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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鳳覺得這是自己人生的巔峰時刻，她微笑著向遇到的人打招呼：「陸廠長帶我和海富去哈爾濱看孫子！」

王海富天黑以後才騎自行車回到家裡，他拎著柳條串的四五條鯽瓜子扛著魚竿上樓。

今天來送飯的是兩個老頭——王海富和老陳。

父母總是在外人對自己孩子的誇讚中得到快樂。

王海富關上水龍頭挽袖子開始收拾鯽魚。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國家現在不是鼓勵個人致富嘛。」老陳答道。

……

把飯盒放在桌子上看著王衛東吃飯，王海富說道：「今天我們是坐化工廠陸廠長的皇冠來的，在家裡坐了一會離開的時候說去賓館住。現在的幹部越來越會享受不能跟工人同甘共苦了。」

由212吉普車領頭，三輛轎車向哈爾濱方向而去。

「王師傅，你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想想我們那時候為了國家為了工廠不計報酬不計血汗拚命干！現在社會雖然有些變化不過我覺得艱苦奮鬥無私奉獻的精神不能丟！」陸廠長說道。

「好，這ｈｔtps://ｍ•hetｕｂooｋ•ｃｏｍ•cｏｍ樣好，陸廠長親自出馬這件事沒跑！」方副廠長說道。

在路口已經有一輛212吉普車等在那裡，除了司機車上還是兩個化工廠的會計。

經驗豐富的王海富不動聲色地說道：「領導上一次對我這麼客氣的時候是動員我去大西南！」

王海富很不喜歡陸廠長這樣的幹部，話說得很漂亮可是坐皇冠住高級賓館不能和工人一起吃苦。

王衛東晚上在工廠值班的時候都是由陳季紅把飯送到工廠。

他和陳季紅的父親老陳原來只是見面點頭打招呼的關係，自從成為親家后迅速發展成為好基友，今天兩個人一起去河邊釣魚天黑后才回來。

年紀大了，領悟到人生的真諦，還是男人在一起比較好玩。從談論國家大事到下象棋打撲克往臉上貼紙條什麼都是和男人在一起有意思。

陸廠長滿意地點頭，他的目的達到了。

兩輛汽車等了一會一輛老上海牌轎車駛來，方副廠長和陳季紅的父母就坐在這輛車上。

「ｈeｔｕbook•ｃｏm•cｏｍ那當然！等我到了哈爾濱一定把這些話告訴我們家衛東。」王海富說道。

秘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陸廠長和王海富李玉鳳坐在後排駛向通往哈爾濱公路的路口。

「別人的好心你總當成驢肝肺！方副廠長跟我談了兩個多小時，你看看衛東總在外面飄著，我們老兩口想看一眼孫子都看不見！這一次方副廠長是想讓我們動員衛東回工廠工作的，方副廠長說咱們衛東是有能力的，要動員他回來當幹部！」李玉鳳喜滋滋地說道。

「而且我覺得這種無私奉獻的光榮傳統我們還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王師傅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陸廠長問道。

「你是不是聾了？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什麼都沒有聽見？」李玉鳳怒道。

「陸廠長一路上沒少給我做工作，方副廠長應該也沒少跟老陳說，意思無非是希望你多一點舍己為廠的精神，那個歐小陽是有一點背景的，你要多說服他，如果願意轉讓錢要少一點。」王海富說道。

「那你們兩個老同志的想法和-圖-書是什麼？」王衛東問道。

「那是，這幾年你們家和我家的電視機都是衛東買的，逢年過節也就是衛東記得給咱們錢，你那個兒子王先進和我兒子從來就沒有給過錢！」老陳答道。

「像我們這些退休的老工人有幾個身上沒有病的？」王海富嘆氣說道。

接下來陸廠長又詢問王海富家裡的情況，當知道王海富的爺爺當年是老英雄模範當過車間副主任，兒子王先進在工廠里當工人時感慨著說道：「像你們這樣一家三代在襄陽化工廠工作的人很多啊，幾十年來一代又一代為國家做奉獻啊。」

「老陳你怎麼樣？」王海富問道。

陸廠長接著說道：「為了表示我們廠里很重視這件事，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誠意，我看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去！派三輛車，除了王衛東的家人，再帶上會計，如果談好了就讓會計看一下他們的賬目。」

三輛汽車趕到哈爾濱的時候是下午，在王海富指點下到了王衛東家門外。

「方副廠長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啊，情況了解的這麼清楚。」陸廠長笑著說和圖書道。

王海富像是看見親人一樣急忙與陸廠長握手然後吩咐李玉鳳泡茶。李玉鳳心裏暗罵自己的男人是變臉猴子！

老陳指了指心口窩和耳朵答道：「在機床旁邊幹了二十多年，心顫，聽力減弱！」

走進家裡，王海富把魚放進臉盆放在水龍頭下面放水。

陸廠長和方副廠長下車跟著王海富夫婦和陳季紅父母進屋向黃桂英和陳季紅表達了問候坐下來聊了一會閑事才坐車離開。

聽見王海富這麼說，他的鐵哥們老陳在旁邊很有同感地點頭。

在路上陸廠長親切和藹的與王海富李玉鳳交談，兩個人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這麼近的距離和一個司局級幹部接觸過。

「既然領導都親自到家裡了，不想去也要去！今天晚上就把魚熬湯吃了。」王海富不動聲色地答道。

「不用了，車上準備有麵包和汽水，為了趕時間我們現在就上路吧。」陸廠長微笑著說道。

聽見聲音，李玉鳳興沖沖地走進廚房說道：「你怎麼才回來！今天下午方副廠長親自到家裡說明天去哈爾濱要帶著我們兩個一起去哈和圖書爾濱看孫子！」

「是啊，我那時候在大西南拚命干從來沒有想過報酬，只要對國家好，對工廠好我就干，絕對沒有二話！」王海富附和道。

包括陸廠長的秘書，四個人下樓，王海富拖在後面和陸廠長的秘書並肩，李玉鳳和陸廠長走在前面。

王衛東詫異的讓兩個老人進門。

第二天早上，陸廠長親自到家裡請王海富和李玉鳳上路。樓下停著一輛皇冠，這是工廠花三十萬辦公費買的。

（搭一個大舞台上面擺滿自行車洗衣機電視劇冰箱，抽獎的人山人海。抽獎結束后再用卡車把獎品拉到下一個地方繼續抽獎。鋪天蓋地的口服液學習機廣告，拜年拎著王八精，智商稅交了一茬又一茬，你我皆韭菜，有時候被騙，有時候被迫。王衛東不會人前顯貴，他就躲在後面默默的拎著鐮刀。）

兩個老同志離開工廠回家，在路上王海富說道：「老陳，剛才你說得很好！」

「我在大西南幹了五六年，去之前因為那裡熱，可是到了那裡冬天比在東北還難受！關節炎！」王海富指著自己的肩膀和膝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