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裂土建制
第一百零七章 不忠不義之人
南陽城在張順奇襲之下,一日也沒堅守住,何來的南陽城堅之說?
別看湖廣巡撫唐暉笑聲響亮,其實私下裡早心驚肉跳,不能安眠。
而唐暉則彙集了尤世威、張外嘉的五千關門鐵騎,許成名、尤翟文及其巡撫標營九千人,合計一萬四千人,以五倍兵力優勢將南陽城圍的密不透風。
這三千鐵騎,與其說是官兵的預備隊,不如說是湖廣巡撫唐暉和唐王朱聿鍵的護衛更為恰當。
一個假裝無意失言進行試探,一個義正詞嚴無情駁斥。三言兩語,便將一場大事消弭于無形。
如果但就這樣也就罷了,反正鄖陽巡撫不在,這鍋可以扣他頭上,也可以和河南巡撫傅宗龍掰扯掰扯。
如今南陽城門之上除了南陽知府之外,猶有唐王系各個郡王、長吏等一干人等的頭顱,林林總總有二三十個。
可是關鍵在官兵攻打南陽城的時候,一向老實的蕭擒虎聽了張順的歪計,居然公然造鍋往他湖廣巡撫唐暉身上扣下來。
可是,凡事就要例m•hetubook•com•com外不是。
麻麥皮!唐暉氣的幾乎要跳腳,我為爾等收復南陽,爾等便如此報我?
這也是為啥鄖陽巡撫盧象升到任以後,無錢無餉,也多向湖廣巡撫唐暉討要的原因之一。
朝廷任命都御史項忠多行殺戮,猶不能絕。而湖廣治所遠在武昌,往往出兵不及時。
那朱聿鍵也不是個傻的,當然不會替他背鍋。
好傢夥,蕭擒虎又在城上斬殺了郾城王,聲稱:「我聽說真正忠義之人,連敵人都會讚揚他;而不忠不義之徒,連敵人都會鄙視他。」
好容易穩住形勢,唐王朱聿鍵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如此虎將,真乃關張弗與、信布重生。而朝廷卻不能用,此乃內閣失職也!」
於是,唐王便大義凜然地訓斥道:「國家養士三百載,以治吾民。卿為封疆大吏,委任一方,當有所得。豈有反問我六體不勤、五穀不分之人的道理?」
朱聿鍵聞言連忙致歉道:「撫軍所言甚是,是本王失https://m.hetubook.com.com言了!」
而更不幸的是鄖陽巡撫盧象升這個背鍋俠好死不死的北上浪戰,被「賊婆子」用一副漁網給活捉了,如今生死不明。
不行了,實在打不過,撤吧!
只把湖廣巡撫唐暉氣的差點當場要罵娘,沒有辦法,他只好請教唐王朱聿鍵道:「殿下,賊人以宗室脅我,為之奈何?」
沉默半晌,唐王朱聿鍵這才嘆了口氣問道:「南陽城堅,月余不能破,為之奈何?」
雖然唐王朱聿鍵乃朱氏宗室,終究君臣有別。有些話當言,有些話亦不當言。
「只需數十發,銅牆鐵壁,亦為齏粉矣,而況磚石乎?」
好在唐王朱聿鍵臉皮厚,湖廣巡撫唐暉臉皮更厚。
而跟隨唐王一起依附湖廣巡撫的南陽知府,卻躲閃不及,被蕭擒虎捉住砍了腦袋,懸挂在南陽城門之上。
唐暉指揮官兵攻城,蕭擒虎便命人在城頭當場斬殺了福山王,聲稱:由於湖廣巡撫唐暉不顧城中宗室死活,悍然攻城,真乃不忠不孝不仁不和-圖-書義之輩,遂殺此王以昭天下!
湖廣巡撫,全稱巡撫湖廣等處地方兼贊理軍務。顧名思義,就是主管湖廣地方的軍務,按理說和河南八竿子打不著。
「蕭某雖為山野之人,猶知忠義。吾不忍心看到堂堂湖廣巡撫唐暉如此墮落,棄朝廷宗室不顧。」
「我已命人攜帶三千斤紅夷大炮十門,不日即到。此物乃西洋神器,聲如霹靂,無堅不摧。」
「故斬殺郾城王以警其心,望其甚之!」
唐暉說完以後,覺得好像拿「天命」糊弄,有點不合時宜。他便決定給唐王朱聿鍵透點底兒,以免他生出別樣心思,到時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好傢夥,你這率領賊人五倍左右的大軍圍城,還被敵人打進中軍大帳的水平,怎麼就有臉碰瓷武侯諸葛亮和武聖關雲長?
自從張順離開南陽以後,湖廣巡撫唐暉又囂張了起來。
他義正詞嚴的應道:「自古以來,攻城為不得已,昔日郝昭守陳倉、曹子孝守樊城,非武侯、關聖不用全力,實乃天命,非人力所https://m•hetubook.com.com能及也!」
原來之前蕭擒虎趁夜突然率精銳出城,直撲唐暉標營。一直衝到中軍大帳,嚇得唐暉攜帶唐王連滾帶爬,避其鋒芒。
當然,虧著朱聿鍵臉皮厚,不然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話。
在以往這些都是打個噴嚏,南陽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如今他們的高貴頭顱卻整整齊齊的懸挂在城門口,就如同懸挂的流蘇一般,讓人覺得血腥而奢華。
其中尤翟文攻北門;許成名攻南門;湖廣巡撫唐暉自率標營攻南門;副總兵張外嘉率領二千關門鐵騎遊盪在白河河岸,監視東門動靜;總兵官尤世威率領三千關門鐵騎作為奇兵,駐紮在湖廣巡撫唐暉標營之後。
南陽城中能戰之兵,僅有蕭擒虎的猛虎營一營人馬。其餘新募「毛葫蘆」守守城還行,徵召的丁壯更是只能做一些巡邏、運送物資的活兒。
大明中葉成化年間,由於土地兼并,人口增長,原本被明廷封禁的北至秦嶺,南至大巴山,東至熊耳山諸山,地跨陝西、河南、四川、湖廣四省山地流和_圖_書入了大約一百五十萬流民。
唐暉便笑道:「唐王勿憂,賊人所恃者,唯城而已。」
朝廷遂設鄖陽巡撫,分治陝西、河南及湖广部分轄地,五道、八府、九州、六十五縣,以制流民。
除了擔心蕭擒虎的奇襲以外,更擔心的是朝廷追究他失陷藩王之責。
自己到底是有多缺心眼,剛才還敢試探他有沒有輔助自己之心?唐王朱聿鍵雖然不通兵法,仍然忍不住暗自吐槽此人。
其中南陽府和就不幸地被划入鄖陽巡撫治下。
「唐王殿下慎言!」湖廣巡撫唐暉問了連忙顧視左右,低聲提醒道,「此非人臣所能言之也!」
吃了虧學了乖的湖廣巡撫,生怕自己和唐王的頭顱也成了南陽城的「裝飾品」,便連忙命令悍將尤世威率關門鐵騎前來助陣,這才心中稍安。
所以這事兒就微妙了,河南的地兒,丟了河南的藩王,他湖廣巡撫卻有點脫不開干係。
中間多有裁革、復置。特別是其中湖廣轄地最多,朝廷大體認為鄖陽巡撫乃是分湖廣巡撫之權,多少和他有一定隸屬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