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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對的。」

「你的家鄉，有科舉吧？」

後半句話，白觀星的聲音變得見習，猶如太監，讓秦逸塵真的很想再給他一拳。

「這就對了！」

「考的大概就是你兒時不愛看，甚至覺得不通情理，只是一堆朽木念死書的內容。」

秦逸塵笑了笑：「賣菜的大媽沒說錯，村口抽煙的大爺也沒說錯，但我，也不覺得先生有什麼做錯的！」

「可他的學生，依舊願意為其掃墓，每年祭拜。」

白觀星收斂情緒，他望著秦逸塵笑道：「你還記得我最初問你的問題么？」

「可我要是告訴你，就是你煉化了雷澤的力量，我的冰封也不會放過你，依然會打死你，依然會有打死你之後的一切呢？」

一句句話，讓秦逸塵懷疑，白觀星真的在看著自己，這些話，在他兒時的鎮子里，也一定有人這般說過，一字不差。

秦逸塵抬頭：「你是說小時候打我板子那個，還是你？」

白觀星深吸口氣：「為眾人抱和*圖*書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為眾人伸冤者，不可使其遭奸賊所害……」

「先生讓你死記硬背的答案你或許不喜歡，但確實是對的。」

「見描寫風景的詩詞，便讓人感慨心胸開闊，見歌頌戰場殺敵之詞，便令心生敬仰，身臨其境，如那些殺敵之勇士般熱血沸騰。」

「可把那文豪寫詩詞時的原意曲解為需要搖頭晃腦的大道理，並非是錯。」

白觀星笑容燦爛：「對了，說到這事還有一種最奸詐的賊人，他聽說先生為你去找城主告狀。」

「從中想到美好的事物，並且將之記錄下來，傳頌于學生間，亦是感悟，而這感悟，便是對的。」

「那文豪說自己是隨便寫的，先生卻讓你背一大堆，可他的確是為你好。」

「站在你仇家府前破口大罵，會讓你仇家惱羞成怒，惹來殺身之禍教書的先生又何嘗不知？誰都不比誰傻。」

「你讀過私塾么？」

白觀星似好像又蹬鼻子上臉般ｗwｗ.hｅtｕｂook•ｃom•ｃoｍ賤笑：「先生不懂開導，不懂因材施教，背不過就打你板子，讓你更加討厭那些詩詞，是教的方法不對，也就是法行偏差。」

秦逸塵沉默了，他當時真想過回去打教書先生的臉，可他其實早就明白，先生讓他死記硬背的詩詞感想，或許連原作者都沒想那麼多，可卻無法反駁。

「因為他的道是對的，法錯只是法錯，道卻為正，雖惹殺身禍，卻成仁義名。」

「你挨板子，你兒時念書不認真，不服先生管教，先生讓你死記硬背，你便與其作對，甚至還專門問那文豪，想論個對錯。」

「寫者無意，聞者有心。」

「回到最初，我依舊會說，從一開始就煉化雷澤的力量，試圖破碎我的冰封，就是最正確的答案……」

「……有。」

「他沒有隱而不發，偷偷去找城主告狀，未能忍住怒火，當街斥責，是方法不對，可他的仁義，卻無人懷疑。」

「我可以用力量打死你，但和-圖-書我自己都無法否認，你第一時間煉化雷澤之力，然後反抗，是你面對冰封，能夠做到，最有效的反擊。」

「知道。」

秦逸塵頷首：「就像我知道你這次鬧得很過分，卻還是只打了你一拳。」

白觀星低頭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就如我們修鍊功法，修行出岔，便可引得走火入魔，血脈逆流境界倒退。」

「讓他們通過科舉，讓他們管理各行各業，那家國就完蛋啦！」

「因為，對的就是對的。」

「此為報仇之方法，法行將就錯，便可引得殺身之禍。」

「可我去祭拜先生時，卻見墓前擺滿鮮花，原來是還留在鎮上，我的同學們，每年都會去祭拜。」

「為他人捨生取義者，不可使其墳前積雪！」

白觀星拍了拍秦逸塵的腦門，笑道：「捨生取義乃是道，見他人不公打抱不平亦是道，他們說先生錯了，知道錯在哪了么？」

白觀星忽笑忽嚴肅：「然後你肯定聽過身邊的人，和-圖-書評價如此科舉選出來的人，必然是腦袋僵木，只會做題念書的蠢材。」

白觀星笑著道：「那文豪說自己隨便寫的不是錯，你找其論對錯，回去打先生的臉也不是錯，先生讓你死記硬背，也不是錯。」

「然後他必然會說，誒呀，那大老爺每年給城主多少孝敬？全是他們的人，怎麼和他們斗？」

「若是我，便不會罵，而是偷偷摸摸，連夜進城，去找城主伸冤請命。」

「可先生為你伸冤，你再想想，那先生不知道能把你們全家害死的豪門，他一個窮酸書生招惹不起么？」

「答案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我們知道何為對，何為錯！」

「答案是我定的，誰通過誰被淘汰，也是我定的。」

「那些科舉出來的窮酸書生，或許踏入各方，進入朝堂，連拍上峰馬屁都不會。」

白觀星的思緒，著實讓人難以跟上。

「為何是對的？因為那是讓我們追求美好。看一卷詩詞，看的瞌睡連連，覺得還不如茅廁里的紙是感悟，覺得和圖書大有收穫，佩服不已是感悟。」

白觀星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比雪山還要潔白的牙齒：「你知道為什麼我從來不會覺得，輸的會是咱們么？」

「可那先生縱是死在荒郊野嶺，縱是最後看起來，也好像不過是替你站在仇家府前，罵了幾句不痛不癢。」

「他們學的東西似乎都白白交了學費，可他們是從科舉之中殺出來的，他們的答案，就是對的。」

又有一個坐在鎮口抽著旱煙，不時給兒時他們幾顆糖吃，卻沒事就拉著他們講一些根本無用，又自以為曾是英雄的大爺。

白觀星沒回答，可秦逸塵卻似已知曉答案：「不恨了。」

「你還記恨教你的先生么？」

秦逸塵渾身一個激靈，而白觀星則又拿出瓜子。

「你不愛讀詩詞沒錯，但在先生課堂搗亂便是不對，先生打你手掌是錯，讓你死記硬背也是錯。」

白觀星分了秦逸塵一把瓜子，後者愣了片刻，他都快忘了自己多久沒磕過瓜子了，甚至他都不敢想帝天界竟然有人會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