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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聽說會痛。

只是這種口頭的抱怨，梁鑫還是必須演給小芳看。

小芳又道：「不過得一次性繳滿一年啊，萬一一年內就黃了，租金不退的。」

忠心耿耿如她，最終弱弱地點了下頭，出賣了陳光建，「要……」

「小芳，你這個思想覺悟不對勁啊。」

站在暗室的大床前，江玲玲內心澎湃，她大概能猜出，早晚有一天，她有極大的可能會睡到這張床上去，而陪她一起睡的人，就是眼前那個平平無奇的男孩。

「別！」小芳急忙打住，「少爺，這我可當不起！」

「嗯……」小芳從包里拿出個本子。

小芳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沒能擋住金錢的誘惑。

「哦……」

忽然間，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腦海中靈光一現，「對了！說起這個錢啊，小芳，步光鞋業憑什麼什麼時候發工資的？」

「三號。」

小芳想了想，微微點頭，「好像是有點……所以呢？」

「這當然，周末都有空。」梁鑫點點頭，又道，「程序員我自己這邊先找人問問吧，你這邊主要幫我物色出納和會計，再找個偶爾能給你頂個班的行政前台，這就差不多了。」

梁鑫把這件事揭過去，繼續說道，「那還有幾件事，你也記一下。」

「好了，好了，知道了，那你替我向他轉達一句謝謝吧。」

「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就問你，後天你要不要領工資吧？」

「我每個月在這裏的工資，ｈｔｔｐs://ｗｗw•hetｕbｏoｋ.ｃｏm.coｍ我覺得總不能比你少，我就委屈一下自己，拿個三千好了。」

「果然好貴……」梁鑫領著江玲玲，往暗室外面走去。

「好。」小芳同樣記下來，「還有嗎？」

「嗯……暫時沒有了，想到什麼再跟你說。」

「前台的公司logo，就是標誌，趕緊弄起來，茶水間的東西，能買就買，共預算控制在一千塊之內，我董事長辦公室里再放一台電腦就行了，電腦不用買太好的，最一般的，開網頁不會卡的就行，兩千塊之內解決掉吧……」梁鑫走進會議室，對著小芳滔滔不絕。

「都五塊錢一平方了……」小芳嘆道，「你還能上哪兒找這樣的地方啊？」

小芳去檢查了一下淋浴間的水龍頭關好了沒，然後快步跟上樑鑫，關上了暗室的門。又聽走在前頭的梁鑫說道：「那這邊的房子，我就租了，你先去做個預算申請給我。」

「嗯……」

她急忙合上本子放回包里，跟個鵪鶉似的微微縮著身子，快步跟上……

「過幾天再補啊！」小芳跳腳道，「梁總，你怎麼這麼摳呢！老想占別人便宜！」

「嗯，好。」小芳繼續低頭寫。

「那就痛快點，給個一口價！」梁鑫也不含糊了，直言道，「把阿建叔給你的那個真實價格報出來！要不就我自己給他打電話問問！」

梁鑫伸出搭在江玲玲腰上的手，拍了拍小芳的肩膀，「現在是和-圖-書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了，咱們工人要替自己想，我們不自己心疼自己，難道還指望老闆們來心疼我們嗎？」

在她眼裡，梁鑫家裡的背景，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她好像已經做好了某些心理準備，卻又沒完全準備好……

四百平方的辦公場地其實不算大，但空置下來，就顯得非常有視覺衝擊力。她從進門那一刻起到現在，一直被梁鑫牽著手，同時整個人也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得迷迷糊糊。

「我現在人都還沒招齊，這麼大的地方，每個月的水電也都是錢，還有物業管理費什麼的，我看肯定也不便宜，是不是？」梁鑫對小芳哭著窮，「我兜里一共也才四十萬零一千七百塊，每個月還得給你發工資，小芳姐姐，你也不想公司太快倒閉，你每個月少賺兩千塊錢吧？」

畢竟，這家公司，現在真的是屬於自己的。

「十五號？」

「嗯……」小芳眼神不解地看著梁鑫發瘋。

「那你把卡給我。」小芳向梁鑫伸出了手，「公司的銀行卡，我先去交租金。」

梁鑫循循善誘：「你看啊，每個月十五號發錢，就相當於是月初沒有什麼錢，等到月底呢，錢好像也不多了，一個月下來，月初窮，月底還是窮，是不是很憋屈？」

「那一年就是……」

「哦……」小芳繼續點頭。

「這個月……」小芳目光迷茫看著梁鑫，「我才只上了一天的班啊……」

梁鑫猛一拍板，「我決定，我https://m.hetubook.com.com們以後每個月，五號就發工資！」

「今天是幾號了？」

「都弄好了。」小芳道，「財會出納的各種流程文件、表格和單據，陳總都拿過來了，他說就按他的那套來，他用了二十年都沒出問題，我們不用再造新的。」

「要，就去把工資表造好。」梁鑫面帶微笑，扶著江玲玲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就朝會議室門外走去，「都弄好了，過幾天一起拿給我簽字。」

