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二章 唐傳奇
見沈旭東很有興緻的樣子，趙新接著道：「我一直覺得在古裝影視劇鋪天蓋地的時代，倒是似乎從來沒有人試圖拍王小波的唐人故事，這些像是童話，或者更像是夢，像是靈魂在歷史中的遊走……」
「《唐人故事》？」沈旭東接過書，翻看一下簡介：短篇小說集，五個篇章，「舅舅情人」、「夜行記」、「紅拂夜奔」、「紅線盜盒」、「立新街甲一號與崑崙奴」……
也是故事的源起！
照例找到趙林海、趙新還有廖高翔，說了想打造系列片：唐傳奇……
沈旭東很贊同這個觀點，於是道：「《唐傳奇》適合改編的故事……《古鏡記》《枕中記》《鶯鶯傳》《柳毅傳》《長恨歌傳》《李娃傳》《南柯太守傳》《紅線》《步非煙》？你們挑一個！」
《萬壽寺》不行，雖然輕逸有趣，但是反覆到第 七 章就不想看了，就像永遠讀不完《命運交叉的城堡》……
「嗯，我覺得為我們可以聯合幾家國營製片廠合作一把，先推出一部試試……」
廖高翔搖頭：「……沒那麼簡單的，電影最重要的是故事……」
他好和-圖-書歹做了幾年的製片人，大眾類型、小眾類型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王小波的作品如果要歸類，勉強也算知青文學，但是跟同時代的知青文學很不就一樣，知青文學嘛，又叫傷痕文學，大量回顧知青生活的作品出現，細膩哀婉，青春的悲情，歲月的蹉跎，被時代戲弄的無奈，被拋棄的感覺，理想的破滅等等……
李元芳用短刀和蝮蛇的長劍在甘涼道大漠交鋒，何等英姿颯爽，何等自信豪邁，拋開解數，一路打來；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沈旭東接著道：「我們公司一般只製作主流商業片……」
半晌，趙林海道：「……我回去翻閱一下。」
你看他的小說覺得「有趣」就夠了，如果你想得到其它雞湯式的感悟，抱歉，在他這裏你得不到。
趙新拿出了一本書：「王小波的《唐人故事》，你知道嘛？」
三人都不說話了……
「你放這，我看看！」
軍人之雄武，氣壯山河；功夫之絕妙，乾淨利落。
更尷尬的是，同檔期有一部大爛片《隋朝來客》……
沈旭東點了點頭：「……hｔｔps://m.ｈｅtuboｏｋ•com•ｃｏm不錯，就是有點偏小眾……」
和尚不是什麼好人，做打劫的事，卻因為不想殺生，對書生無計可施……
「怎麼樣？不錯吧？」
趙新也點頭……
他的作品，《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都有讀過……
「你要拍唐朝，首先要展示唐朝，我覺得有點難，我們這一代中國人奴才當太久，又帶著腳鐐跳舞，拍有點深度的電影都很難，何況是拍個氣象萬千、大氣磅礴、包容向上的大時代，我們都沒經歷過啊，怎麼拍？」
「嗯，確實！」
快速翻看完，沈旭東有了想法：做唐傳奇！
「挺難的……」
比較起其它導演，楊樹朋有央視作為平台，所以，他可以把《苦竹林》這個劇本直接塞給趙新……
沈旭東比較喜歡裏面的《夜行記》，僧儒之辯，風趣幽默，言語間盡顯心意，僧不知佛祖，儒不識孔孟，狗屁襪子沒反正，無節操者成基友……
這個就是翻拍《七武士》，山賊被換成了官軍，武士被換成了山賊。
非常有趣！
趙新搖頭：「楊樹朋找了上影，上影方面會出資……」
當https://m.hetubook.com.com你意識到王小波不是臭流氓，再看《黃金時代》，會很難過……
雖然知道是好的作品，但……寫書需要天賦，讀一本書也需要天賦，有些小說就是看不進去！
第一集接見突厥使團，大唐歌舞，突厥雜耍，交相輝映。
「我當然知道難，無論是市場還是技藝，都是個很為難的事。」
生不逢時。
王小波的書，沈旭東當然也讀過。
既然定下了要拍唐傳奇，那就選故事。
《黃金時代》，不正常的時代是牢籠，圍剿人心的善意，抗爭的是死人，默默承受的是普通人，順應潮流去作惡保生存的是可憐人，這不是兩情相悅的愛情故事，這是大家都輸了還是得各自生活的悲劇。
良心並未完全泯滅的山賊和善良的近乎無知的村民之間的誤解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扯回來，王小波說過，他寫書第一要緊的事就是「有趣」。
沈旭東無語：「說人話，別拽文，都是自己人！」
完完整整、真真誠誠地講完一個合乎邏輯的故事；
沈旭東很喜歡《苦竹林》。
王小波也算知青類作家，《黃金時代》你改個名字叫『我的知青hｔtｐs://wwｗ•hｅｔｕｂoｏk•ｃom•cｏｍ生活；下鄉生活里的女醫生；特殊年代的愛與性；』也是成立的！
演員演技要及格。
寫的真好，裏面有一句話至今記憶深刻——「好危險，差一點愛上你。」究竟是得扭曲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讓愛都成了危險的事？
……
結局很有戲劇性，這兩個各懷鬼胎的傢伙最後居然成了好朋友，還相約到和尚家裡去盤桓。
「王小波是我很喜歡的作家，這本《唐人故事》取材於唐傳奇，文筆自由不羈，敘事現代洗鍊……」
沈旭東主打的就是雷厲風行！
趙新卻道：「我覺得可行，《神探狄仁傑》里拍的武朝，很有盛唐氣象，尤其是老戲骨呂中演的武皇，語氣從容，舉重若輕，眉眼中笑意帶著殺氣，似乎上一秒和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要將你碎屍萬段。
但不足矣構成一部電影。
……
然後開始大量閱讀！
盡量尊重歷史。古代人的生活水平可能就是非常窮苦，沒有那麼多的錦衣華服；
因為……這就是一片純粹扯淡的小說，字面意思，純聊天類型！
劇中的服飾，皂衣纘巾，篼笠披風，千牛衛的靴子和甲胄，都襯得肩膀寬厚，人材https://www.hetubook.com.com挺立……」
如果還有要求，那就是在前面的基礎上，加一點點驚喜。
正經點講，《我的唐朝兄弟》是一部蠻不錯的一個片子，不能說特別好，但整體不賴，在很多導演已經不知道如何拍古裝片的大環境下，這部片子給了一個非常好的範本：
這電影很尷尬，因為起了個破名字《我的唐朝兄弟》；
「……你讓我想考慮考慮！」
《苦竹林》有種又傻又騷的感覺，滿足了所有的幻想，又破滅了所有的幻想！蠢到深處自然萌。
趙新嘿嘿一笑：「最近看了《唐人故事》有點被影響了……我說正經的，昭昭有唐，天俾萬國，熙攘繁盛，光耀萬年……要是能營造出這樣的氛圍，我覺得電影差不多就成了！」
「那你給我劇本幹嘛？」
喜劇不僅僅是屎尿屁；
《唐人傳奇》是不需要咬著牙就能讀完的。
書生趕夜路，想找個談伴，沒料到等到個他瞧不起的和尚，甚至路上幾次想用彈弓給光頭開瓢；
咬著牙讀完了《在冬夜，一個旅人》，咬著牙也沒讀完《命運交叉的城堡》……
跟其它讀者不一樣，沈旭東接觸王小波的第一本書是短篇小說《一隻特立獨行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