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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輕輕嘆了口氣：「喝這種低劣麥酒的賤民，也懂什麼叫鳥毛么？」

高登板起臉孔：「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喜歡秘密交易而已。」

「雖然我們不能收購，但其他人會願意和您談談這筆生意。」

「等一下。」為首之人做了個手勢，其餘人停下來，氣勢洶洶地圍住高登，臉上殺氣瀰漫。

中年男子神情放鬆下來。少年身上沒有貴族的家徽，也沒有修鍊武技的跡象，還是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客。雖說賣相絕佳，氣宇沉穩，但終究是個奶毛未乾的毛頭小子。「您的意思是，這批古董見不得光？」中年男子忍不住又瞧了一眼皮箱，想起裏面眩目迷離的彩光，心頭一陣火熱。

「抱歉，這裏人多眼雜，不太方便。」高登按住皮箱，平靜地說，「我帶的貨比你想象的更貴重，不如我們找一個地方慢慢看。」

「閣下有筆生意要和我們談？」長廊盡頭，慘碧的燈焰似鬼火搖曳，映得說話之人鬚髮發青，面色陰森，凄厲的聲音https://m.hetubook.com.com彷彿在四壁遊盪。

「我有幾件不錯的東西，想問問你們是否願意收購。」高登把皮箱放到櫃檯上，瀏覽四周。這間藥材鋪不大，藥材品種也不多，以治療感冒發燒等日常疾病的草藥為主，此外還有一些止血接骨的藥物。在最顯眼的貨架上，盛放著三支碧綠色的鍊金解毒藥劑，標價至少虛高了好幾倍。

「小子，你鳥毛還沒長齊，懂什麼叫大生意嗎？」一名大漢咧開嘴嘲弄道，其餘的人放肆地大笑起來。

高登打開箱蓋，珍寶的光華照得四周五光十色。四名大漢瞪大眼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為首之人也看花了眼，一時說不出話來。

真是個愣頭青，多半剛出來闖蕩，自以為什麼都能搞定。中年男子的笑容里透出濃濃的譏誚，栽在自己手裡，就當買個教訓吧。

「是非常值錢的貨。」

「他們是誰？沒有滿意的報價，這批貨我寧可不賣。」

中年男子搖搖頭，刻意用冷和圖書淡的語氣說：「不管它們是不是黑貨，都不是這家藥材鋪可以吃下的，我們是守法本分的商人。」

「藥材鋪一樣能做賺錢的生意。」

「收購？」中年男子目光一閃，看了看皮箱，「請問是什麼樣的貨物，採到的草藥嗎？」

中年男子不耐煩地擺擺袍袖：「這裏沒什麼不能看的貨。先生，我沒興趣浪費大家的時間。如果你只想耍一些無聊的把戲，那麼請——」

中年男子笑了笑：「既然這些古董很珍貴，您為什麼不賣給珠寶商人或是直接去拍賣場寄售？」

「一千金幣。」為首之人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道。「不是這隻酒杯，而是你所有的貨，一共值一千金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高登將皮箱打開一條縫，璀璨的珠光寶氣透射而出，襯得陽光也黯淡下來。

辛巴達機敏地鑽進街道的人流里，沒有跟隨高登一起入內。

「操你媽！」大漢猛然一拍桌子，震得錢幣紛紛彈跳。另外三個大漢霍然站起，向高登作勢欲和_圖_書撲。

「先生，我們這裡是藥材鋪。」

中年男子臉上浮出笑容，彷彿看到一隻香噴噴的小白兔就要掉進垂涎的狼嘴。「您看到裡間的那扇門了嗎？那是倉庫，往裡走，一直走到頭，您會看到有架木梯子，順著梯子往下走，會有專人接待您的。」他朝店內的方向示意，同時拉了幾下櫃檯下面的繩鈴。

「我這裏的貨都是真正的古董，而且是世上僅此一件的孤品，源自早已絕跡的異族。」高登從皮箱里隨手取出一隻鑲滿彩色寶石的獸角酒杯，「這種凶獸幾乎滅絕，光是這隻角業已超出萬金，再加上鑲嵌的寶石，你說值多少？」

這雙手白皙、纖長、細嫩，皮膚光潔，沒有粗繭，顯得非常柔軟，看不出有絲毫殺傷力。在基地的最後半年，高登兌換了一種極為昂貴的鍊金美容藥劑，褪去身上的老繭和傷疤，將修鍊過的痕迹徹底抹除。

高登扶了扶單片夾鼻金絲眼鏡：「直說好了。我收到很可靠的消息，你們可以收購一些不方便公和圖書開的貨物。」

「真主在上，請問您需要什麼？」櫃檯后，一個蓄著山羊鬍鬚的中年男子問道。他雙眼狹長，顴骨凸出，滿臉精明之色，身穿沙之國傳統的白袍，雙手籠在寬大的袖子里。

在他身旁，四個彪形大漢也同時望向高登，個個面目可怖，凶相畢露，燈焰拖曳著陰影在他們身上跳動，彷彿一個個猙獰起舞的惡魔。他們當中放著一張圓桌，桌上擺著幾堆銅幣和銀幣，邊上還有一隻掉了漆的棗紅色骰盒，裏面有三粒骰子。角落裡，還歪倒著幾隻酒桶，散發出麥酒特有的氣味。

「閣下既然要談生意，為什麼不讓我們先看看貨？」為首之人打量了高登一番，森然說道。

「啪嗒」一聲輕響，箱蓋被合上，中年男子臉上一閃而逝的貪婪沒能逃過高登的眼睛。「我的時間恐怕比你更寶貴。」高登用一種傲慢平緩的語氣說，「這些貨都是幾百萬年前的真正古董，我打算變賣幾件。當然，如果你有足夠大的胃口，全部吃下最好不過。除了金和圖書幣交易的方式，我還可以考慮以物易物。」

根據對方的指示，高登最終走進一道陰暗的地下長廊。

「沒錯，是筆大生意。」高登的目光越過五人，落在後方的鐵欄門上。鐵欄大約鴨蛋般粗，拴著五把沉重的鐵鎖，門后胡亂堆著數十隻大麻袋，鼓鼓囊囊，塞滿凹凸不平的東西。

高登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如果你真的沒興趣，就當我白來一趟好了。」他轉身欲走，中年男子做了一個稍待的手勢。

中年男子的眼神忽而變得銳利如針，他開始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審視高登。從夾住鼻樑的金絲眼鏡，到掛在風衣上的錶鏈，再到中指佩戴的冰紋藍鑽戒指，最終停留在高登的手上。

高登稍作躊躇，拎起皮箱，頭也不回地向裡間走去。

一隻手搶先按在了皮箱上。中年男子眼神一冷，抬頭盯著高登。

「我需要先看一看貨，我們這裏可不做違禁品的生意。」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手臂伸向皮箱的銅扣，準備打開來。他的手掌仍然藏在袖中，不曾露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