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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鑫道：「他也是自願。」

這一瞬間，他終於體會到，老梁當年在那張酒桌上的感覺。

「哇，那你是真的有點不怕死啊……」陳光建拍拍手，演技敷衍，「我真佩服你。」

「怎麼樣？」

梁鑫看著陳光建，臉都顯得扭曲了。

梁鑫被捏住了死穴，眯起眼睛，但依然嘴硬：「我爸媽怎麼了？」

「你踏馬……叫爸爸！叫！馬上！」

「哦……那是我的錯。」陳光建道，「不過不知道，阿獻會不會這麼想。你知道阿獻家裡是幹嘛的嗎？嗯？」他笑著問梁鑫，笑容卻顯然那麼殘忍。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

「搞我什麼？」梁鑫一笑，「指責我給你們當童工嗎？」

梁鑫露出儘可能善意的微笑，「阿建叔，就算你覺得這筆錢花得有點虧，感覺氣不順，那起碼也先等到我把錢都虧完了再說吧？你問我萬一虧了怎麼辦，那我說，萬一我賺了又如何呢？再說我現在人就在W醫學院讀書，家裡的地址你也知道，我估計你應該也見過我家裡的人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又何必這麼著急過來堵門？

人，你懂吧？

「阿建叔……」

梁鑫道：「阿獻叔那天在你這邊，我是沒想到的。」

「你知道？」陳光建有點意外，「你真的知道。」

「我給你機會，沒問題啊，周獻那邊呢？」陳光建問道，「你怎麼交代？你覺得，他為什麼會投你二十萬呢？他要是知道你什麼都不是，他那二十萬要是打了水漂，以後又憑什麼放過你呢？你想過這些後果嗎？你覺得，他那邊和我這邊，後果能和我這邊一樣嗎？」

「怎麼樣？」

「啊……媽！媽！私生子！我爸有個私生子！」

草泥馬！這不科學！

梁鑫聽懵逼了。

梁鑫淡淡道：「臉這個東西，能換錢的話，就該儘hｅtubooｋ•com.ｃoｍ早換了。等有了錢，臉還會自己回來的。」

忽然間，梁鑫的腦子裡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插嘴道，「為什麼就不能怎麼樣呢？為什麼有些人生來就踏馬的什麼都有，為什麼有些人一輩子吃苦，什麼東西都換不來？

「我信。」梁鑫點點頭，看著陳光建，忽然語氣軟了下來，「可是阿建叔，這是何必呢？我們明明可以好好合作，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我有能力把事情做好。明明是可以一起賺錢的事情，幹嘛非要弄地這麼劍拔弩張的。說實話，就算你去過我家裡，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啊。為什麼不繼續把項目推進下去了，你看現在錢也投進去了，框架也拉起來了……」

我們爺兒倆，是踏馬的祖傳「兒子命」嗎？

陳光建眼珠子一瞪，盯著梁鑫上上下下地看。

「因為我已經買了……」

我梁鑫，要堂堂正正地做人，人上人的那個人！」

「對啊，所以說，這就是命啊。」陳光建道，「他要是不在，我可能都懶得下來和你見面，那天還是他讓我下來看看的，你說，這是不是命？」

「呼……」陳光建長長吐出一道筆直的青煙，沉默兩秒，微微皺眉，「人上人，我是沒辦法幫你。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現在跪下來叫我一聲爸，我這二十萬，就當給你的本錢。阿獻那邊，我一句話就能交代。他這個人，講人情，以後也不會找你麻煩的。」

什麼情況？

皇帝都能拉下馬，他們那群廢物，算個瘠薄啊？就因為他們投胎投得好，就得讓我給他們跪下了？就因為你們早生幾年佔了坑，我就得等著你們吃完肉、喝完湯，再踏馬上去舔盤子，和一群狗搶剩飯？操！什麼道理啊？我就不能當回人嗎？阿建叔，我不要做狗，和-圖-書我要做人。

陳光建……這就算先亮牌了？

剛剛還中二之魂身上的他，轉瞬間小宇宙冷卻。

梁鑫完全愣住了。

梁鑫的眼裡，瞬間閃過一抹凶光。

人吶，最怕的就是沒有心氣。

梁鑫依然不願意和陳光建起爭執，強壓內心的情緒，「我們簽合約是平等自願的。這件事本身，我對你也沒有任何強迫和欺騙，是你和阿獻叔，自己可能多想了些東西。」

梁鑫緩緩吸氣，「阿建叔，同學網的數據，這幾天非常好。將來能賺大錢的。」

這江湖老油子穩穩噹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始終牢牢掌握著談話的主動權，按他自己的談話節奏，反問梁鑫道：「你覺得，你跑得掉嗎？就算你能跑，你爸呢？你媽呢？」

姑娘張著嘴，明亮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愕……

陳光建辦公室外，肉彈姑娘推門而入。

都踏馬重生了，重生者各個逆天改命，怎麼就單他一個，還是被命運捉弄呢……

陳光建自顧自道：「唉，也是，確實沒什麼，不過就是四十萬而已嘛。你家那邊的房子，現在漲到兩萬多了。我今天過去看過，你家的面積大概六十平方，隨便一賣，你這個屁股啊，你爸媽兩個人，幫你擦三次都夠。可是……年輕人啊！」

梁鑫好像聽出些不一樣的味道來了，「阿建叔，那你的意思……」

陳總，你就這麼缺兒子嗎？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陳光建默默聽著，雖然沒什麼表情，可心裏卻頗有點波濤起伏。

「不說了。」

大老遠叫我過來，又是嚇唬又是恐嚇又是威脅的，結果現在居然要我叫他爸爸？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沒用。」

