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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櫻別過頭，淡淡道：「東方前輩代表不了天下人。」

青河會殺人，是她沒教好他。

「先送回去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劍心石的緣故，洛櫻多多少少會感受到一些他人的心思。所以一開始，她就會說蘇竹漪心術不正，然而現在，這個小徒弟是真心不想青河死，不想她出事。

曲凝素被眾人說得面色一滯，看著跪倒在前面不遠處的兩個女修心頭簡直窩火得很。

「這短短十年就養出了飛屍，你們那一帶百姓過得可真夠苦的！」

她自認為自己也是絕色，但跟這兩個一比，就好似田野里的大白菜一樣了。就連東方耀陽都一直忍不住打量這師徒二人，他那眼神，曲凝素豈會不懂。

一個清冷猶如白梅，在冰天雪地里綻開，透出來的風骨讓人忍不住欽佩，好似能聞到她靈魂深處透出來的清香。

沒有人知道為何古劍派會有一個劍心石。大家也不知道為何劍心石會幫助古劍派弟子提前養出劍心，即便是落雪峰的弟子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每一和*圖*書代落雪峰的弟子都會常伴劍心石，他們用一顆赤誠之心，守護劍心石，守護整個古劍派。

她唰地一下跪倒在地：「洛櫻甘願受罰！」

蘇竹漪連忙也跪在一旁跟著認罪，「弟子也願意受罰，掌門，弟子這次提前離開劍冢本是想回出生地看看的，結果去到那邊發現有魔道出沒的痕迹，有個鎮上的百姓請弟子前去除殭屍，弟子便徑直去了，結果遇到了女飛屍和一個擅長控屍術的魔道，弟子當時制住女飛屍了，那魔修想要逃跑，弟子立刻去追，哪曉得中了計，叫他給跑了。」

此時蘇竹漪看著他說話，也是因為他是知曉這當中細節的，因此掌門段林舒明白了蘇竹漪的意思，不是青河殺的，就是洛櫻殺的。他道：「當時洛櫻回來受傷很重，為了鎮壓凶物煞氣入體，直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這些年我四處尋葯，易峰主和胡峰主也是知情的。」

他上前兩步要去攙扶洛櫻，蘇竹漪出手就要去攔，卻見洛櫻抬頭，直視東方耀陽的雙眼，直和_圖_書叫他動作一僵，伸出的手都頓了一下。

並沒有什麼剜心，她也沒覺得自己身體里少了什麼，只是漸漸覺得，好似除了手中的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她心動。喜怒哀樂漸漸從身體里抽離，五百年後，她就成了面無表情不悲不喜的洛櫻了。

說到這份兒上，大家心裡頭都清楚，那蘇竹漪沒說完的是啥話了。

眾人都看向了洛櫻，蘇竹漪也看著洛櫻。

她緊張得渾身都在冒冷汗，雙手揪著洛櫻的裙子，手上的汗把她裙子都揉濕了。

十年前洛櫻青河帶著蘇竹漪回來的時候，掌門段林舒就感覺到有些不妥當的。他的飛劍還有了一絲異動，因此心頭起了疑心。

「弟子初次下山沒什麼經驗，中了屍毒又追不到那魔修，所以就連夜趕回落雪峰祛毒療傷，是弟子不好，沒考慮周到魯莽行事，讓那周邊的百姓遭殃了！」

「洛櫻，你喜歡劍嗎？」

洛櫻依舊跪地不起，她說謊了。

後來看了洛櫻身上的傷，魔煞氣入體，他都無能為力，當時就在心和*圖*書裡頭確定那一劍是洛櫻斬的，後來還到處找療傷的丹藥，叮囑洛櫻好好休養，也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古劍派兩位長老，但其他的並沒多說。

「那周圍城鎮臨著素月宗，關你何事？」胡長老聽到這裏已經氣得抖鬍子了，「你素月宗不是自詡正道，自己管轄內讓魔修混進去屠戮凡人逞凶作惡，飛屍都養出來了還不知情，還有臉怪我們弟子！」

說到這裏，掌門段林舒又道：「前段時間我還從雲霄宗那位丹藥長老那重金求了一粒粹神丹，也是為了替洛櫻治傷。」之前蘇竹漪得罪了雲霄宗丹藥長老的女兒花宜寧，他那顆丹藥求得可是十分鬧心，費盡了心思不說，還花費不菲，原來是用在了洛櫻身上。

飛鴻門的弟子經過七連山時因為貪戀破除了七連山的凶物封印，結果死在了洛櫻劍下。

一個嬌艷猶如海棠，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又讓那嬌艷多了柔多了媚，跪在那裡讓人心疼。

「就是！就是！若不是我們小師妹過去，指不定還得死更多的人呢。」古https://m.hetubook.com.com劍派這會兒也圍了一些弟子過來，七嘴八舌地道。

洛櫻思緒飄遠，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難不成素月宗跟控屍門關係匪淺？」

她答應了。

在青河偷走劍心石之後，那劍心石是被他捂在懷裡的么，所以，她那顆心才會微動么？所以，看到此刻哭得淚流滿面的小徒弟，洛櫻會有一絲不忍心？

什麼時候心中又微有波瀾了呢？

那種情緒，叫心疼？

她用獨臂一撩衣擺，白衣翻飛，好似她掀起了一片雲，乾淨得微微有些刺目。

她跪著，小骷髏也跪著，只不過別人都看不到罷了。

「起來吧，你沒有做錯，不應該受罰。」掌門道。「哪怕讓天下人評說，你也沒錯。」

「喜歡。」喜歡是一種什麼感情呢，就是每天都期待著練劍，那時候手裡拿著根木棍兒比比劃划，她都覺得高興。對，是高興，開開心心地咧著嘴角笑。

不忍心那個陪伴了她三百年的青河死掉，不忍心看著竹漪哭。

「還想把養屍栽在青河身上！」

洛櫻長睫微顫，她垂下視線，和圖書道：「是我殺的。」

「既然殘害了正道同門……」洛櫻看了一眼東浮上宗的東方耀陽，又看向掌門道，「我自己不好處置自己，還請各位前輩定奪。」

「我們古劍派落雪峰的弟子，都是愛劍成痴的人。」師父牽著她的手走到了古劍的劍心石旁，「你願意將心交給它嗎？」

直到這時，東方耀陽才出來打圓場，「洛櫻為了天下大義，出手殺了不知天高地厚放出邪物的飛鴻門弟子，還因此受了重傷，怎麼還能受罰呢？」

她不在意外人眼中自己的名聲，但她在意自己的心，在意自己是否能做到問心無愧。

「師父傷得太重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道。

那時候她會笑，也會哭。就像現在的小徒弟一樣，哭得滿臉是淚。

「你這丫頭還倔上了！」掌門去拉洛櫻，卻發現洛櫻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她身子一歪，直接昏倒，蘇竹漪跪在她旁邊的，連忙將洛櫻抱住。

蘇竹漪一直繃緊的神經直到此時才鬆懈下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並沒有施展什麼力道，因為旁邊小骷髏一直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