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巍巍太行
第二百二十二章 西山營的危機(上)
左良玉不敢立刻發起進攻,便不斷變幻陣勢,試圖迷惑陳長梃。結果陳長梃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這三四千人別看看起來整齊,其實卻是樣子貨。若是跟著左良玉變陣,不待對方打過來,自個便會亂作一團。
過了四五人,左良玉果然率大軍抵達西山附近,派人前來叫陣。陳長梃也不虛他,便帶了三四千人出了營門,列陣與昌平軍對陣。
陳長梃得了左良玉的消息,左思右想,不得破其兵鋒之要,頗為難受。
不曾想盧象升被張順的謠言坑了,只得窩在府中,望「賊」興嘆。盧象升雖然不能親自上陣指揮圍剿,可是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他還是上奏朝廷,告訴他們臨城縣有流寇聚嘯西三,約有萬余。望朝廷早做打算,以免賊寇做大,驚擾京畿。
不曾想,不兩日,陳長梃便得到左良玉因為軍紀渙散和盧象升起了衝突的消息,不由眼睛一亮,倒是想了個主意。
前番盧象升帶領hetubook.com.com總兵梁甫、參議寇從化作戰,更多的是憑藉個人魅力和私人交情,以合作剿匪的名義進行的合作。
盧象升的按察使與左良玉的總兵隸屬於不同系統,到了明末文貴武賤,以文統武。一般而言總督巡撫可以指揮麾下的總兵、副將,而兵備道則可以指揮參將及以下武官。
結果,左良玉的副將對他說道:「朝廷憂慮賊寇勢大,如今我等沒有取得什麼功勞,若是見賊而退,恐怕不好交代。不如試探著打上一場,是勝是敗,也算給朝廷有個交代。」
張順、「闖將」等人在倒馬關附近折騰的紅紅火火,卻不知道自己留守在西山的營地目前已經陷入危機之中。
於是左良玉吭哧癟肚的忙活了半天,發現對面賊寇以不變應萬變,巍然不動,左良玉便心生了退意。
朝廷兵部經過探討之後,認為昌平總兵左良玉正好閑著無賊可剿,本著下雨天打https://www•hetubook•com•com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心態,朝廷便調集南部的左良玉率領昌平軍前來圍剿西山。
左良玉此時還不算跋扈,但是被盧象升如此駁了臉面,也不由有了幾分火氣。
左良玉一聽,心道也是這麼個道理,便命令麾下昌平軍發起了進攻。結果雙方剛剛交手一刻鐘,陳長梃麾下便全陣動搖,繼而全線崩潰,轉身逃回營去。
這懷慶府本來就因為地接澤潞與北上京師之道,又多武師,走鏢者甚眾。而陳長梃本又是懷慶府本地人,交接頗廣,所以陳長梃接手西山營地之後,第一件事便派遣麾下鄉黨,前往真定府、順德府等地與這些鏢師接頭,以便打探官兵消息。
這陳長梃本是一介武夫,雖然武藝出眾,準備武舉出身,卻沒有讀過太多兵法。
結果後來發現既使被這些東西砸中,也沒有什麼傷害,便不甚在意了。但是有些心細的低頭一看,發現對面「www.hetubook.com.com賊人」投擲出來的竟是一些金銀首飾等物,哪裡還有什麼戰心,連忙彎下腰去撿那珠寶。
結果不曾想,左良玉軍紀鬆弛,盧象升到時,便看到昌平軍正在廣平府劫掠,盧象升眼裡哪裡容得下沙子?便揮舞著大刀,砍了幾個作亂的頭目,然後提著這些人的頭顱前來會見左良玉。
這些日子陳長梃也沒白訓練,這些人雖然依舊武器簡陋,好歹擺出陣來,還像模像樣,一時間倒把左良玉唬住了。
陳長梃見昌平軍果然中計,不由大喜,連忙親自率領麾下五百精騎前來沖陣,昌平軍猝不及防,頓時被殺的大敗。
於是左良玉便北出彰德府,來到了直隸廣平府。盧象升聽聞左良玉受到朝廷派遣,前來剿滅西山賊寇,便顧不得「停職」的責罰,特意從大名府趕來,一則想告知此人一些賊人情報,二來想把麾下的梁甫總兵、參議寇從化推介給他,合力剿滅賊人。
好在跟隨張順以來,張順hetubook.com.com一邊自己學習兵法,還一邊向麾下諸將進行講解和探討,陳長梃由此受益良多。
這一招探查消息,便是受益於張順的言辭。當時張順對大家說道:「用兵之法,首在情報。孫子曰:用間,只其一也。用兵之法,與人搏擊無疑,戰陣變幻比如武藝,那麼情報便是人之耳目。耳聾目瞽,雖千鈞之力,不得用也;耳聰目明,雖然力不如人,亦可以避其銳氣,擊其惰歸。」
這左良玉由懷慶府而來,多少鏢師親眼所見,哪裡瞞得了陳長梃。所以很快,左良玉行軍路線,麾下人馬旗幟等情報便彙集到陳長梃哪那。
如今盧象升見了左良玉,左良玉不買他的賬,倆人鬧了一個不愉快。盧象升本就待罪在身,沒有辦法,只得灰溜溜趕回了大名府。
左良玉一愣,不由大喜,連忙翻身上馬,帶領昌平軍全軍死命追擊。
陳長梃麾下義軍見走不得脫,頓時紛紛向昌平軍投擲一些小巧的事物出來。初開始這些官兵還以www.hetubook.com.com為是義軍的「撒手鐧」,紛紛躲避。
左良玉這邊出發不久,那邊陳長梃便很快得到了消息。正所謂「鼠有鼠道,蛇有蛇路」,陳長梃前些年走鏢卻不是白走。
但是有的發現了,有的沒發現,有的去撿了,有的沒有去撿,頓時昌平軍亂作了一團。甚至有的人發現晚了點,為了奪取別人的手中的珠寶,反倒抽刀殺掉對方,以奪取對方手中的財物。
而那左良玉也無端鬧了一肚子火氣,也沒心情在廣平府待了下去,只得率領二三千昌平軍前往臨城縣剿匪。
原來張順等人離開西山營地以後,陳長梃不敢怠慢,日夜加緊操練士卒,時時監督營地設施建造,生怕盧象升前來討伐。
恰巧義軍因為二當家「紫金梁」的戰略,大多數都離開了澤潞和懷慶府三地,北上聚集遼州附近,一時間山西南部、河南北部出現了難得的安靜狀況。
這盧象升地位雖然高於左良玉,卻不幸的是其按察使之職務低於巡撫,其兵備道職務卻夠不上揮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