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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勝了？」牛金星一愣，扭頭看去，只見官兵營中一簇簇火把突然移動起來，如同被扒開的螞蟻窩的螞蟻，紛紛四處逃竄去了。

祖寬一看事情不妙，連忙下令道：「下馬列陣！」隨即又是一陣嘰里呱啦，卻是用蒙語下令。

只聽見雙方廝殺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響徹了多久。

他已經想出了應對之策，明天義軍再如法炮製，以炮攻營，他定能禦敵于營外。

人家是天，他是人！

此時祖寬的騎兵已經抵不住賀人龍步卒的廝殺，轉身便要帶來麾下的騎兵脫離。

這時候雙方糾纏在一起，火炮、火銃皆失去了用途，只能憑藉一股血氣硬拼到底。

這些牧民之中多弓馬嫻熟之輩，便被邊軍將領招降為「夷丁」，以作鎮壓兵變、農民軍的核心力量使用。

自嘉靖以來，軍備廢弛，軍隊中家丁制度開始盛行。邊軍多蓄養家丁、夷丁作為骨幹力量。

「舜王！」牛金星打了個哈欠，強忍著困意建議道，「今日是不成了，士卒疲憊https://www.hetubook.com.com，饑渴難耐，還請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他如同一隻巨獸一般，橫衝直闖，手下無一合之敵。

「什麼？」牛金星正在跟前打盹，沒聽清張順說什麼。

白廣恩也是員悍將，得到張順的命令，亦親自率領五百精銳沖了上去。

當晚夜色不好，雖然雙方挑燈夜戰，其實張順也看不出個虛實。

祖寬等騎兵稍卻，牟文綬和傅宗龍標營的步兵便頂了上來。

那賀人龍哪裡知曉自己被張順盯上了，剛剛酒足飯飽，正要回營休息，不意張順的傳令兵跑了下令道：「傳舜王軍令，賀人龍部歇息依舊，接替悟空繼續沖陣！」

傅宗龍不由露出欣喜之色，若是雙方罷戰，義軍便不得不撤出已經突破的缺口。

悟空見前面沒了自己人，不由大喝一聲，舞動著鐵棒沖了上去。

雙方從午時戰至深夜，雙方皆筋疲力盡。

蒙古人一邊自相殘殺，一邊又遭到后金和大明的雙重夾擊，https://m.hetubook.com.com一時間北方草場民不聊生。前後大約有十萬多蒙古人便投降了大明，被朝廷安置在錦州附近。

他便跟著戰馬後面，一路尾隨過去。而率兵前來接應的白廣恩，剛巧就填補了賀人龍出擊造成的空白。

若是沒有張順特意看顧，不用說他賀人龍，就是其他諸將，在悟空在跟前之時，恐怕也無法染指先登之功。

那賀人龍綽號「賀瘋子」，早已經殺紅了眼，哪裡肯依？

崇禎元年以來，林丹汗為了躲避后金的鋒芒，開始西征。

原來這祖寬本是祖大壽家僕，其麾下騎兵亦多少以夷丁為骨幹。

其中除了受朝廷節制以外，其實他也有替祖大壽控制這支鐵騎的意思。

只是賀人龍這麼一出擊，反倒讓傅宗龍、祖寬大吃一驚。

賀人龍這才回過神來，扭頭一看只見一個鐵塔一般的人物正在大踏步走來。

看到他賀人龍才冷靜了下來，他「賀瘋子」雖然「發瘋」的時候，有幾分能耐，但是和「齊天大聖」比wｗｗ•hetubｏｏk•com•cｏm起來，那自然是天人之別！

其中吳三桂、祖大壽便是典型，麾下皆養有夷丁突騎。

真不甘心吶，明日再戰，等於今天取得的成果全都要放棄了。

原本官兵營地就頗為狹小，縱馬馳騁為不得已而為之。賀人龍尾隨官兵騎兵而去，正好壓縮了騎兵馳騁衝鋒的空間，導致祖寬及其麾下三百騎兵無法拉開距離，再度發起衝鋒。

而此時左右守營官兵冒著義軍的炮火夾擊過來，剛好被白廣恩死命抵住。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身披雙鎧的悟空。

那悟空身高九尺，差不多兩米出頭的個頭，再加上他吃得有十分肥壯，天生神力，簡直是衝鋒陷陣的天神一般。

剛巧看到賀人龍正在前面不遠處大呼小叫的和麾下士卒喝酒，張順不由眼睛一亮，笑道：「看了那賀人龍已經歇息好了，讓他帶人再沖一波吧！」

雙方苦戰了半晌，眼見牟文綬和傅宗龍麾下的將領趕來，祖寬這才鬆了一口氣。

所以朝廷只能配備「蒙漢雙語人才」，才能勉強使用。m•hｅｔu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

前次作戰，就損失了五六百騎，戰馬亦損失了千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大敗。

由於義軍火炮的阻斷，以及賀人龍等率眾和祖寬的騎兵糾纏在一起，他輕輕鬆鬆就率兵沖了上來。

由於這幾日激烈的戰鬥和連日急行軍，張順其實也身心俱疲、渾身酸痛。

「直娘賊好話倒教你們說盡了，老子反倒沒得說了！」賀人龍罵了兩句，便披上了鎧甲，率眾向官兵營地再度撲去。

「不是，這是不讓我們睡覺了！」如今高強度的戰鬥，讓以降兵為主體的賀人龍麾下差點當場炸營。

自己麾下遼東鐵騎，乃是祖家的本錢之一，若是損失過大，就做了「賠錢」的買賣。

若是這一次再折損過甚，恐怕祖家的實力也要收到一定的影響。

這祖寬作為祖大壽家僕，受祖大壽栽培，剛巧能夠指揮這支夷漢混合的騎兵。

「這……這將軍到底是什麼意思？」賀人龍覺得自己不是瘋子，舜王才是。

「我說我們勝了！」張順大聲地喝道。

如今自己麾下的騎兵損失了一兩層，和*圖*書已經對得起大明的糧餉了，及不宜再遭受過多的損失。

如今賀人龍已經功勞在手，便不再爭功，老老實實的撤了出去。

賀人龍作為插入敵營的尖刀，經過官兵火炮的轟擊，騎兵的衝鋒，反覆鏖戰以後，幾乎到了士氣的極限。

這廝雙鎧在身，官兵的刀槍擊打到身上，根本無法破防。

「啊？那我們還等什麼？」賀人龍麾下紛紛披甲持械道，「一晚上不睡也算不得什麼，都是純爺們，又不是泥捏的，我們還能撐一撐！」

這打仗亦如做生意一般，既要能夠打勝仗，展現自己的價值，以期獲得朝廷的糧餉；又要謹小慎微，避免損失過重，以致被朝廷裁撤。

這些夷丁個人武藝倒沒的說，但是性子卻野慣了，再加上語言不通，頗為難以指揮。

不知何時，張順突然面露喜色道：「勝了！」

賀人龍喘了一口氣，還有持刀再戰。左右了連忙拽住道：「舜王有令，讓咱們退後歇息一番再戰！」

「凡今晚沖陣者，不論勝敗，賞銀五兩，外加馬肉一斤，酒一壺！」傳令兵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