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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心裏倒覺得這二百一十三人未必是儘是掉隊之人，說不定是賀人龍藉機吃空餉也說不準。

七十里夜路，亦非一口氣之功。

「更何況汝為華州知州，當知當年『地龍翻身』之事，這華州城牆看似高大、堅固，其實又能抵擋敵人多少火炮呢？」

只是如今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張順便裝聾作啞，只當他們全是掉隊處理拉倒。

而陝西總兵官左光先身為宿將，戰場經歷頗多，單聽這炮聲，就覺得有點耳熟，隱隱約約和義軍的火炮聲有幾分相仿。

「出去看看！」正好左光先顧不得接下衣甲，如今倒也省事兒了。

更是「民廬盡傾塌無餘」，「華郡城垣盡塌，疆域一荒墟矣」。

「是是是！」華州知州一副老老實實模樣，好像不知道自己是文官，根本不用聽他命令一般。

這幾人一進門，顧不得禮節，便問道：「左總兵，華陰戰況如何？」

左光先眉頭緊鎖，對華州知州指點道：「似這般人等，戰時定然添亂。」

「沒錯，本將和『順賊』苦戰于華陰www.hetubook.com.com城下，趙光遠這廝不肯出城夾擊此獠倒也罷了，竟然趁我等打的難解難分之際，公然投敵，以至於官兵士氣大跌。本將不得已退回華州，再作打算！」

「如何守不得？本將留下守軍猶有兩千，我麾下騎兵亦有五千。」左光先面帶不虞道，「這小小一個華州城，如何守不得？」

「左將軍這是要放棄華州城了嗎？」那華州知州倒是清醒了許多。

誰有能保證這華州城牆能夠抵禦「順賊」手中那可怕的「巨炮」呢？

原來陝地秦兵多擅騎兵，不善火炮。雖然後來陳奇瑜、洪承疇等人擔任督撫的時候，加強了官兵的火器，但是大多數依舊是弗朗機、滅虜炮和大將軍之流的小口徑火炮。

城內頓時又是一片尖叫呼喊，左光先臉色更加難看了，連忙命士卒分開人群，三步並作兩步向城上趕去。

「去哪？」副將莫名其妙地問道。

不對！左光先話一出口，立馬覺得其中另有蹊蹺。

原本陝西總共左光先還打算返回華州城以ｈｔｔps://ｍ.ｈeｔubｏok.cｏm.coｍ後，重新修補一番，姑且防守一試。

張順根據自家體力的消耗情況進行估算，時不時安排士卒休整一番。吃些乾糧，喝些飲水。

而路上又時不時遭遇到掉隊的義軍騎兵和潰散的官兵騎兵，張順派人一發收攏起來。

話說，當張順率領賀人龍部到達華州城外的時候，彼時左光先的潰軍和賀錦的追兵其實也剛剛到達華州不久。

話說那陝西總兵左光先一路敗退到華州城外，先聚攏人馬拚死擊退了賀錦麾下的騎兵。然後趕快逃入城中，緊緊的關閉了城門。

不多時，三人登上城樓一看，只見外面整整齊齊的分佈著幾個方陣。

「怎麼回事？哪個在胡亂放炮！」左光先心煩意亂，不勝其怒，就尋思著要想穩定華州城形勢，不得不捉幾個人當眾砍了立威才行。

賀人龍麾下的步卒本就是官兵精銳，雖然這一次走夜路行軍七十里，在張順的鼓舞和安排下，其實倒也可以做得到。

這華州的城牆也在這次可怕的地震中被摧毀，後來www.ｈetuｂooｋ.cｏｍ•cｏm雖然得到了重建，但是舊城根基猶在。

「走吧！」左光先不由悵然若失，長嘆一聲道，一時間彷彿老了十年一般。

華州城知州及城內副將等人聽聞了音訊，便急急忙忙前來拜見陝西總兵左光先。

如今賊人逼迫甚急，又如何張羅的過來？

其實，這個時代常規行軍，步卒一天行軍五十里。

「對了，組織完丁壯以後，多拆些房屋、瓦舍，把木頭、磚石運輸到城上，以作防守之用！」

原來，這旗幟正是張順的中軍大旗。左光先和他交手多次，對張慎言這手好字印象十分深刻。

三人正計劃著防守之策，又有幾聲震耳欲聾的炮聲傳了過來。

「出息！」左光先怒斥了一聲，扭頭仔細看起，只見一桿大旗飄揚在義軍中軍之中，上面銀鉤鐵畫的書寫著一個斗大的「帥」字。

原來在八十年前，嘉靖年間，以華州為震中，曾經發生了一場駭人聽聞的大地震。

有五個步兵小陣，亦有三五個騎兵小陣。更出乎左光先意料的是有十余門火炮，分佈在陣前，炮長指揮https://ｗｗw•hetｕboｏk•coｍ•ｃoｍ下正在裝填！

當時華州「慘不可言，山川移易，道路改觀」，「壓死官吏軍民奏報有名者八十三萬有奇，其不知名未經奏報者不可數計。」

「啊？華陰丟了？」華州知府和副將頓時面面相覷，半晌才試探問道，「可是舜王親至？」

「我等聽說官兵大敗，城中謠言四起，人心惶惶，還請將軍為我等解惑！」

為今之計，恐怕之後暫且返回西安，再作計較！

「這……這賊人哪來的火炮？」副將不由顫抖道。

「那華州城能守得住嗎？」華州知州遲疑了一下，心道：我聽聞舜王仁義，與其他賊寇別有不同。若是實在堅持不足了，想來投賊也不是不成！

三人在左光先親衛簇擁之下，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府外。只見城內百姓亂作一團，不少人大呼小叫，收拾攤子、物件，一副要逃難模樣。

「胡說八道！」左光先聞言不由怒斥道，「哪個造謠言，敢編排本將軍？」

陝西總兵官左光先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外面一聲炮響，把眾人嚇了一跳。

為了防止士卒掉隊和逃跑，張順和-圖-書還特意安排了賀人龍在後面收攏士卒。

這場地震波及範圍，西至甘肅、寧夏；東至山東、南直隸；北至山西、北直隸；南至湖廣，甚至遠在千里之外福建、兩廣猶有震感。

張順等人依靠兩條腿走路，固然是磨破了腳皮。而那賀錦和左光先則耽擱在雙方來回廝殺、繞道等一系列爭鬥動作上面。

「能值得舜王如此緊追不捨，左某也算得上官兵之中第一人了！」陝西總兵官左光先不由苦笑一聲。

「你儘快安排人手，組織丁壯將他們都看管起來。除了抽調丁壯，其餘人等各自攆回家中，不許隨便外出，違者格殺勿論，以姦細論處！」

「守不住了！咱們根本來不及組織防禦！」左光先搖了搖頭道，「官兵新敗，謠言傳的滿城都是。人心不安，如何守之？」

「將軍，這炮聲不對！」不但左光先聽出來了，那副將亦聽出了其實蹊蹺之處。

「只是趙光遠那個小人，居然當著本將的面，投靠順賊，著實千刀萬剮，亦不解本將之恨！」

等義軍趕到華州附近的時候，重新清點了人數，僅僅缺少了二百一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