川光扭頭看了看。
「我們八點多就醒了……我是說我和一葉，看你們還沒醒，就繼續躺著了。」
「誒，這麼近？」海星驚訝。
「嗯。」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上下三層的旅館，內部霧氣繚繞，在外面都看得見。
「我想再滑一次。」瀧川光說道。
「尚子她們不知道在哪裡。」
五分鐘前給尚子發去的消息，也得到了回應。
「好吧，是我的錯。」
瀧川光和海星很快也在兩人身旁停了下來，「走吧。」
她看著他。
「一葉不去嗎。」
「我也是。」成瀨笑了一下，回頭招呼三人，「進去吧，我們到了。」
「自己走過來的話，你就不會這麼覺得了。」成瀨說道，拉開車門，先下了車。
「已經兩點多了。」吃完蕎麥麵，森見擦了擦嘴，「你們還要再滑嗎。」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到中轉站，這邊是幾條初級雪道的起點，幾人就在這邊開始滑了起來。
親吻了一會兒，瀧川光抹了下他的唇，「能看到大海了哦。」
動作輕微，卻也將他驚醒，短暫停頓后也湊上來回應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
下了車，海星四處張望著，「來這邊的人還挺多的呢。」
盤溪山本就不高，僅有的四條高級道最長的也就五百米，雖然刺|激，但刺|激的程度也有限。
「身心疲憊。」
成瀨示意門口等候著的大量遊客，「要是來這裏吃，估計這會兒還在喝西北風。」
「好吧。」
「嗯？是哦。不過那個時候是夏天嘛，感覺也還好。」
「那我也吃拉麵算了。」
「這個時間都要排半天隊呢。」
「不，我倒是玩夠了。」
等待片刻，終於輪到了他們。
瀧川光笑了一下，「我知道的啦。」
從這邊到登別溫泉町，還要坐十五分鐘的巴士，旁邊倒是也有計程車，只是尚子拉得緊，他也只能當作沒看見。
「你們不玩了嗎。」
「好像還行的樣子，春海也吃吃看吧。」
「那是海星和森見？」
「這樣。」
「畢竟離市區很近，而且雪道的類型也很豐富，對遊客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如果事先沒什麼具體打算，只想體驗一下的話。」
在寒風中哆哆嗦嗦地等了好一會兒，進山的巴士終於到站，幾人趕緊上了車。
幫海星穿好靴子，成瀨抬頭道：「這邊有十七條滑雪道，光是初級道就有九條，很久沒滑了，先熟悉一下再去中級道和高級道吧。」
「光當時走的是這條路嗎。」
「十點退房，春海肯定會醒的。」
「在偷吃啊。」森見看了看兩人碗里的拉麵。
「啊哈，當時還有點熱呢。」
「那春海明天就休息一天吧。」
她望過來，搖了下頭，「我是回來的時候才去札幌的，沒走這邊。不過再往前，到苫小牧那邊，我可能就有點印象了。」
尚子望向男朋友指著的地方，「好像是吧，她們也來這條雪道了。」
「就是我啦。」她笑起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是的。成瀨先生是今天最後一批客人了。」
「遲一點也無所謂呀，反正明天晚上也不會回去了。」
「嗯……」
「讓我休息一下。」
「可能對北海道這邊來說，這種雪道只能算是初級水平吧。」成瀨拉住尚子的手，捏了一下又放開，「先練習一下吧。」
「我也要擦背。」尚子說道。
「苫小牧——苫小牧，到了——」
「滑你的去。」
「高級道就不要去了。」尚子說道。
坡度漸緩，漸趨於零，尚子撐著滑雪杖停了下來，男朋友從她身旁滑過，又劃了道弧線，才在前面停下。
「好hetubook.com.com慢。」
瀧川光笑了一下，又湊過來，在他身上聞了聞，「都是一葉的味道……春海回去再洗個澡吧，不然尚子肯定要把你踢下床。」
「是啊。」瀧川光看著上面僅有的一些選項，也很快作出了決定，「我要吃拉麵。」
「沒有啦！」
「別點拉麵，味道很一般。」瀧川光提醒道。
「好冷……」
「我已經能聞到溫泉的硫磺味了。」尚子下了車，也望著那團霧氣。
「頭髮還沒擦呢。」
「我也是。」
「這麼快啊。」
「……」
作為札幌市區與山區的連接地帶，盤溪山本身並不算高，山頂處的海拔也不過四五百米。不過也因為離市區很近，到半山腰，風光便已十分出色。