操，這麼好的事情……

「自願不自願，你說了不算。」陳光建道，「只要我願意，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個電話，你和*圖*書今晚就能自願去市經偵大隊的樓里過夜？」

陳光建忽然變得語重心長，用長輩的口吻道，「孩砸，你這個禍，這下是闖得有點大啊。」

「怎麼了？」陳光建驚奇問道，「為什麼？」

我知道，你可能也不在乎這二十萬，你要的就是出口氣。但是以後等我起勢了，咱們的關係可就很難像現在這麼和諧融洽了。你的這口氣啊，怕是要堵心裡頭老長一段時間。這個結果，我反正是不願意看到的。我還是更希望我們能勠力同心，把項目做大做強。你說呢？」

梁鑫苦笑搖頭。

愣了兩秒，她突然尖叫著轉身就跑。

「萬一虧了，我們之間，不是已經有對賭協議了嗎？」

梁鑫道：「我真的知道。」

梁鑫一聽到這個名字，徹底不掙扎了。

「爸！」

但總歸，這不算壞事。

「我說……」陳光建笑道，「你是真不要臉。」

我呂鑫，不是，我梁布……

「所以呢？」

陳光建不像那位那樣大佬一樣，只給三秒鐘的反應時間，見梁鑫不吭聲，他還加碼道，「你答應下來，那個什麼打賭協議，也不用賭了。我直接把你們學校的那二十個點買下來，送給你。這個網站，明年要是還活著，我繼續給你投五十萬……」

可梁鑫這份，未免又大得有點過分了……

喊得特么整棟樓都能聽見……

梁鑫被陳光建死盯著，張了張嘴，實在有點掙扎。他內心強烈、劇烈、猛烈、激烈地天人交戰了足足1.6秒，終於還是一咬牙，眼一狠，嘴一張。

「可你萬一掙到錢呢？」陳光建打斷了梁鑫的話，「萬一虧了怎麼辦？」

「哈哈哈……」陳光建搖頭笑了，「你這個話呢，跟別人說，還能讓你含混過去，可是在我這裏啊……你信不信，我都有辦法，能讓你們學校出面，和我和圖書一起搞你？」

憑什麼換成是我，區區四十萬而已，就踏馬的要提心弔膽，做賊一樣。合同是廢紙嗎？可以，沒事。廢紙就廢紙，這份合同變成廢紙，我還有辦法搞到另一份。但是我憑本事弄到的錢，憑什麼要吐出去？阿建叔，我踏馬就是不服氣，為什麼他們有的我不能有？

陳光建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精神上不斷持續施壓。

梁鑫如實交代道，「我昨天給自己發了筆獎金，然後……」梁鑫雙手比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個過程，只能來了句：「反正那個老師是個傻逼，我就把股份搞到手了。」

「很驚訝？」陳光建彷彿貓捉老鼠，微笑看著梁鑫，「怎麼了，以為我不會自己過去看看？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就算你家真的有什麼大背景，我一個民營企業家，厚著臉皮去拜訪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這種事情，不是每天都有嗎？」

梁鑫淡淡道：「我知道。」

我們已經在同學網的事情上，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小芳這幾天，每天平均從市區開車到大學城兩次，光路上就要花將近四五個小時，她也很辛苦啊……」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踏馬的給那些人低三下四。憑什麼有些傻逼仗著家裡有權有勢，就有人排著隊上門送錢給他們糟蹋，幾千萬、幾個億燒沒了，也沒人敢說他們半個字的不是。

「我沒有意思，我想看看你的意思。」

「我是。」梁鑫道，「我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公民。」

啪啪啪……

陳光建被梁鑫說服氣了，忍不住拍了拍掌，「阿雄有福氣啊！」

偌大的房間里，瞬間鴉雀無聲。

「不是……」梁鑫連忙搖頭，坦白道，「我就想告訴你，學校那邊的股份，你買不下來了。」

終於，當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事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梁鑫選擇，把問題拋回給提問的人。

梁鑫轉過頭，和肉彈姑娘四目相視。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阿建叔，都不容易，給個機會。」

「嗯？」陳光建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面色不善，「給臉不要臉是吧？」

「爸。」

陳光建微笑看著梁鑫，「還有呢？你繼續說。」

陳光建卻沒接這句話，壓根兒不跟著梁鑫的節奏走。

陳光建冷聲一笑，「呵！所以你麻煩大了，年輕人。你以為我的錢，是那麼好掙的嗎？你當我是什麼人，你又當你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嗎？孩子，你什麼都不是啊……」

梁鑫沉默了足有七八秒。

啊不是……

陳光建抬起手，拍了拍梁鑫的肩膀，「要是這樣的話，你說你還能在學校里待下去嗎？你家裡這麼個情況，你考上大學，也不容易。聽你爸說，還是全校第一考上去的，是吧？你看，你這麼一搞，就算不坐牢，也得留案底，萬一連畢業都畢不了，那以後怎麼辦呢？」

這麼離譜的事情，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梁鑫卻搖搖頭，「我只想跟你講一個道理，你現在給我壓力，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壓死我，我這輩子只要不死，早晚還是能翻身的，時機一到，除了老天爺，這世上沒人能攔得住我。可是阿建叔，你這二十萬，萬一要是被你自己攪和沒了，那就是真的打水漂了。

「唉，你爸今天跟我說啊，他在酒店裡撿垃圾。我聽得心裡頭，很不是個滋味……」陳光建從兜里掏出包煙，點起一根，緩緩道，「怎麼就搞成這樣了呢？你說說，就這個情況，將來你畢業了，再大的能耐，又能怎麼樣呢？」

陳光建擺擺手，「你能把我的錢搞過去，這是你的本事。我如果哪天想把你這個錢搞回來，那也是我的本事。咱們做人呢，各憑本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