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裂土建制
第二百四十三章 誤判
且不說張順和諸將如何商議明日大戰之時,且說馬英娘得了張順命令以後,草草地吃了口飯,就英姿颯爽的跨上了大黑馬,離開了劉家營營地。
就單這一項,就能讓義軍正常吃用個六七天不成問題。
「不,他一定會出來的!」張順冷笑道,「官兵之所以離開城池堅固的西安城,特意在塬外紮營,不就是為了和我等決戰嗎?」
「啊?還有?」眾人聞言紛紛交頭接耳,喜出望外。
「《孫子兵法》曰: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
「你們想不到吧?」張順聞言不但不惱,反倒得意洋洋地說道,「連你們都想不到,那三邊總督梁廷棟豈能想得到?」
正在馬祥麟遲疑之時,突然發現對面那女子距離自己有點近。
華州距離劉家營不過一百里稍多,那萬斤紅夷大炮雖然沉重,也不過三四日功夫也就到了,若此,那梁廷棟何足道哉?
「任憑那官兵營地如何堅固,豈能抵得住我這萬斤紅夷大炮的轟擊?」
「這事兒我是這般打算……」張順見眾人說出這般話來,知道大夥都同意了自己的意見,不由欣喜道,「我軍雖然駐守塬上,其實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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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官兵隔河對峙。」「我是何人?我乃石柱土司宣慰使馬祥麟是也!小娘子,你可識得我?」隨即有一人打馬上前,語氣輕佻地笑道。
「馬鳳儀和我夫君?」馬英娘聞言不由樂了,「我夫君好色不假,但也不至於飢不擇食……」
直娘賊,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老子這次大意了!
看似義軍只有一個月糧草,如今也已經消耗過半。其實梁廷棟若真是依此計算,恐怕死的就比較難看了。
「沒問題,只要撐到明天晚上,援軍一定如約而至!」張順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侮辱?這明明是你自己在侮辱自己的結髮妻子吧?」馬英娘不由厲聲質問道,「當初馬鳳儀到了我義軍營中,由我派人好生伺候著。」
馬英娘正要調轉馬頭,往回逃去,不意後面亦衝上來一隊人馬,攔住了返回之路。
「其實左光先也挺能打!」李自成在他手裡吃過虧,不由連忙提醒道。
「小馬超」馬祥麟素來自負勇武,喜歡在千軍萬馬之中取敵將領首級。
此時天色尚未黑透,馬英娘太陽落山後的餘光,又行了和圖書十余里,正要找個地方歇一口氣。
「明日我準備率軍從北面渡河,然後左側臨河和官兵呈南北對峙之態。」
「這……這也太快了吧!」幕僚長洪承疇聞言都懵了,白天咱們堅守劉家營和官兵打生打死,這明天就要和官兵決戰,這也太兒戲了吧?
在座眾人都是知兵之人,聞言欣喜之餘,私下裡也不由估算了一下。
張順聽了也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心道:若是讓我接這話茬,決定不會如此乾乾巴巴幾句話!
原來張順這「擎天大將軍炮」諸將也略有耳聞,今天下午剛巧那李十安也發了一炮,當時官兵的慘狀還歷歷在目,眾人如何不喜?
難道鳳儀真的和「順賊」沒有任何關係?
馬英娘當著眾人的面,一時間聲色俱厲,竟然把馬祥麟駁的啞口無言。
這幾日呂維祺剛剛給自己寫信,彙報各州縣不但招募了數百丁壯不等維持秩序,亦先後收羅了糧食五千石。
別看如今義軍四面受敵,處處被動,其實張順早派遣了呂維祺和麾下文官接手了華州、華陰、渭南、臨潼和洛南等縣。
「狗賊,去死吧!還膽敢對老娘有非分之想!」在銃聲響起和-圖-書的同時,還有一個嬌喝聲一同響起。
隨著官兵火把的燃起,昏暗的火光照耀在瞎了一隻眼的馬祥麟臉上,讓他另外一隻眼發出了毒蛇似的目光。
「我怎生到了此處?你要問問那張逆取!」馬祥麟冷笑道,「他膽敢欺辱我的妻子,沒想到你也會有一天落入我手中吧?」
整整近十萬人吶,居然能被他輕輕鬆鬆養一個月,這和動輒斷糧的官兵比起來,簡直是令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鳳儀!」馬祥麟聞言勃然大怒,幾欲撲上前來。
張順剛說到這裏,眾人也不由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張順準備作為自己的後手使用,就不給大夥說了。
他正猶豫要不要拍馬上前,將她活捉了問個明白。
可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還會有一個弱女子居然還也想在千軍之中取他的首級!
「其實,即便梁廷棟堅守營地,又能如何?」張順繼續笑道,「今日我已經書信一封,送于華州的張都督,命他即刻帶領新鑄『擎天大將軍炮』八門,火銃兩千支,火藥三萬斤前來支援。」
「實際上,我剛才也才想明白。那三邊總督梁廷棟所恃者,不過和_圖_書石柱土司宣慰司馬祥麟而已,如今馬祥麟一去,余則柳紹宗、張應昌不足畏懼。」
「她感激我照顧之恩,還特意將白桿兵練兵之法傳授與我。與我是亦師亦友的關係,豈容你口中如此不乾不淨,羞辱與他?」
「沒錯,還有一個左光先!」張順點了點頭道,「這廝韌性十足,確實是一個難對付的對手。」
卻突然只見面前火光一閃,隨即一聲震耳欲聾的銃聲響起。
這廝還真是口拙,難怪紅娘子不肯跟他。
「不過,他連戰連敗,先是從洛陽退到潼關,再是從潼關退到華陰、華州,最後又退縮到西安城中。其麾下士卒士氣低落,防守有餘,進取不足,不足為慮!」
看著眾人笑了起來,張順也不由微微一笑。
「馬祥麟?馬鳳儀之夫?」馬英娘聞言一愣,不由奇怪道,「你怎生到了此處?」
「那……舜王明日準備何處列陣?如何布陣?」眾人沉吟了片刻,見張順思慮周全,萬無一失,也不由有幾分心動。
「我料定三邊總督梁廷棟定然把韌性最足的左光先部署在左翼,到時候我準備把咱們最善戰的『闖將』李自成放在右翼和他對攻……」
這一回hetubook•com•com莫說洪承疇,哪怕其他義軍將領「闖將」李自成、「活曹操」羅汝才、「混天星」張天琳等人也紛紛表示反對。
「你是何人?」馬英娘眉頭一皺,不由厲聲喝道。
突然一聲炮響,前面湧出來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
「那舜王能保證援軍如約到來嗎?」「活曹操」羅汝才沉吟了一下,不由追問道。
馬祥麟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馬鳳儀回到營地以後,面臨自己指責時的悲憤和痛苦,一時間也動搖了起了。
原來這廝根本沒有死,陳長梃的箭法固然百發百中,卻剛巧被他護頸的甲片阻擋了一下,並未射中其要害。
眼看張順一個一個說服了眾人,「混天星」張天琳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如何保證三邊總督梁廷棟應戰?若是他閉守營門,堅守營地,為之奈何?」
這些人本來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誰想到跟了舜王以後,居然能夠不再為糧草發愁。
「過獎了,舜王過獎了。既然舜王信得過李某,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李自成聞言老臉一紅,連忙表態道。
若有如此神器,莫說官兵營地,哪怕西安城也給他破了!
「哪怕他梁廷棟不急,恐怕他家的管糧官也該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