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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見狀不由一樂，伸手替柳如是摸了摸眼淚，另一隻手順手拍進她手中一根簪子來。

之前大家東躲西藏，被官兵圍剿，一刻也不能停息。不要說什麼軍餉賞賜，哪怕欲求一日三餐之飽，亦不可得。

只是張慎言說到此處，又欲言又止，似有不盡之意。張順察言觀色，又問道：「張公有話且說，不必如此吞吞吐吐。」

像「八大王」那般，財不嫌少，物不嫌賤，無論婦女首飾，還是書法字畫，但有值錢之物一併奪去。

張慎言背後還有兒孫妻妾及族人數百，他也不推辭，便大大方方的收了。

如果張順這般只是娶幾房婆娘，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大善人」了。

「小財迷！」張順寵溺的笑了笑，隨口道，「我如今有雄兵數千，哪個敢來搶你的簪子？」

甚至平日里人情往來，打打牙祭什麼的，反倒要幾位夫人補貼一下給他。

自家夫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跟隨自己東奔西走賣命的漢子了。如今張順也算髮了筆橫財，怎麼也得賞賜一番，安撫一下人心才是。

紅娘和_圖_書子為此沒少抱怨與他，說什麼「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都棄了原來的男人跟你私奔了，總得圖你點啥吧？」

收完之後，張慎言這才說道：「明法令典刑，賞有功，罰有過，率眾行軍千里之外，避實擊虛如入無人之地。此乃主公之功也，不知主公當為何賞？」

「拿著吧，夫人她們有更好的。即使沒有，到時候她們倒過來找我算賬，還能殃及你不成？」張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的髮型揉亂了，笑著應道，「且拿來，我與你戴上！」

像張順身為一軍之主，往日也是粗茶淡飯，和士卒的條件比起來也好的有限。

張順見他們爭得厲害，便打斷道：「同袍兄弟，能共患難，亦當能共富貴。一路行來，步騎皆有功勞。」

笑著笑著，柳如是眼睛又紅了。他死死抓著那簪子，泫淚欲滴道：「爺，休得捉弄我，我一個下人，哪敢用得起這麼奢侈的物件？」

賀一龍見還有如此好事，不由大喜。他本是個直性子，沒那麼大彎彎繞繞，見其他人沒吭和-圖-書聲，便站出來說道：「主公常言，賞功罰過，兵法之本。這次奪取洛陽城，全靠義軍騎兵，我覺得應當給騎兵每人賞賜十兩紋銀。」

眾人聞言均是一愣，特別是賀錦、賀一龍等人不由拜服，他們言道：「往日我等在義軍之中，上下尊卑有序。凡搶奪物資，除了留作自用，亦當上交大部分為掌盤子財貨。」

張慎言這才說道：「主公既然以福王為嫡長，當棄泰昌、天啟和崇禎諸年號。在福王登基之前，以萬曆為正統。這檄文當以萬曆六十二年為紀年，如此方為正途。」

「以我之見，騎兵賞銀二十兩，步卒賞銀十兩，其餘立功之人皆按功勞一併賞賜，豈不美哉？」

那「亂世王」和「治世王」倒不幹了，連忙站起來反駁道：「騎兵有功，那步兵便有過不曾？往日攻城先登、防守營地以及護送糧草家眷諸事，離了我等步卒，豈可使得？」

張順聞言倒有幾分不好意思笑道：「金銀與我為俗物罷了，只是家裡婆娘鬧騰的厲害，我向福王討要了幾色首飾，權當賞和圖書賜之物罷了。其餘金銀珠寶照舊入公，一體記入管中使用。」

柳如是摸了摸眼淚一看，頓時不由破涕而笑。原來是一支金簪子，上面還紅紅綠綠的鑲嵌了幾塊寶石。

像「活曹操」那般，只要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一併取來供自己玩樂。一旦玩膩了，便賜給部下士卒，自己再去搜刮其他女子繼續玩樂。

「與此同時，亦當將我軍『討庶檄文』一併公告，使世人知我並非草莽流寇，而是匡扶天下的義士。」

每次張順便開玩笑似的應了一句，「難道不是圖我雕大？你還缺那點金錢地位！」糊弄了過去完事。

「經義軍核實，本地知府、通判諸人皆是貪贓枉法之徒，不但侵吞朝廷公款，更是剋扣救濟糧草，還請主公及時下令。明令典刑，以收攏人心！」

在張慎言配合下，張順狠狠的收攏了眾人之心，樹立起一副賢君明主的形象。

「此事可有前例？」張順有點吃不準地問道。

其實張順倒是多慮了，所謂「財貨無所取，婦女無所幸」，主要是指掠奪大量財物為自己所用和_圖_書，掠奪大量女子為自己所玩弄。

柳如是倒是識貨，知道那藍的喚作「鴉青」，紅的喚作「鴿血紅」，中間那一顆更是價值連城的「貓眼」。

張順聞言不由一樂，你們老朱家還有今天？套路都是現成的，休怪我卻之不恭了！

蕭擒虎畢竟講究義氣，心道：不能給兄弟增添麻煩！他雖然不服賀一龍之言，卻也沒好意思爭上一爭。

「好嘛，現如今你不往家裡拿錢不說，我還一沒有名分，二還要倒貼。不知道是我養活男人，還是男人養活我！」

哄完了小丫頭，張順便連忙把張慎言、蕭擒虎、劉成、賀錦和賀一龍諸人請來，商討賞賜之事。

張順想了想家裡的幾個婆娘，頗有些底氣不足，尷尬的擺了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定然能夠渡過難關，安享榮華富貴！」

「如今主公衣著簡樸，財貨無所取，婦女無所幸，真吾主也！」

柳如是一愣，連忙將那簪子揣入懷中，嬉笑道：「到了我手裡，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戴在頭上太過招搖，還是放在心窩子里放和-圖-書心。」

諸人聞言大喜，紛紛謝過了張順。以功計之，劉成功勞最厚，賞賜三千兩紋銀，其餘賀錦、賀一龍、蕭擒虎、「治世王」、「亂世王」各有賞賜千兩至數百兩不等。

「昔日大明成祖靖難，以大明太祖為正統，廢惠帝建文年號，改為洪武紀年！」

這時候張慎言才建議道：「如今義軍佔領洛陽城已經數日，當及時懲惡揚善，以示替天行道、伐罪弔民之意。」

論及文官，其餘諸人不再，僅張慎言在此。張順便笑道：「張公為我臂膀，多次為我出謀劃策，無公則無我張順今日。些許金銀不能表我張順感激之情萬分之一，權且請張公收下紋銀三千兩，聊表心意。」

這本就是張順的計劃，他見其餘眾人沒有異議，哪裡不依？

柳如是笑而不語，心道：你家夫人太多，萬一哪個看上了，我一個小丫鬟還敢反抗不成？爺有雄兵百萬，怕也是使不得！

「昔日『二當家』擔任盟主不過數月，囊中金銀不計其數，身邊女子數日一換。平日穿金戴銀，誇富於山陝，更勝於豪門大戶、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