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裂土建制
第四十九章 「青天大老爺」
「要不一會兒你挾恩圖報,將她也收入房中?」
「引家中老小,俱住府中,作樂飲酒,儼然以府主自居。復有宮人不忿者,動輒殺之,以殺雞儆猴。」
原來這曾雨柔本是江西南昌府學政的女兒,仗著容貌過人,又讀了幾本書,便心高氣傲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還真有王爺上前告狀。
雖然說好歹大家都是親戚,即便是犯了潑天的大罪,只要不是起兵造反、亂|倫等罪行,一般不過是罰俸、禁閉等處罰罷了。
「啊?何至於此啊!」張順慌忙勸慰道。
「至於賓儀,就是郡主、縣主和鄉主的丈夫。」
「他經常辱罵我等,有一次本王正坐在胡凳上吃飯,不知如何得罪此人。他不由罵罵咧咧不休,老朽還嘴了兩句,他便一腳踢翻了胡凳,還痛毆本王。世子看到了,上前和他理論,又被其辱罵、毆打了一番。」
張順眼瞎的厲害,打量了人家姑娘半天,愣沒看出來人家多少歲來。
「以往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等他調離的時候,咱們還得假惺惺上書挽留、吹和_圖_書捧,以免他給咱們小鞋穿。」
「我聽說昔日蒙古的可汗成吉思汗,因霸佔西夏王妃,斷根而死!我雖然不及前人剛烈,想必也能效法一二。」
那新野王聞言不由吹鬍子瞪眼道:「老朽一大把年紀了,還會說謊話哄你不成?什麼憑據?我看看我胳膊上摔的傷是不是憑據,你喊來我女兒,看看年齡,是不是憑據?你問問周圍的百姓,是不是憑據?」
說著說著,那老新野王聲淚俱下,幾欲昏厥。
雖然如今曾氏算是半推半就跟了張順,一提起「老姑娘」,依舊是她心中的痛。
而被祖父囚禁的新唐王朱聿鍵也已經三十一歲,不曾婚姻。兩個大齡男女青年,最終才走到了一起。
張順不由胯|下一冷,連忙陪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哦?」張順恍然大悟,「原來就是十九歲還沒有丈夫,那不還是老姑娘嗎?」
這時候,他才低聲向曾雨柔問詢道:「賓儀是什麼?十九歲就算老姑娘了嗎?」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不意新野王站出來道和_圖_書:「我老了,你們還年輕,這件事就由我來做個惡人吧!」
「好看嗎?」
這個她不讓人家娶,那個她也不肯嫁,一來二去就拖到了十九歲。
「他便自取府中貴重之物,自行發賣。又以王府名義,侵佔淯水河灘良田一百三十余傾以自用。」
張順不由坐回八仙桌后,溫聲細語地問道:「老先生需要激動,且細細將來!」
可是若是這廝報復起來,自己堂堂王爺、郡主日子過不安生,豈不是自找不快?
「恩!」曾雨柔哪裡看不出他什麼德行,繼續冷笑道,「一會兒我自顧上王府山去,從那上面跳下來一了百了!」
新野王一看這事兒有門,激動的連忙磕了好幾個響頭,哭訴道:「本王老邁,腿腳不便,而世子又幼。」
若是這「賊頭子」秉公執法,那府中長吏一般都是攬權、欺辱宗室之類的惡行,倒罪不至死。
又有老成之人補充道:「只是除敵勿盡,萬萬不可打蛇不死,反遺其害!」
張順心裏奇怪,只是正事要緊,倒不好細問。
「好看和_圖_書!」
「好好好,你且少安毋躁,我這便傳喚楊進與你對質!」張順看他神情,心裏倒信了幾分。
「可是我府中大權、財貨皆操之其手,我哪裡有人事與他?於是小女如今都一十九歲,尚無賓儀。」
其他人一聽,嗨,還真是這個理兒!
他不由安撫道:「老先生,少安毋躁!但凡有憑有據,本王定然為你做主!」
「嘿嘿,這怎麼好意思呢?」張順搓了搓手,心道:難怪聽聞唐王妃素來賢惠,可比我家裡那幾個婆娘有眼力勁兒多了。
「我身為皇室宗室,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受這幾個小兒的氣,真是豈有此理!」新野王估計憋屈久了,忍不住罵了兩句道,「忍無可忍,則無須再忍!」
「老千歲,您這是?」
然後,他便顫巍巍的站出來,施了一禮道:「舜王殿下,我乃新野王也。現狀告府中長吏楊進挾持郡王,把持王府,欺凌世子,貪得無厭,刁難選婚,欺壓百姓等五條罪狀!」
「哦?」張順以為他們倒一倒苦水罷了,身為朱氏宗室,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和_圖_書,還敢欺負王爺不成?
「既然這賊頭子甘願替我們出頭,何不趁機借刀殺人?到時候朝廷問詢起來,就說賊人狠辣無情,嚴厲拷打府中長吏,討要府中金銀。那長吏威武不能屈,賊人惱羞成怒而殺之!也可以出了這口惡氣!」
他心裏不免嘀咕道:「死婆子,蹬鼻子上臉,晚上我再好好拾掇你!」
於是,便命王錦衣去俘虜裏面尋那新野王府的縣主和長吏楊進去了。
可惜,張順就沒有注意到,唐王朱聿鍵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又無子嗣。可他身邊妾室、偏房居然一個也無,其中因由頗為耐人尋味!
眾人一聽,又不由遲疑起來了。
眾王爺郡主聞言不由一愣,心道:「我堂堂王爺、郡主,朱氏宗師,焉用你一個賊頭子出頭?」
不多時那新野王的女兒和長吏楊進便被王錦衣帶了上來。
他本以為這些人一遭權在手,便把令來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呢!
結果沒想到曾雨柔黑著臉沒好氣地回道:「什麼老姑娘想說的真難聽!就是一般人家都是十五六歲嫁娶,王府家若是拖到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不嫁,朝廷會責問長吏!」
「你還說!」一向端莊的曾雨柔,居然有和張順翻臉的跡象。
這倒把張順嚇了一跳,生怕他當初背過氣去,一睡不醒。
「我有一女,已經倒了婚嫁的年齡。我多次請他上奏朝廷進行選婚。他百般刁難,討要賄賂。」
「在府外,他更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有鄰人因為房產之事,與他不睦。他便以王府的名義,將人活活打死,又以本王的名義寫信給南陽知府,請求他不要追究。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好在這些人裏面終究有幾個機靈之輩,不由私下裡嘀咕道:「其實這倒是個辦法!」
「紫禁城裡的和咱們不是一條心,這府中的長吏咱們也得罪不起。」
依著他們的心思,這「賊子」早晚是要走的。打蛇不死,到時候他一紙訴狀告到紫禁城那裡,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張順哪裡知曉這其中還有這等往事?
一樣米養百樣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新野王堂堂郡王居然如此窩囊,倒出張順意料之外。
「楊進這賊人居然奪了我的印璽等物,公然自行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