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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舉起咖啡杯，示意就此打住。

這踏馬，背地裡被滕增歲羞辱了，好像還得感謝他的樣子？

「哦……知道，怎麼了？」

成剛吐出兩個字：「郭沁。」

「哦……那錢杭資本，反正還是郭總說了算？」

不過不知道說的是本國貨幣單位，還是外面的刀樂。

「這麼要緊的東西？」成剛頓時一聽就懂，脫口而出，「那你賣給我們鼎輝投資啊！」

「嗯……」梁鑫輕輕點頭，但他絕不會告訴成剛，這些事情，全都根本不是他今天想問的。能從成剛嘴裏獲得這麼多額外的消息，純粹意外。於是他假裝不經意的樣子，又隨口說了句，「對了，成總，還順便有件小事情想跟您打聽一下。」

梁鑫想了下，道：「那就是扯蛋，他家清清白白的，他有什麼好怕的？」

潤鑫大廈附近江濱路上剛開門的某咖啡店裡，梁鑫和成剛對面對坐下。

梁鑫聽得心裏嘀咕，老子都想分錢走人了，結果你們給我來這一出？

「嗯，真這麼想。」梁鑫很認真地點點頭，「做人不能太貪心。我家那位退休老爺子，天天跟我耳邊念叨呢。不能要了這個還要那個，不能什麼好處都撈到自己手裡。水滿則溢、月盈則虧，越圓滿越容易遭天譴。這個天威難測啊，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我身上了？」

午後三點半，炎炎烈日依然力道十足。

梁鑫馬上道：「沈瑞龍手裡，有百分之八十的金水金融股份，老滕自己弄了個東風金融，兩邊養蠱呢，以後哪個贏了用哪個，相當於自有金融系統的入口……」

「他今天放假。」梁鑫道，「兼職助理秘書，還是有點忙不過來。」

成剛想了想，心裏搞不大清楚梁鑫的來意，便隨口說點能說的，緩緩道：「沈總他家裡頭，這幾天有人住院了，據說情況不是特別好。我感覺沈總的信心有點動搖，原本上半年他還在準備去北方施展一下，想學你搞點網頁遊戲的生意，再布局一下房地產。

谷強搖搖頭。

「集團支持我……當然很好。」梁鑫微微皺著眉頭，小聲道，「不過集團力量也有限吧，山水投資本身就佔百分和_圖_書之五十的股份了，他們投了反對票，那就沒救了啊。」

梁鑫大概體會了一下。

「這麼好，老滕不會宰了你？」

「是啊。」成剛笑道，「餘下的那三十，就算全部齊全了，只算你和東風投資集團的那部分，也還是超過百分之二十，還是你贏。」

「呵呵，手法上有點區別而已。」梁鑫淡淡道，「滕總呢，穩健為主。我不一樣，我心急，性格急躁，恨不能一年就把十年的事情都幹完，十年就把一輩子的事情幹完。對後果也不想那麼多，一把定輸贏，輸了我就認命。」

「不怕！投資還怕什麼風險！」

「成總要不先說點您知道的？」梁鑫也不急，反正今天這個下午，就是計劃中拿來扯蛋的，現在才過了半個小時，完全不怕耽誤明天的行程。

「怕什麼？你要是經營得好，集團手裡百分之八十六，你以為老滕不願意？」

成剛聽完，好一陣沉默，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

「剛滿二十。」梁鑫道，「再為集團和祖國，健康工作二十年，然後就去釣魚。二十年眨眼就過去，我連魚竿和魚線的牌子都選好了。」

「哈哈哈哈……」成剛一陣大笑，「梁總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得還真是一絲不苟。不過您就不怕未來出什麼變數，到時候想退休還有人不讓？」

「這可不行啊。」成剛道，「您現在時間這麼寶貴，助理那不得找個專業的。不說二十四小時待命吧，最起碼您在外面辦事，他不能休息啊。」

「什麼事？」

「那就十個點！」梁鑫立馬改口，「不過我暫時沒那麼多現金。」

今年上半年，市裡好不容易把差點崩潰的經濟形勢給逆轉過來，現在全市的經濟情況已經穩步好轉了。力挽狂瀾的那位，現在已經調任外地，再過兩個月就是大會……梁總知道的吧？」

