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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度搖頭，笑道：「不必過謙了，我第一次聽到這些法門，比你修為還高些。尚且半天摸不到頭腦，哪還能注意到空當不空當？你的天賦毋庸置疑。」

不過如今不必細究這個，他道：「您放心，我再仔細推敲一會兒，差不多就能驅動了。您只管療傷去吧。」

那些銅牛在他腦海中清晰可見，就像剛剛上官度在地下擺的銅錢陣一般明明白白，他精神進一步，能夠集中在某一頭銅牛上，腦海中能展現出銅牛的每一寸外觀，包括銅上的反光都看得清。而退一步，則可以讓他原理十八個銅牛，從更出世的角度觀察陣法，甚至以鳥瞰的角度縱覽全局。

手在袖子裏面掐訣，孟帥緊緊握住上官度給他的玉佩，真氣沿著經脈一絲絲的潛入。

那紅袍人嗯了一聲，道：「小麻呢？」

孟帥閉目沉思，睜開眼道：「老祖，按照您這樣排演，我覺得三十六般變化並非終極，中間余有空當，按照法理來推斷，應當有九九八十一般變化才對，其餘的是刪掉不用了嗎？」

自然，能登上高位，有遠大前途的人中，悟性都不差。但也是在根骨好的人裏面，悟性更佳，絕非是所有人裏面悟性拔尖的。譬如上官度，悟性智慧，在百鳴山都算一等一，但單純論智慧和對陣法的理解，未必就高過一些聰慧的普通人。只是他見多識廣，脫胎換骨之後，頭腦更清明，記憶力更強而已。

這個時候……就該用得上蛤蟆了。

孟帥差點站了起來，不過知道跟這蛤蟆扯淡沒完沒了，道：「反正你給我看住了，不到敵人來襲別打擾我，其他的……隨你便吧。」感覺到蛤蟆在腦袋上蹦個沒完，懶得理它，將半個如意珠含和-圖-書在口中，進了空靈狀態。

他掏出一個透明的珠子，猶豫了一下。

何況他本來就要很好的陣封的理論基礎，銅牛陣的材料厲害，陣法並非頂尖，他入門之後，自行推演，早摸到了門檻，若再給他一些時間，絕不會比上官度掌握的差，觸類旁通的見識，更比上官度要強。

他還能感覺到，握住玉佩之後，他與那些銅牛已經氣機連接在一起，上官度交給的種種變化在他心頭掠過，幾乎彈指間就能輕易實現，再不復之前紙上談兵的狀態。如果說之前他只能從幾個定式中胡猜的話，這一回他可以更直觀的感受乃至推演陣法狀態了。

「如何？」上官度伸手一抄，將銅板收拾起來，道：「三十六種變化俱已講解，你記下了幾種？」

自從以來，各大宗門都爭搶武學天才，以根骨為主，兼顧悟性。但到底不能兼得，十分根骨，五分悟性已經是上品，有些十分根骨的，悟性很平庸，但因為修為依然進展迅速，依舊被宗門所寵愛。根骨越高，悟性越被忽略。理論上來說，八分根骨，八分悟性應當比十分根骨，五分悟性更佳，但現實中卻是十分根骨的更受寵愛，哪怕只有一分悟性。

今天，就是個好機會。

孟帥大為不爽，和它互瞪了一眼，勉為其難道：「也罷，你老實點兒。」

但有如意珠相助就不同了，他是真覺得進入那種空明狀態時，至少可以推演出幾種額外變化的。

倘若孟帥在此，肯定能聽出這人就是離開的梵相城。

孟帥忙道：「別呀。你在這兒幫我看著，有人來了你叫我一聲。」

那紅袍人道：「但願他沒事，不然二弟絕不和你干休。」

坐在青hｔｔｐs://wｗw.ｈｅt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石上，景色雖然還是那個景色，但好像裝了廣角鏡頭一般，竟能在不轉頭的情況下，看到前面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略一轉頭，視野還能飛快的展開，完全能在不移動身子的情況下，看清楚周圍一整圈的景觀。

蛤蟆怒道：「知道有人還叫我出來？讓開，我要回去了。」

那紅袍人眼睛微眯，冷冷道：「夜長夢多。我本不願你妄動此人，但既然已經結仇，自然一不做二不休，要將他留在此地，以絕後患。不必守株待兔，破了他這銅牛陣。」

那蛤蟆忽地一聲，跳到了孟帥腦袋上，原地蹦了兩蹦，道：「不老實，你能咋地？」

孟帥忙道：「我沒推算出來，只是胡猜。」

當然，這是他自我感覺良好的一種狂妄，他自己也知道。

那紅袍人道：「莫不是闖進陣里了？」

那蛤蟆哼了一聲，突然道：「也行，我可以幫你看著，但我要站在你腦袋上。」

孟帥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一百八十度的視角下，眼前空無一人。敵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倘若他一時半會兒回來也罷了，孟帥也盼著趕緊進入戰鬥狀態，從指揮銅牛陣作戰，學習更多的陣法變化，使剛剛學到的知識融會貫通，可那人又不見迴轉。難道他三天兩日不回來，自己就白等他好幾日嗎？

那紅袍人道：「什麼精通，我對陣法，是七竅通了六竅。但是銅牛陣嘛……當年我有一段淵源，得知了其中奧妙，破上一破，倒有七成把握。」

「憑什麼這時候又想到我了啊？」蛤蟆一出黑土世界，蹦起來三尺高。

太妙了。

那紅袍人道：「不急。我這個辦法需要人多，等我們兄弟到齊了，齊心破ｍ•ｈetｕbｏoｋ•ｃom.cｏm陣，才可馬到成功。」說著，他看向天空，道：「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

