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赳赳老秦
第二十七章 十勝一敗
「汗王有十勝,舜王只有一勝!」宋獻策猶豫了一下,不由直言道。
張順往後金派遣使者其實沒有安什麼好心,只是藉機刺探一下對方的情報罷了。
「汗王錯了,舜王寬宏大度,人樂效死,我等皆心悅誠服,豈有二心哉?」宋獻策嘿嘿笑道。
「此乃汝主,又非吾主,何來辱之之說?」宋獻策不由笑道,「自古以來君君臣臣,我自拜吾君,汝自跪汝主,又何涉焉?」
「汗王息怒,本道年輕時曾學過些相面之術,略有所得!」宋獻策聞言不由笑道,「吾觀汗王面相龍鳳之姿,此所謂漢高祖隆準龍顏,唐太宗龍姿日角是也!」
「殺一道士易,滅一明國難!」宋獻策嘿嘿一笑道。
「汝何不投靠本汗王,也好封妻蔭子,成就一番功業?」
「汗王力壓諸兄弟,南面獨尊,此權勝也!」
「汗王麾下墨爾根代青多爾袞、岳託、阿濟格、多鐸,漢將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身經百戰,功勛卓著,此皆人傑也;不似舜王麾下多擢于流民降將之中,或斗大字不識一筐,或忠逆難明,此將勝也!」
www.hetubook.com•com「住手!」皇太極眉頭一皺,不由厲聲喝止了範文程。
也不知他找過多少名醫看過了,皆是無用。
前世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每一個大使館就是一個「間諜窩」。
「老道士俗家姓張,和玉皇大帝同姓,不跪蠻夷!」宋獻策不由冷笑道。
妮瑪!範文程不由一邊對皇太極點頭哈腰了一番,一邊對「張道士」怒目而視。
「哦?著他進來,我要見見他!」皇太極不由頗有興趣道,「我倒要問問這廝究竟是何樣人物,居然連本汗王都騙過了!」
「汗王揮毫潑墨,精通女直、漢及蒙古諸文,文韜武略,無有不精;舜王不學無術,貽笑大方,此文勝也!」
「你很好!」皇太極轉到宋獻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本王有此十勝,更勝舜王千倍矣!」
實際上雖然連戰連勝,但是自身丁壯損失也不少,而且原本被征服的朝鮮還蛇鼠兩端,在明金之間反覆橫跳,十分欠打。
「好個賊子,居然敢詛咒我家主子!」範文程聞言一邊連忙表忠心,一邊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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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撕打那老道士。「好了,好了,本汗王寬宏大度,恕你無罪!」皇太極不由揮了揮手道,「有什麼話,本汗王洗耳恭聽!」
「有如此桀驁不馴之徒在側,想必那舜王定然暗弱,幾如傀儡,不知是也不是?」皇太極想了想,不由試探道。
如今皇太極敢不敢殺不殺他,和他性情沒關係,而和皇太極的野心有關。
「你且與我分說個明白,不然休怪我刀下無情!」
「汗王身邊不過嬪妃數人,多不以美色見長;而舜王方興,便挑選美貌者不知凡幾,如今最受寵者凡二十餘人,此乃志勝之也!」
「汗王東征朝鮮,西平察哈爾、土默特,北服索倫,南掠大明,此武勝也!」
「好,說的好!」皇太極聞言不由拍案而起,這老道士好會說話,句句說到他心窩裡。
原來那自從張順和后金多爾袞有了接觸以後,就產生了派遣使者前往後金的想法。
遂成一處心疾,不得不使百官密之。
「汗王縱然天縱奇才、英明神武、恢宏大度、用兵如神、威加四海,然終有一件不如舜王!」宋獻策聞hetubook.com.com言不由繃住笑意道,「那就是天命終究不如人,徒呼奈何!」
「汗王坐擁千里之地,南及錦州,北及黑龍江,東及朝鮮,西及襖兒都司;而舜王僅居陝西大部,河南小部,此地勝也」
「哦?那依你之見,我何如舜王?」皇太極不由不懷好意道。
「奈何麵皮發黑,天不假年,痛哉惜哉!」
「放開他!」皇太極本來就漆黑的面孔變得更加黑了,「我父老汗王年號即使天命,如何本王天命不如人!」
直娘賊,好話都讓你這廝說盡了,日後我們還怎生溜須拍馬?
「哦?此話怎講?」皇太極聞言不由大感興趣,連忙問道。
除此之外,一旦天干日燥,他便流鼻血不止,需要以碗盛之。
這馬屁拍的太好了,更勝我麾下包衣十倍,不如你也與我做奴才吧!
「是,奴才領命!」範文程連忙應道。
「啟稟汗王,秦王使者張道士在墨爾根代青貝勒護送下,千里迢迢,已到瀋陽!」包衣範文程不由恭恭敬敬道。
「汗王南征北戰,威名加於四海,功業赫赫,天下為之戰慄;而舜王不過趁明不備,和圖書竊據陝西之地,此威勝也!」
特別是包衣範文程上來就要揪著宋獻策的衣服,和他拚命。
你看看人家舜王麾下,把本王都誇出花兒來了。
「你……」範文程聽出來他口中戲謔之意,不由又羞又惱。
不曾想今日被這外來的「張道士」一語道破,皇太極頓時不由重新審視了此人一番。
皇太極見了不喜,不由冷笑道:「你何人也,為何見我不跪?」
不多時,「張道士」便在範文程引領下踱著方步走了進來,對皇太極拱了拱手道:「見過金國汗!」
「請汗王先恕外使不恭之罪!」宋獻策猶豫了一下,不由先打預防針道。
「汗王麾下將士如狼似虎,悍不畏死;舜王麾下士卒逡巡不前,臨戰皆畏,此兵勝也!」
「找死!」皇太極和範文程一聽,頓時勃然大怒。
那皇太極和多爾袞當然也並非絲毫無覺,只是兩方勢力距離三千里,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直接衝突,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本皇太極只把這「張道士」之言當作荒誕之詞來聽,結果當他聽到「麵皮發黑,天不假年」之語的時候,不由心裏一寒。
https://www•hetubook.com•com「汗王育有五子,而舜王僅二,此嗣勝也!」
只是他心裏又好奇的很,特么我都有十般好了,終究哪一般不如人,就能讓你對他如此忠心耿耿?
原來這廝體重僅亞於福王,亦是「有福氣之人」,甚至出征在外亦需要選用兩匹戰馬輪番騎乘。
別看現在後金拳打朝鮮,腳踢蒙古。
「汗王出身貝勒,舜王出身農夫,此位勝也!」宋獻策一臉認真道。
「大胆!」範文程聞言不由勃然大怒,張口罵道,「豎子,焉敢辱及我主!」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老道士!」皇太極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你就不怕本汗王殺了你嗎?」
「哦?本王這就好奇了,究竟哪一件不如舜王呢?」皇太極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先揚后抑的道理,估計這廝狗嘴裡也吐不出什麼象牙。
所以無論雙方如何各懷鬼胎,至少結盟之事已成定局。
皇太極不由乜斜了範文程一眼,心道:你們學著點,往日只會喊什麼「主子聖明」、「謝主隆恩」,翻來覆去,本王都聽膩味了。
「汗王雖有十勝,然終有一件不及舜王,恕在下不敢從命!」宋獻策聞言連忙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