「……」

零零總總，說了半天。

可前幾天一想到這件事就心煩的她，此時卻只剩下了隱隱約約的一絲害怕。

「啊？」小芳都被梁鑫這話給說傻了，表情無比震驚，「可你也是老闆啊！」

梁鑫滿臉正人君子的專屬嚴肅，手指尖輕輕在江玲玲手心一撥，沉聲對小芳說道：「這次就先算了，以後讓他別管我這麼多事情了，這點事情，我自己心裏沒數的嗎？」

「陳總也是股東啊。」小芳提醒道，「再說也是為你節約時間嘛。」

「哪裡不對？」小芳聽不懂了。

「我決定背叛自己的階級！」

「好！」梁鑫從兜里拿出公司的銀行卡，交到小芳手裡，「卡給你，後天呢，你順便先把我們兩個人，這個月的工資給發了。」

從公司的裝修說到各種採購，然後又是公司各種規章制度接下來要如何安排，需要招募哪些人才，公司項目的配套基礎設施和服務要馬上去辦好。

江玲玲一眼就看出梁鑫眼裡隱藏的ｈtｔps://m.ｈｅｔubｏｏｋ•coｍ•ｃom馬賽克，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我哪有老想占別人便宜？」老梁摟著江玲玲的腰，摸啊摸地大聲道。

字寫得極丑，看得梁鑫很忍不住地想嘲諷，但總算還是忍住了……

「媽的，還說不插手管理，管得真他媽緊！」梁鑫假意生氣，但其實並沒有真的生氣，陳光建拿過來的這套東西，確實是能直接用的，反倒還省了他不少時間。

梁鑫要真喊她媽媽，小芳生怕自己會折壽。

「嗯，很好！」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梁鑫驗收完這裏的洗浴設備，也終於下定了要租下這個地方的決心，走到小芳跟前，正色道：「一個月再便宜點行嗎？」

「一千五？」梁鑫指了指偌大的房間。

不是怕被梁鑫睡，而只是對這件事情本身，感到了恐慌。

「啊？」梁鑫平生最痛恨別人主動伸手管自己要錢，頓時心生不快，「預算報告呢？」

「所以我們三金科技娛樂服務有限公司，絕不能再讓我們自己的員工，在這種青黃不接的生活中，繼續煎熬下去！我要證明，我不是一個摳門的老闆！」

「哦，現在就知道叫姐姐啦？」小芳眼裡透著靈動，笑道，「晚了！」

江玲玲眼裡水汪汪的，看梁鑫的眼神，卻又奕奕生光。

她被動地接收著那些她從來不曾接觸過的信息，天與地的界限，也好像在這種新奇的體驗感中，被緩緩地打開。

嗯！對！揉搓！

「……」

「一萬八！」小芳道，「再預繳三個月的物業費，每個www.hetubook.com.com月一千，兩萬一。」

「還有另一個，帶寬的話，手續我自己去辦吧。」梁鑫道，「我明天回學校，營業廳就在學校裡頭，問一下也比較方便，你幫我去打聽一下伺服器的情況。」

「你每個月在這裏的工資是兩千。」

梁鑫道：「所有人，全都五號，統統五號，一個都不能少！」

「每個月十五號啊，怎麼了？」小芳奇怪地問梁鑫道。

而且後續的問題，又該怎麼處理……

「不用，不用！」小芳忙攔住梁鑫，無奈道，「好啦，一個月一千五。」

「不晚！」梁鑫嗓門一提，「姐姐不夠給力，我還可以叫媽媽！」

眼下他還用得著陳光建，而且沒有反抗的實力，但假以時日，等羽翼豐|滿了，兩個人之間必然會產生某些避免不了的矛盾。所以現在就在陳光建安插的心腹面前，向他表明這種獨立自主的態度，那就非常重要。他要通過小芳讓陳光建知道，我梁鑫可不是任人揉搓的！

小芳很認真地一一記下，等梁鑫說得沒話可說后，她才開口道：「招人的話，我這邊只能在報紙上等廣告，或者讓陳總、周總推薦過來，用不用，你要自己過來面試把關。」

梁鑫心裏惡狠狠想著這句話，轉頭看了看江玲玲脖子以下的內容。

「哦……」小芳拿人手短，頓時連氣勢都弱了幾分。

江玲玲有點亂，心跳也極速加快。

梁鑫假裝思考了一下，正色反問，「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日子，有點不太對？」

對梁鑫，她已經不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