她笑了笑，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又俯下身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隨便轉了轉，等到巴士過來，幾人也就上了車，搖晃二十多分鐘后，回到上午出發的車站。
尚子抱住他的腦袋，「再來一次。」
「味道不太好嗎。」
成瀨看了看她，低頭吻了一下。
放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嗯嗯。」
後者一直望著窗外，看著沿途的景色。
成瀨望向瀧川光，她往後一靠。
中間在一個叫白老的地方又停了一站，二十多分鐘后，電車抵達登別。
瀧川光站了起來，望向還隔著一些距離的海面。
成瀨笑了一下，也跟著停筷。
「啊，早知道出來吃了！」
「開玩笑的。」
投入紙幣，成瀨按了兩次拉麵的按鈕，機器緩緩吐出兩張餐券。
「那邊。」
森見應了一聲，「海星去吧，說不定還能碰見光。」
「現在算是北海道的旅遊旺季呢。」
「那我在這裏等你們。」森見看向同樣點頭的成瀨跟尚子，「就在這個位置。」
她露出笑容，「是呢。」
「……我該說謝謝嗎。」
「她是凍得。」成瀨吐出一團寒氣，拉著她們在車站前的巴士站台里等了起來。
「嗯，我也有點餓了。」
「因為只看自助點餐機的圖片，什麼也看不出來，乾脆一人點了一樣。」
成瀨左右看了看，「哪有滑雪高手。」
房間明亮，懷裡空著，尚子已經醒了，正在洗漱。
洗澡，擦背，激烈地擦背。
「我想吃點東西了。」
海星回過頭，「嗯？」
她笑了笑。
巴士離開車站，搖搖晃晃二十來分鐘，將幾人送到了並不遙遠的盤溪滑雪場。
「海星情緒很高啊。」
「我們也跟上去吧。」成瀨說道。
「烏冬面，蕎麥麵，還有咖喱hetubook.com.com豬排飯……剛才應該點豬排飯的。」她嘆了口氣。
「再不起來就沒有早餐可吃了哦。」
上午十點半左右到的滑雪場，在初級道上一直玩到下午一點多，成瀨跟尚子又去試了試中級道。
「累了……」
巴士在遊客中心前的停車場停了下來，幾人下了車，成瀨左張右望，先看到了昨天晚上找酒店時發現的那家名字很大氣的旅館。
在苫小牧站停了一會兒，電車繼續前行，與海岸線越貼越近。
「……嗯。」
「已經滑不動了嗎。」
「隨便吃點吧。等下去了登別，再吃點好的。」
彼此相擁而眠，尚子貼在他胸口，閉著眼開口道：「明天晚上大家住一個房間嗎。」
眺望著看起來就在腳下的札幌市區，森見吐出一團白霧，「果然還是山頂的風景最好呢。」
來到櫃檯，交出餐券，等待了一會兒，兩人端著各自的拉麵，找了個空位坐下。
「好。」
等三人端著食物再過來，他才發現她們各自點了一份不同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兩人都坐了下來。駛過這一段，鐵道與海岸線的距離也漸漸拉遠了。
「早上好。」成瀨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這裏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成瀨回過頭，又注意著靠著他的尚子，慢慢站了起來。
「我準備在初級場再練習一下。」
拖著行李來到一輛保姆車前，表明身份，對方立即下來接過他們的行李，讓他們上車。
「沒什麼，我們往下滑吧。」
兩人也沒再點，蹭著三人的飯或者麵條，暫時填著肚子。
「光當時就是一個人在這種深山裡騎行嗎。」
離開滑雪中心，四人穿上滑雪板，挑了一條比較長的中級道，一路滑了下來。
「不吃了。」瀧川光放下筷子，「蹭點她們的。」
幾人各自練習適應著，雖然有彎道，到底是初級場，坡度平緩，速度也快不起來，尚子很快安下心，開始享受滑雪的樂趣。
「接下來走哪邊？」海星不停跺著腳。
「這是『歡迎鬼像』。因為有個登別地獄谷嘛，所以車站這邊也會有一些這種風格的……海星怎麼縮起來了，也不可怕吧。」
他也吃了一口，停頓了一下，還是全部送入了口中。
海星抓著成瀨的胳膊，「好多外國人啊。」
離開遊客中心，車子只開了不到兩分鐘，就在一家旅館前停了下來。
帶著滿足與疲倦，她閉上眼，「晚安。」
「出發——」
將滑雪板放在這邊，三人也過去點餐。
「去那邊休息一下吧。」他扭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