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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一路向東，歷史知識豐富的姚啟明給王衛東和歐小陽上了幾個小時關於中東鐵路的歷史課。

也許是當了幾十年教師的緣故，養成了好為人師的性格，一路上說個不停。

不過這對於王衛東和姚啟明來說去那邊很短的一段時間就到了海參崴的冰凍期，捕魚船只能回港，他們兩個也就回來了。

火車到了海林姚老師開講，到了穆棱姚老師也開講，到了馬橋河姚老師繼續開講。

整個芬河市還是那個一條馬路一盞燈，一個喇叭全城聽的萬人小城。

王衛東沒有讓陳季紅到火車站送行，歐小陽陪著他和姚啟明一起到芬河市。三個人坐上火車，最興奮的人反而是年紀最大的姚啟明。

「這裏的火車站原來叫八站，芬河市是五站，都是沙俄那時候起的名字，把中國的火車站名與他們境內的站名連在一起，好像這裏也是他們的地方。」姚老師嘆息著說道。

「你們回去休息半個月，豆餅收購的太少，今hetubook.com.com年下手太晚了。現在新豆剛剛開始收割，等到收割完再到榨油后已經是天寒地凍根本不能出口只能等到明年。」歐小陽遺憾地說道。

歐小陽把自己準備好的兩千盧布交給王衛東，其中有一半是最大面額一百盧布的，剩下的有五十，二十五和十盧布面額的。

林義忠這樣的農村孩子干這樣的事應該很在行。

「你放心，那些俄國娘們我看都不看她們一眼！」王衛東信誓旦旦的對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的陳季紅說道。

主要還是靠自己在蘇聯那邊做事的過程中學習。

「不是不是，是這位王衛東同志，我這一次出去只是給他當翻譯，當翻譯！發揮餘熱，發揮餘熱！」姚啟明急忙解釋道。

也許根本用不著這樣，但是有備無患，用不著總比沒有準備到時候措手不及好得多。

歐小陽掛靠在外經貿下面的公司做的就是用豆粕換鱈魚的生意，沒有了鱈魚，生意只能停和_圖_書止。

十月五號歐小陽通知王衛東兩天後出發，陳季紅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王衛東把準備的棉襖棉褲都從包里拿出來沒有帶，他打算只穿毛衣毛褲過去，凍的受不了的時候在那裡再買。

「我給姚老師五百盧布，你拿兩千，主要事情還是需要你去辦。」歐小陽說道。

所以姚啟明想借這一次機會再到那裡看看，找一找年輕時的影子。

這就像是若干年後北京擺地攤的那些人能夠熟練的用好幾國語言和老外講價一樣，他們在學校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學生，也不願意學習，可是在現實環境里卻學得很快，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回到家裡，王衛東讓陳季紅在自己的大褲衩里縫了一個小口袋，他把兩千盧布的大部分塞進口袋裡。

「既然是合夥做生意，就應該我出一半嘛，你怎麼不聲不響就換這麼多錢？」王衛東不滿地問道。

「我正好遇到一個機會就把錢換好了，當時根本來不及告訴你。回和圖書來后你出一半的錢就行了。」歐小陽說道。

這兩年從那邊回來的人也反映了不少那邊的實際情況和那邊人的做事風格。

不過對於這個回答冷強也不太滿意，一個大學退休教師怎麼去給別人當翻譯？

學習班持續了半個月，並不是給馬上就出去的人辦的，就是那些將來有出去可能性的人也要參加學習班，現在做外貿的人並不多，總不能每一次都給兩三個人開一個班吧？

國慶節期間王衛東就領著陳季紅和奶奶在市裡公園轉了轉，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家裡度過的。他抽出時間去大學里找了林義忠一次，囑咐他過一段時間到家裡去一次幫助陳季紅把大白菜土豆等這些冬天吃的菜買回來。

「我明白。」王衛東說道。

在東北大部分人管鱈魚叫做明太魚，屬於中等魚類，現在人民生活變好，明太魚需求量很大。

出行前的晚上，躺在被窩裡陳季紅緊緊地握住王衛東的手。

「磨刀石原來的名字是滿語磨力ｍ.ｈetｕｂｏok•coｍ.coｍ石，或者叫墨力思，結果叫著叫著就變成了磨刀石！」姚啟明指著車窗外的站牌說道。

帶著行李的王衛東姚啟明和歐小陽一起走出芬河火車站，在大喇叭的新聞廣播聲中走向主街。

下午學習語言課間休息時，冷強走過來坐在姚啟明的旁邊好奇地問道：「姚老師，你現在也開始做外貿了？」

語言學習佔用的時間並不算長，更主要的是思想學習，第一天由許光輝講完蘇聯的形勢后，從第二天開始換其他人講不同的內容。

學習班的語言學習只教授一點日常用語，比如說怎麼打招呼，對不同性別年齡的人的稱呼，對於從事外貿活動的人來說這些內容根本不夠用。

結束學習的時候就要到國慶節了，這個時候是東北最好的時候，天高雲淡，秋高氣爽，也是收穫的季節。

「我以前在那邊學習過，那時候組織上派我去學習俄語，現在我想過去看看，過去看看！」姚啟明接著解釋道。

現在官方公布的盧布比價和-圖-書很高，但是私下裡遠遠沒有這麼高，不過現在蘇聯那邊平均工資在一個月二百盧布左右，兩千盧布也是很大的一筆錢。

其實這些並不重要，在強大的利益驅動下，在實際的環境里人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

王衛東發現姚啟明說話的一個特點，就是總喜歡重複。

跟著歐小陽這樣的人做生意的好處就是一些對別人很難辦的事他可以很容易的辦好，王衛東和姚啟明兩個人的出國手續辦得很順利，兩個人很快就拿到了證件。

王衛東姚啟明和其他所有的人都拿著鋼筆一邊聽講一邊很認真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曾經有一段時間中國和蘇聯有非常友好的關係，像姚啟明這個年紀的人很多人對那個國家有很美好的記憶。

火車開了一夜，在清晨的時候抵達芬河市，國家對芬河口岸很重視，把芬河升格為市，現在由牡丹江代管，不過由於剛剛開放，貿易量很小，還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八十年代的知識分子普遍都是很清高的，都羞於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