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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陳子龍坐在扁舟之上，時不時撞見一艘艘大船從身側疾而過。

「殿下小心！」顧啟姬見狀，不由花容失色，連忙把張順一抱，就要替他擋了下來。

還聽到上面有人嚷嚷著，「好了，好了，剛剛打了三尾二十斤的白魚，且養起來，明天一早有大主顧要要！」

張順攜帶顧啟姬落了坐，這才看到桌子中間卻空出來一塊，不由奇怪地看向顧氏族長。

那族長眼見顧啟姬面帶桃花，偎依在張順身旁，哪裡不止他們已經成就好事？

「狗賊，今日不能殺你，乃天命也！」就在這時，那幾個「僕人」已經被義軍親衛團團圍住，只聽見他們叫囂道。

他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這麼龐大的漁船，在這太湖水中顯得格格不入，卻是由戰船改裝而成。

三四百兩銀子，聽起來不多，但是架不住明末銀錢值錢。

「十兩？足足五十兩！」黃蜚岔開五指，炫耀道，「除此之外，又有雜魚五六百斤，銀魚、白蝦若干，但這一筆就有三四百兩銀子之多。」

原來這時代，南北音迥異。

別看剛才那人學得還挺像，又只說了一個字「是」，卻讓張順聽出來其中的區別來。

「沈猶龍？我聽說過他，卻沒見過他，不知他派你前來所為何事？」黃蜚聞言https://m.hetubook.com.com皺了皺眉頭，心思難掩失望之情。

「到了，先生！」就在陳子龍感慨不已之際，一個聲音適時響了起來。

「不過，你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早點洗乾淨脖子，等著受死吧！」

如今海戰利器，如今卻落一個太湖捕魚的下場，如何不讓人唏噓？

「什麼，『順賊』已經來到了蘇州？」那黃蜚聞言大吃一驚。

「哦？」黃蜚聞言一愣，不由點了點頭道，「我聽聞那『順賊』千般皆好，唯獨荒淫不堪，非大丈夫也。今日觀之，果然！」

「沒事兒，不過是些跳樑小丑罷了！」張順鎮靜的推開了顧啟姬，一臉淡然地回答道。

「如今局勢艱危，理所應當，理所應當！」陳子龍笑了笑，順口問道，「三十斤的太湖白魚卻是少見，怕不是能賣上十兩紋銀？」

那漁夫本不是漁夫，而是登州水師精銳。

「你是哪裡人？」張順沒有回答，反倒向那僕人追問道。

他不由欣喜道：「今日剛剛捕得一尾三十二斤六兩的太湖白魚，極為罕見，特意讓僕人做了，奉于殿下享用！」

「哦，那就先養起來，且看明天一早，那貴客要不要！」黃蜚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這才轉過頭來，向陳子和-圖-書龍笑道，「見笑了，家大業小，做了點小買賣。」

「學生姓陳名子龍，字人中，乃松江人氏，受沈猶龍沈軍門之託，特來拜見都督！」

那黃蜚見狀一愣，隨即不由大喜道：「這莫不是朝廷想起來黃某人，快，快伺候我沐浴更衣，我要迎接上使！」

說時遲，那時快。

那歌本不是吳歌，而是用遼東歌謠的調子改的。

「殿下，殿下，你沒事兒吧！」那顧氏族長只嚇得面如土色，連忙掙扎著爬過來問候道。

「據可靠消息，那『順賊』狂妄自大，如今正在蘇州太倉，手中只有精銳千余。」陳子龍不由笑道，「我與沈軍門商定，南結魯王，西聯將軍，起兵圍而攻之，奪其性命。」

「只有千人，這是為何？」那黃蜚也算是宿將，自然不會聽信陳子龍一面之詞。

「將軍，魚捕完了！」就在兩人說話之際，突然有一個士卒彙報了一聲。

「彼輩出身草莽，所見女子不外乎村姑蠢婦，如何見得這等美色？不由寵而愛之，以至於自陷險地！」

「且慢！」就在這時，張順突然喝止了眾人。

「撈到了，有一條差不多三十斤，還有兩條二十斤道。不過二十斤的有一條品相不太好，魚鱗掉了幾片……」那士卒連忙彙報道。

「是！」只聽ｍ.heｔｕbｏoｋ•ｃｏm•coｍ見有僕人應了一聲，不多時捧著一個大盤子呈了上來。

一時間，紅的、白的、滾的、燙的、軟的、硬的撒落了下來，如同下雨一般把在場眾人澆了一身。

雙方交涉片刻，然後那哨船竟領著那扁舟直往西山島趕來。

「如此功業可成，天下可安！」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人只把手裡的托盤和魚猛地向張順一擲，然後一劍刺了過來。