那蛤蟆道：「你不知道我視力不好嗎？看不見。」

梵相城呃了一聲，其實他也這麼擔心，只是無可奈何罷了，試問道：「大兄看呢？」

過了一個多時辰。

孟帥答應，走上前去。上官度用手支持著身子，挪下青石，孟帥立刻坐了上去。

孟帥忙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下，道：「吵什麼吵，這裏還有人呢。」他回過頭，就見上官度盤膝坐在一邊，頭上雲霧蒸騰，雙目緊緊閉著，全不知外事，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朽木斷續丹療傷是要進入入定狀態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把蛤蟆叫出來。

梵相城喜出望外，道：「全仗大兄。大兄你指揮，小弟願意衝鋒陷陣，抓住上官老狗，我要親自將他扒皮抽筋。」

在這時的情境下，若不全力推演，實在可惜了。

兩人一起看著對面影影綽綽的黑影，後面那人道：「大兄，你看，那就是上官老鬼。」

這是半個如意珠。當初他晉級先天時，就含過如意珠，保持空靈狀態，不過半途被蛤蟆摳了出來，並沒有用盡，剩下了一半。他想這麼一點兒如意珠，搞建設搞不了幾根毛，不如留下，自己需要空明狀態時用這個解決。

總要想個辦法，自己能夠推演陣法，又不能過於沉迷，失了警惕。

上官度雖然不知孟帥具體理解到什麼程度，但也猜到他必然大有收穫，心中感慨不已，又有些欣喜，道：「當年我得這套銅牛陣，也有令尊得幫助，今日若能對你有所助益，也是我報答之萬一了。」

上天生人，有長有短。大部分人都是各方面差不多的普通人，也可以說是庸才。某和-圖-書方面到了極致的，都是上天的寵兒，被稱為天才。然而這些天才之中也有高低，或者說被世人認可的程度有差別。智慧悟性高的，在孟帥的前世最受歡迎，而這個世界中最珍貴的，卻是根骨資質最高的武學天才。

兩人來到斷崖前面，雙雙落下。前面那個是個紅袍人，紫棠面孔，相貌堂堂，看著像個俗世的大將軍。而他身後的那個人，面白無須，乍一看像個弱冠青年，仔細看時，眼角已經生了皺紋，年紀也不小了。

孟帥道：「你在我這裏就能看清楚了。呃，不對，我離不開。你在我肩膀上好了。」

這種十八銅牛盡在掌握，心念一動，斗轉星移的狀態，實在是太適合推演，孟帥甚至覺得，給他幾個時辰，八十一種變化就能補完。

孟帥心道：這銅牛陣有我那老爹的份兒？他並不是封印師啊。要說他認得的封印師，也就是堂尊了，但這銅牛陣的風格也不是雪山一脈的啊。

那紅袍人道：「倘若他不是越來越弱，反而越歇越強，那便如何？」

梵相城一愣，道：「不是吧？他有這個膽子？」

可是現在大敵當前，不是時候啊。

視野果然豁然開朗。

其實這話也沒錯。早在先天之前，孟帥別的正事兒沒幹，光強化天賦了。世界樹在這方面的強化非常全面，從根骨到悟性，從體制到精神，各種指標，齊齊爆表。

梵相城一愣，隨即大喜，道：「大兄有辦法，破他這銅牛陣？原來您連陣法也精通。」

上官度點頭，遞給孟帥一塊玉石，道：「這是中樞令牌。有了這塊牌子，銅牛和你便能感應，也認你為主持。再有，這個位子給你——」他指了指腳下，道：「我一挪開，你立刻占上。這裡是銅牛陣的陣和_圖_書眼，視野最好，能夠掌控全局，切不可丟了。」

那紅袍人說了一句，也不再提，只繼續看眼前的陣法，在他看來，眼前的影子還是幾隻牛形獸影，還有中間坐的一個人影，並沒看出裏面多了一人，只是道：「這是銅牛陣？」

梵相城皺眉，道：「怪了，這小子哪裡去了？我叫他看好了人的。這麼大了還這麼沒用，氣死我了。」

登時，他的意識中清晰的多了十多個點位，那就是十八個銅牛。

梵相城道：「是。上官老鬼受了重傷，已經是廢物一個，就仗著銅牛陣護身。我還想困住他，等他虛弱的支持不住陣法，再進去擒住他。」

在這種狀態下，他已經感覺到，一扇新的大門，就在他面前打開一條縫，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看到門后的新天地。

梵相城額上沁出冷汗，道：「應當……應當沒事吧。」

上官度雙目一睜，道：「你能推算出八十一種變化？你……」愣了一會，他突然鼓掌笑道：「好好好，你不愧是天才的封印師。我和你講這個，只能是拋磚引玉了。」

當然，世上也有根骨和悟性都在絕頂，甚至還有出身、機遇、性情、運氣各項都出類拔萃的天之驕子，那些人成就不可限量，也不是上官度這個層次可以相比的。

而孟帥天賦並不高，水思歸當年就給他測過，只是尋常，自帶悟性還是不錯的，也不見得超出常人。但架不住他有外掛刷級，直接加基礎屬性，一刷刷了好幾年。現在孟帥各種資質都是最頂級，包括他本來就不弱的悟性和學習能力。

天空中飛來兩個人，速度之快，遠超一般先天的漂浮極限。前面那個寬袍大袖，身上一團煙氣，裹著後面那個。從形態上來看，是前面的帶著後面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