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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屍體都穿著普通的麻布衣裳，看身邊散落的物件，大概就是樵夫、趕山客、旅人之類，想必就是那些失蹤的人了。

李琭曾經請他調查烏元平處就診患者的預后情況。意外猝亡的那部分人群中，絕大多數是獨自離家出走，有的留下話來，說要去找黑靈芝。這幾日急症爆發，也有十幾人趁家人不備，離開了青岩。

李琭想到自己昨晚睡得格外沉，心緒越發向下墜。

庄州氣候潮濕，洞穴內更是陰冷濕重，這些屍體顯然不是自然和_圖_書形成。

余修海讓人以小隊為單位，四散開來在附近搜尋。找了一個多時辰，副將來報：「啟稟大人，水潭北面發現一個山洞！」

「什麼人？！」眾人一陣騷動，副將粗聲大喝，「什麼人在那裝神弄鬼！」

「小秀？！」

李琭一眼就看出余修海在想什麼。他不想白三秀遭受無端懷疑，壓下心焦道：「昇平四坊出事時，小秀替我嘗過所謂神葯。或許她也受了影響。」

同在官場，余修海自然也聽說過李琭m.hetubook.com.com的少年成名。此時見他失神模樣，心下有些意外，上前來問：「李大人怎麼了？嗯，白姑娘呢？她不見了？」

第一反應他還想著是不是姑娘家不太方便，避開了人去，可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回來。從周邊痕迹上看，她又是自己離開的……

確切地說不是乾屍，而是像先被吸食過，枯瘦皺縮，比一般的屍體更加蒼白灰敗。起初只是零星幾個，越往裡走，屍體越多，而且有些年月已久，幾乎已經和洞和_圖_書壁爛為一體了。如此景象，看得眾人俱是腳底生寒，毛骨悚然。

「救命，救救我……」

「等等，照近些。」

清晨，天光微曦，李琭醒來發現身旁無人，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翻身而起。

李琭臉色很難看，但越是焦急，他越是力持冷靜，讓一個軍士舉過火把，給他照亮。他仔細翻看著一具相對新鮮的屍體，對湊過來的余修海道：「是藤蔓。」

乾屍。

「噓。」李琭示意他噤聲，凝神細聽。

眾人看著這一切，正各懷心思，忽然，幽hetubook.com.com靜的洞穴中傳來隱隱的語聲，乍一聽，彷彿幽冥深處惡鬼的低語。

長安城中那場怪病的詳情，余修海是知道的，於是不再多問，立即遣副將命眾軍士整裝。

現在看來，這恐怕就是百神丹的另一種功效。而白三秀的失蹤，說明烏金谷的老巢離此處很近了。

他低聲問：「我聽說樂游原妖樹會散出藤蔓……」

余修海留了五十人留守，五十人繼續尋找是否有別的出入口，一百人跟隨進洞。

李琭和余修海跟著副將走到一處山崖陰面，曲折處和-圖-書果然藏著一個窄小的洞口，又有藤蔓遮擋，尋常還真難以發現。

李琭點點頭。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這一回勉強能聽清一些。

「走，去看看！」

或許是自己走進來，又或許是被抓來拖來，總之是被活活吸干生氣，衰竭而亡。

這山裡還是有古怪。他大意了。

這個洞口初入極狹，只有兩人寬度，微微傾斜向下。行出數丈之後，突然變得寬敞許多。繼續深入，很快地，他們看到了十分駭人的場景。

余修海順著他所指，果然瞧見肢體上有被纏絞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