第二天天色剛晚，顧氏又擺了一大桌子菜宴請張順。

張順這才起了疑心。

「殺！」而就在這時，又有幾個僕人抽出倒來，就要衝殺上來，早被張順的護衛攔了下來。

他聽聞楊嗣昌、朱大典、錢謙益等人扶持「潞王」朱常淓登基，還正等待請其出山，保有長江的詔令，不曾想這詔令還沒接到，「順賊」已經過了長江。

而與此同時，顧府府外正遙遙傳來了戰鼓聲和廝殺聲。

言畢，他們竟把手裡的刀往脖子上一抹，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噴射了出來。

俄而一首歌謠遠遠傳來：「一唱呀，太湖好，春風拂面無霜凍，湖水淼淼無浪濤；二唱啊，太湖好，銀魚白蝦滋味美，放開肚皮吃得飽……」

就在他傷春悲秋，哀嘆不已之際，突然卻望見一葉扁舟從東而來，隨即有一艘哨船攔了上去。

西山縹緲峰，和-圖-書黃蜚迎風而來，只見湖水淼淼，舟楫橫陳。

除了官方以中州韻為正宗以外，各地普通人都帶有一口濃郁的口音。

「哦？這是哪裡來的好買賣，竟讓將軍得了？」陳子龍聞言不由吃了一驚。

「卻是這般，聽聞那『順賊』參加了復社的春秋大會以後，突然突入蘇州。蘇州知府本不知兵，聞風喪膽，棄城而走。」陳子龍見黃蜚有所意動，連忙繼續道。

他望著那操縱不便的龐大戰船，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真是龍游淺水，虎落平陽，可憐我一身本事，就要落一個老死孤島的下場，何其悲也！」

那船本不是漁船，而是縱橫大海的戰船；

能一次性購買三四百兩銀子的太湖魚的人家，在這蘇州地界上也數不出幾個。

這顧氏身為太倉大族，家中奴僕雖然散去了大半，但是留下的都是家生子，怎麼會出現一個外地的奴僕？

「太倉？莫不是顧家！」陳子龍聞言一愣，隨即大喜道。

原來卻是悟空出手，一棒子打開了投擲過來的白魚，把那瓷盤打個了粉碎，然後又一棒子把那刺客打了個腦袋開花。

「那『順賊』遂得蘇州，不意從哪裡聽聞顧氏有女，容貌甚美，便前往索之。」

言畢，他不由扭頭下令道：「上菜！」

「怎麼了，殿下？」顧氏族長一臉愕和*圖*書然，其他人也不由面面相覷。

「誰知道呢，聽說是太倉的一戶人家！」黃蜚笑了笑，不由順口說道。

然而，他聽著聽著，卻聽得淚流滿面。

再比如張慎言，當初被朝廷罷官，也只是因為兩千兩銀子說明不了去處。

「哦，失陪一下！」黃蜚聞言向陳子龍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這才開口問道，「大魚撈著了沒有？」

「顧家？」黃蜚也是一愣，隨即不敢置通道，「能有這麼巧？」

左右見了，連忙用銀針試了一下，發現毫無問題，這才拿起筷子來，準備吃一口試菜。

這兩日張順沒少聽顧啟姬告饒，倒聽出來幾分感覺來。

「黃都督！」不多時，在士卒引薦下，陳子龍終於見到了大明援剿東北水師總兵、提督關遼通津淮海江鎮水師便宜行事黃蜚。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只聽見一聲暴喝，好似晴天響起了一個霹靂，只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隨即一聲清脆聲和一聲沉悶聲連接響起。

「老子是殺你的人！」那人見被張順疑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見他突然大喝一聲，然後把手伸進魚嘴裏，忍著湯水的滾燙，猛地抽出一把劍來。

比如陳圓圓、柳如是這樣的名妓，身價也不過一兩千兩銀子。

比如蘇州地區，就以吳儂軟語為代表，聽起來有一種低吟淺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