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峰巒疊嶂
第二百八十七章 老將王承恩
什麼叫「決斷」?不過是戰、和、走罷了。如今戰若戰不下官兵,又能往哪裡走,又能和誰和呢?
左右家丁皆是跟隨王承恩身經百戰之輩,聞言不由大聲應道:「願隨王總兵效死!」
高營這邊一使力,臨洮總兵官王承恩便有幾分頂不住了。他連忙手持長刀,翻身上馬,高聲喝道:「如今賊子兇猛,我軍危在旦夕。我欲先破背部之敵,誰人肯隨我上陣殺敵?」
只是這一回,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王承恩終於遇到了對手。曹變蛟,一個年輕氣盛,不過二十來歲的小將,指揮著三千兵馬竟然和他五千精銳打了個旗鼓相當。
言畢,高一功便身披雙鎧,率領左右親衛一馬當先向王承恩殺去。其餘黃龍、劉哲等高營舊將見「少主」如此搏命,不由深感慚愧,連忙亦奮勇殺敵。
他不由笑道:「吾為帥也,不為將,不與你這小兒一般見識!」
那高一功也是深明事理之輩,聞言和_圖_書不由致歉道:「別人我不敢保證,今日我高一功定然奮不顧身,至死方休!」
曹變蛟得理不饒人,不由罵道:「老革,你家洪承疇方為統帥,汝何德何能為之也!」
「更何況如今汝姐後來,不如諸位夫人皆有所憑。正需要高營為其後盾,豈是爾等懈怠之時?」
李信不急,高一功不急,那張順反倒急了。原來義軍人數只有官兵一半,各處遲遲分不出勝負,對義軍來說便是距離戰敗更進了一步。
李信這才知曉這廝的難纏,他不由對高一功喊道:「此僚兇猛,奈何年事已高,我等且莫要心急,等他體力耗盡,再慢慢殺他不遲!」
官兵的左翼是從北往南包夾義軍右翼,正好處於紫微星堡和洛陽城之間。這是一個危險的方位,若是稍有變故很可能被敵人斷了歸路,所以由不得他不謹慎。
張順抬頭看了看日頭,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偏向西邊去m.hetubook.com.com了。原本晃官兵眼睛的光線,再過一個多時辰,恐怕要變成晃義軍眼睛了。
和大多數明代總兵一樣,他亦是世襲軍職。祖先王友因為抗擊倭寇有功,便被恩蔭了西寧衛指揮僉事一職。
李信不由滿腦子黑線,這哪有下屬喊上司來救的道理?可是那高一功不僅是高營的「少主」,更是高桂英的親弟弟,李信怕折了他反誤了主公的大事,他只好端起長槍亦來戰王承恩。
王承恩見士氣可用,連忙率領左右向高營殺去。這王承恩雖然老邁,卻年不過半百,猶勝當年黃忠之勇。
曹變蛟這話不好接。那王承恩久負盛名,若是就此畏懼了,損了名聲不說,難免傷了士氣。若是王承恩真箇與他出去單挑,又失了身份。
官兵連續猛攻了幾波,皆被曹變蛟打了回來。那曹變蛟不由得意起來,便叫陣道:「我聽說你王承恩也是一個驍將,可敢出來與我較量較量,
https://m.hetubook.com.com以定勝負,免得白白犧牲了士卒的性命!」
李信武藝雖然不及陳長梃、王錦衣精湛,好歹也是使槍的好手。他挺槍刺來,那王承恩不管不顧,只是一刀砍來,只砍他槍桿。
臨洮總兵官王承恩出身於西寧衛,如今已經四十八歲了。古人「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王承恩稱得上老當益壯了。
一念至此,張順不由大聲喝道:「傳令蕭擒虎,命他率領猛虎營夾擊王承恩部,迅速解決戰鬥!悟空何在?我命你身披鎧甲三層,率領五十親衛,前去助曹文詔攻破敵人中軍壘土!」
要是擱在年輕的時候,他拎著大刀就衝上去了。只是如今他老了,經驗更加豐富了,作戰也更加沉穩了,這也是洪承疇之所以派遣他擔任左翼將領的原因。
王承恩經驗豐富,直接自抬身價,貶斥曹變蛟為一員只知無腦衝殺的勇將,化解了曹變蛟的叫陣。
雙方鏖戰多時,曹變蛟逐漸不支,卻和圖書只聽得一聲炮響,隨即洛陽城北門城門打開,殺出一支人馬來。王承恩心道一聲「來了」,連忙命令預備的二千人上前抵住。
李信自然知曉自己手中的兵馬是張順迫不得已才動用的人馬,不得不急,他連忙對高一功說道:「高營新附,舜王待之如同嫡系一般無二。如今正是舜王需要高營搏命之時,若是再不肯儘力,豈不是白白惡了舜王?」
從那一次開始,他次次手持大刀,身先士卒,才搏下了這一身富貴。衝鋒陷陣,對他來說不過是等閑事兒罷了。
特別是「高營」新降,原本將領「闖王」高迎祥身死,人心有些未服,不肯賣盡全力,都被王承恩覷得虛實。
黃龍、劉哲之輩哪裡抵得住他?交手了三五合,紛紛敗退了下來。高一功一見不好,連忙親自持矛來戰。
原來莫看臨洮總兵官王承恩老邁,卻依舊是一員好手。高一功武藝不錯,那要看和誰比,若是和王承恩比起來,還要差上不少火候和-圖-書。高一功不由大叫道:「這老頭好大的力氣,李將軍快來救我!」
這時候,曹文詔亦派人傳來口信稱:「官兵壘土為牆,以紅夷大炮、弗朗機等銃炮據守,義軍反覆衝鋒,喪亡慘重,久不能下,還請主公速速決斷!」
這便顯示出王承恩這員老將的能耐了,雖然遭到義軍前後夾擊,猶且屹立不動。
當初靠近西寧衛的「三大寇」之一的「海寇」來襲,他手持大刀,身先士卒,才立了戰功,獲得了守備之職。
雙方剛一交手,便一股大力傳來,這時候高一功方知為何黃龍、劉哲不是他的對手。
王承恩沒有辦法,好在理智尚在,只好命令士卒繼續對曹變蛟發起進攻。
陳長梃、李際遇和李牟也應該差不多要到了吧?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看來是要發起最終決戰了!
原來這支人馬正是降了張順的「高營」。如今由李信統帥,高一功為副輔之。本來被張順留守在洛陽城內守城,如今也迫不得已派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