成剛道：「這樣，我給您介紹一個人人選，絕對靠譜。您也認識的。」

「當然，一直都是。」

「四十歲？」成剛假裝一愣，「梁總今年……」

「不至於、不至於，我一個生意人而已，一介布衣，來去自由。」

「賣hetubook.com.com瞭然后移民？」梁鑫問道。

「不好嗎？」成剛反問。

「好啊……」

成剛道，「用滕總的話說，這是集團決定的結果。是他們選擇相信你的判斷和設計，才會選擇幫助你。你只是提出建議，下決策的又不是你，你還沒資格去背失敗的罵名。」

梁鑫無法對這個問題給出評論，只能跳過，說道：「那如果山水投資放棄投票，這事倒是好辦了……東洋正義集團和華龍控股加起來，也就百分之二十……」

「那就今天？」梁鑫道，「馬上找法務搞一下子？」

Emmm……

成剛也不知道什麼玩意兒上了身，張口就道，「五百萬，夠不夠？」

「那也不能算你的錯。」

「想是想……」成剛適時地退出了以上的話題，笑道，「不過能力有限啊。我們不像梁總這樣，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各個項目的回款周期都要一定的時間，別看家大業大，好像很風光的樣子，其實賬上能用的資金也一直有限得很。」

成剛終於頂不住，畢竟時移世易，現在的梁鑫是真的牛逼了。這麼牛逼的人當面給自己裝孫子，這種便宜佔了容易折壽。他忙轉移話題，笑道：「行行行，梁總，咱倆也別論資排輩了。都是同事，集團內部有關文件和精神都規定，集團面前，人人平等。」

「沈總前天突然找郭沁聊了聊，老情人嘛……比較好開口，聽他的意思，似乎是想急流勇退了。想把錢杭資本的股份轉讓掉，但現在價錢還沒談好。」

成剛倒吸一口氣冷氣，直搖頭道：「去年集團來回倒騰，也就只掏出四十個億來。您這手筆真是……了不起……」

「金水金融……」成剛對這玩意兒顯然有點陌生。

梁鑫笑道，「我就想著眼前，把眼前能看到的錢，能掙的都抓緊給它掙了。再往後就不行了，我打算最多四十歲就退休，不然容易出事故。」

梁鑫笑著跟他輕輕一碰，成剛小抿一口，這才說起了正事：「梁總這次出門，是又要大手筆援助外地的經濟建設事業了？」

「也……行。」成剛對梁鑫這急脾氣，算是親身體驗到了，「您那ｈｅｔｕｂｏok.com.ｃｏm個高材生秘書呢？讓他現在就去跟集團法務部對接一下？」

成剛微微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

「茶城影院那個收購案，我想用三金科技買的，您知道吧……」

「懂，懂。」梁鑫連連點頭。

「越快越好啊！」

「我想改一下收購方，用我自己名下的玲玲文化投資公司來收，您看合適嗎？只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行，我打算拿來當作三金影視的配套設施。」

「您說三金科技和有錢鵝的事情？」

「啊？」梁鑫一愣，「我怕要是你們押錯了……」

「可以是可以。」成剛和底下人不一樣，底下人要注意的業績問題，他完全不在乎，心裏顯然也沒太把這個長期虧損的網站太當回事，很直接道，「不過百分之二十有點多啊，集團自己就佔了百分之八十六，那我還得跟集團董事會上面提出通過才行。」

成剛欲言又止。

「嗯。」

沈瑞龍的前任？

可這幾天我聽郭總說，他似乎又想放棄了。沈總這幾年賺的錢也不少了，國內的產業，零零散散加起來，總資產這個數應該有的。」成剛伸出兩根指頭。

成剛笑道，「我就說梁總不會浪費時間，找我肯定有事。這個事情……我倒是真有個好消息可以告訴您，東風投資集團內部，現在已經達成一致，主要是W市這邊的地方上，非常支持三金科技從長遠出發，寧可犧牲一點眼前的小利益，也要把整個產業布局給做起來。

他很想說老闆在裝逼，但絕對不敢說出來。

成剛不由道：「楊繼心有問題嗎？他不也還是半個體制內的人？」

成剛搖搖頭，「不知道。」

兩個人桌旁，谷強和原旭陽面面相覷。

成剛的意思，應該是二十個億。

成剛道：「不要緊，錢的事情可以晚點再說，十個點我這邊就直接批了。」

我擦……

梁鑫這邊，成剛片刻后又繼續道：「梁總找我，是想問什麼？沈瑞龍？還是錢杭資本？」

「靠……」梁鑫苦笑搖頭。

「過獎過獎。」

「我靠，好有道理……成總，您做買賣的這個水平，跟我不相上下了啊。真是不管什麼角度，都能看hetubook.com.com到贏面，高境界。」

梁鑫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我也不甘心，就這麼把三金科技給放了，能留下來，當然最好。」

