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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剛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是剩餘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您看啊，這件瓶子下面的八顆鋦釘是銅的，保養的也挺好。」

「梅九，我記得你來面試那天是不是和仁叔說過，你是宋老師介紹過來的？」

「大姐，濕布擦一擦是不可能也將鋦釘的縫隙里的銹跡也擦乾淨的。多少都會留下痕迹的。」

解釋就解釋。

中年女子是一臉懵。

所以，原則上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我去！

半個月前，我在博花軒賣的可不是普通的佛像，而是苗子。

我沒回答，而是看向了蘇沫。

蘇溪亭點點他，他也不廢話，轉頭看向蘇沫，眼睛一挑，示意她送客。

「小梅，你說這瓶子能收么？」

那天仁叔問我是怎麼知道蘇古雅集招人的，我說是宋老師介紹的。

「我爺爺問你話呢？」

我看著蘇溪亭簡單給了兩個字。

「這瓶子上的鋦釘我剛剛也是注意到了，的確是乾淨了點，但也不能僅憑這一點就判定這瓶子是贗品吧？」

蘇沫聽的點點和圖書頭。

針對宋金剛的話，我本想說，這瓶子是假的。

但是我這話一出口，宋金剛臉色一變，彷彿恍然大悟。

當時，仁叔還特意看著蘇沫說了一句，我這隨便一說，他還真上心了。

「大姐，不好意思啊，您這件瓶子，我們不收。」

「上百年的銅，不可能不生鏽，不管你放在什麼環境，多多少少都會有生鏽的跡象。但是，這八顆鋦釘沒有。」

而宋金剛聽的卻是一臉尷尬。

這是規矩，藏古界深處的潛規則。

賣家竟然開始狡辯。

意思就是，你說不收的，你解釋。

還好，宋金剛並沒有講半個月前的事。

「大姐，如果我沒猜錯，這件瓶子應該不是你的吧？」

蘇沫急忙瞪了我一眼。

的確，從這女子進門到現在，都快一個小時去了。

我又耍了個賤，氣得蘇沫是咬著嘴唇真想給我一拳。

但是她皺著眉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老爺子話雖然保守，但卻對這年代的藏古界看的通透。

「宋老師，費和圖書用的事等仁叔回來讓他和您算啊！」

「有什麼問題么？」

因為，沒必要鋒芒太露。

這女子的話一出口，茶桌前的所有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我。

就是為了保密。

我聽得一愣，幾個意思，我就一個小店員，小夥計，都還沒轉正呢，你問我？

蘇家老爺子，輕輕放下手上的強光手電筒，然後看著我。

我只是個小店員，而且，還未轉正呢。

「對，但是不是這個宋老師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也沒見過介紹我的宋老師，我一個朋友估計認識宋老師，他讓我來面試的。」

「不能。」

這美女瞪眼生氣竟然也是另一種風情，好看！

「你們不收，幹嗎還耽誤我這麼長時間？」

宋金剛的這句話聽的我是砰砰心跳，這傢伙不會是要把我在博花軒賣佛像的事說出來吧！

「大姐，您說這件瓶子傳下來得有上百年了，一直放著沒動過，對吧？」

古董行的風險控制底線是很明確的，但凡發現不對的，如果找不出合理解釋，寧願不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oｍ收，也不能冒險，除非就按贗品價買。

歷史上，甚至出現過，買苗人殺人滅口的事情。

這瓶子看上去沒問題啊，怎麼就不要了呢！

要知道現在的古董店，收一件價值百萬的東西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其實後來我想一想，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宋金剛雖有些不服氣，但也微微點頭笑了起來。

等賣家離開，宋金剛率先忍不住開口了。

中年女子點點頭，嗯了一聲。

「剛剛宋老師進來的時候看上去可是認識你的，還喊了梅老闆呢？」

我看著賣家中年女子笑了笑。

買苗，養苗，這種事是非常之機密的，尤其對於很多價值不菲的大苗，更加是不能透露一點風聲出去。

「啊？」女子聽得一驚，忙臉色尷尬道，「你瞎說什麼呢？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宋金剛說著起身要離開。

但是老爺子已經表了態，蘇沫也只好看著賣家笑道。

「不過，萬一這瓶子是真的，錯過了可就太可惜了。」

「算什麼啊！這瓶子可不算和-圖-書我看的，要算」

蘇沫起身跟著宋金剛將他送了出去。

蘇溪亭說著不禁看向了蘇沫，「寧願不收，也不能冒險。古董一旦冒險，九成九失敗。」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她只是在為她自己找台階下而已。

而我，連鑒定的資格都沒有，何況去決定東西能不能收。

完了，芭比Q了！

但其實我從頭到尾並沒有說這瓶子是贗品，我只是說不能收。

但是，我還是忍住了。

「仁叔說的宋老師就是宋金剛，就是一個人。但是不對啊！」

「不是，我來之前，專門用濕布擦掉了，就是怕影響賣相。」

除非，五百一千的價格收進來碰碰運氣。

蘇溪亭卻擺擺手笑了。

而這件瓶子，光這一點不正常，也無法合理解釋，那肯定是不能收的。

「我擦的仔細著呢。」

想不到蘇沫竟然想起來了。

那中年女子一聽就火了。

「對啊，不能光憑這一點就說是贗品吧？」蘇沫也跟著附和道。

要不然，先不管它是不是贗品，直接拒收。

中年女子說著立馬起身將瓶子和*圖*書放回錦盒，然後抱著錦盒就離開了，連新袋子都沒要一個。

宋金剛這話其實是說的很滑頭，他給我下了個結論，斷定這瓶子是贗品。

「剛剛還說的好好的，說不收就不收，你們這不是玩人嗎？如果是價格高了，我們可以談，但現在連價格談都沒談你們就不要，你總得給個理由吧？」

送走宋金剛，蘇沫「得得得」的踩著高跟鞋走了回來。

看樣子，我這截胡佛像去賣的事情估計是瞞不住了。

「是，的確不太好收。小梅年紀年紀輕輕，看不出來經驗倒是挺豐富啊！」

蘇沫是一臉懵，因為到現在她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呢。

她是老闆，這裏她說了算。

「人家小梅可沒說是贗品吧？人家只說不能收而已。光憑這一點，的確也不能收。」

「古董行是不能講萬一的，尤其這個年代，贗品可比真品多。」

「亭爺，蘇小姐，我剛剛在文和齋談事，那邊還沒完，我還得過去，你們先聊，我下次再過來喝茶。」

蘇沫鄒著眉在茶桌前坐了下來。

「老闆，你讓我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