按眼下這個時間點，兩個億肯定太少，兩百億又明顯太多。

「我還有個提議，我用金水金融的股份來交換行不行？」梁鑫見成剛這麼好說話，立馬得寸進尺，「我手裡還有五個點的金水金融股份，集團手裡本來就有十五個點，我今天就交公了。金水金融五個點，換茶城影院的十個點。」

原旭陽壓低聲音小聲道：「強哥，老闆在說什麼？」

梁鑫繼續道：「我相信他不會走的，他去了外面，也照樣是舉目無親，還不如留在國內快活。只要老老實實地遵紀守法，誰能找他麻煩呢？對了……那照這麼說，錢杭資本現在，郭總那邊，是個什麼態度？想吃下瑞龍哥那部分股份嗎？」

「滕總最近找過郭總嗎？」

「確實很忙，明天早上的飛機。不過再忙也得抽時間，和成總您碰碰面吶。」

成剛哈哈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梁總太客氣了，以您現在這個身份地位，整個Z省範圍內，我們這些個給人打工的，哪一個好意思讓梁總親自開口請啊。您讓人一個電話，我再遠也得趕過來跟您見面，真用不著特意抽這個時間，三更半夜都行。」

「虧損八年的玩意兒，我老早就想找人出手了，要是你要的話，一塊錢拿走吧。」

梁鑫笑問：「哪位人才這麼優秀？」

「梁總這下放心了吧？」

梁鑫笑道：「然後就……明明是公司董事會的決定，要把守衛家園這頭金豬身上的肉，白送給有錢鵝一部分，但最後扛起出賣公司利益的這口黑鍋，天天挨員工罵，背負罵名的，到頭來就是我一個人是吧？」

「領不了，領不了，我能領個屁的軍啊。」

這牆角挖得……是不是未免也太有技術含量了？

成剛道：「路遙知馬力，只要出業績，輿論早晚會自己轉向的。到時候就是梁總英明神武、高瞻遠矚，馬屁拍得你不想聽都不行。」

「這話我不同意。」成剛道，「梁總這是魄力、膽識和眼界擺在這裏，敢於做這樣的嘗試。東風投資集和圖書團現在死氣沉沉的，缺的就是梁總這樣的未來領軍人物。」

「梁總今天真是閒情逸緻，我看這段時間，您還一直都挺忙的。」

梁鑫笑著搖搖頭，「實在沒合適的人選，都信不過。」

牆都踏馬挖塌了啊！

「梁總真這麼想？」

「別別，成總，您是我的長輩，在集團裡頭，更是我的前輩。我這個人，是很講君臣父子的，再有錢也不能壞規矩。」梁鑫跟成剛比著看誰嘴上跪得更漂亮。

梁鑫又繼續道：「不過沒信心，我倒是信的。我瑞龍哥一輩子，都靠著他爸在背後托著他，瑞龍哥他家老爺子有多為人民服務，瑞龍哥本人就有多牛逼。現在這一下子，老爺子冷不丁就身體不適了，沈瑞龍心裏慌了，覺得自己不行了，那也很正常。」

兩個月的大會，那可是相當了不得，怎麼可能不知道。

成剛笑道：「市裡已經派出代表團，在跟山水投資談注資了。東風投資集團在山水投資那邊占股本身就有百分之三十，W市國資委只要再想辦法拿到百分之二十，或者乾脆加大注資，就很有可能把這部分股份拿下來。最壞的結果，也可以爭取讓山水投資在這件事上投棄權票。山水投資的董事長是楊繼心，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是。」梁鑫很坦白道，「這次準備了八十個億。」

店裡的光線略有點暗，環境正適合拿來談些不適合拿到檯面上的事情。

「哈哈。」

梁鑫瞬間愣住。

嘶～

「那茶城影院……」

梁鑫道：「那萬一賭輸了呢？」

「老楊還屬於可以爭取的對象？」梁鑫不僅對成剛說的這些事感到意外，對成剛這個結論，更是意外得不能再意外。

「彼此彼此……」梁鑫向成剛拱手，「那您看什麼時候簽合同合適？」

成剛繼續道：「總之呢，現在好不容易活過來了，下一步就是考慮繼續深挖城市經濟潛力的時候。三金科技承諾三年之內不走，市裡頭接下來，應該還會爭取讓公司總部常駐這邊。作為東風投資集團旗下一個重要的機構，儘可能地按您上次開會時說的那個方向發展。總而言之，東風投資集團內部，包括市裡，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