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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作者:親吻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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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乾朝四百八十寺 第224章 陷入

第五卷 乾朝四百八十寺

第224章 陷入

根雕很多的根須,而在根須的中間有一張臉,這張臉像是一張沉睡著的人臉。
自他得了《御魔道經》之後,那種幻化出分身的法術還沒有修出來,但是讓自身幻化的能力卻強了不少。
他緩緩的後退,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然後來到了門邊,打開門,他又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會客堂。
他心中泛起了冷意。
很小巧,神像不是人形,而是一塊根雕的樣子。
今天已經潛進了一個人的屋子,他決定再進一個人的住處看看,因為他擔心明天之後秋蟬學宮會戒嚴,到時更不好潛入。
他已經從幻化紙劍、紙人、合金劍再到其本人。
於是她來到了屋外,對等在那裡的苑余說道:「有人進過我的屋子,此人借木靈之氣而掩藏身形,是個精通遁形高手,精通遁形,必須也精通暗殺,小心著點。」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動,朝著下一重門去,那扇門依然是黑黑的,像是被某種法術給掩蓋著,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若是觸碰,便會立即引來反應。
苑余皺眉,他立即說道:「老師,在子時之時,在那竹林之中亦有人。」
有門就得開門。
「咕!咕!」
因為這壁畫是一層層的盒子一樣的畫,層層疊疊,然後上面還寫著一行字:「天地有幾重?」
他現在還做不到讓自己的肉身,真正的幻化成氣一樣的,從小孔里鑽進去。
危險、恐怖的感覺仍然在,但這又像是面對深淵和落入深海之中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在樓近辰看來無論高階的隱遁還是低階的隱遁,其理念都是一樣的,只是高階的隱遁,在他的想象之中,是能夠直接遁入光、氣之中,或者是一滴雨水,一片葉子里。
樓近辰的心中一縮,他來到這個正堂的中間,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從右邊這裏進去,然而過一個短廊,卻是從左邊這裏出來了。
他名叫苑余,是秋蟬學宮的青年講郞,今年不過四十三歲罷了,已經是第四境的修為,他身上法袍上的金蟬的圖案,像是和-圖-書會變色一樣,明滅不定,有蟬鳴聲響起,一路的走來。
他意外于自己之前居然沒有注意到。
五行無處不在,融入五行便是比之更高級的隱遁,但是與他心中設想的五行遁法又要低一些,這不過是剛入門的五行遁法。
然後他就出了這短廊,這時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燈光自門縫裡透出,在這黑夜裡如劍一樣刺破黑暗,將黑暗在這門前範圍劃成兩半,門打開。
樓近辰在每一次往前移動時,都非常的謹慎和小心,當波動到來之時,他便會停下來。
他看到一隻黑色的鴿子立在屋檐下,它通體黑色融入夜色之中,之前沒有出聲時,樓近辰居然沒有注意到它。
聽不到亦是如此,如果一個人的腳步融入到了其他的聲音之中,那麼他的腳步就會被忽略,就成了你耳朵里聽到的雜音中的一絲一縷,難以分辨出來。
他進入其中的一剎那,卻覺得自己進入了另一層介質之中。
他壓下心頭的心思,然後一步步的走進去。
樓近辰緩緩的靠近。
剛剛他沒有發現這木門的特別,就是因為他沒有用自己這個雙眼去看,也沒有用法念去感應。
於是他從剛剛出來的左邊,往回走。
他利用木靈之氣和幻化之法,讓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一株小樹。
他的心中在想著要不要以自己的「心月詭眼」去看,因為一旦用「心月詭眼」去看了,便如拿棍子撩撥沒有明火的火堆,一挑,便是火焰涌動。
於是他站在正堂的中間位置,在那個應該是主位後面的牆壁上,看到一座小小的神龕。
新月已經隱入雲中,天外幾點星辰閃爍著。
這是鴿子的聲音。
這其中的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並不是真正的那種看不見、聽不到、聞不到,而是會讓人看到了也會忽略。
神話傳說里什麼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他不知道怎麼做,但是至少現在可以融入五行。
就如進入水中,但是這不m.hetubook.com.com是水,只是一個院子,他卻覺得進入了陰冷的水裡。
這燈是通過五臟神教的「心鬼燈」而又加上她的秘法煉就而成的一盞陰煞炎火燈,她不相信有人可以在自己的燈光下遁形。
再一次的朝著那屋子走去,他翻過院牆,裏面有井,有樹,有花。
而此時,樓近辰看到它之時,才發現這一隻鴿子的雙眼是血色的。
很快就到了梅君英的住處,看到那後門是開著的,梅君英拿著燈進入屋子裡,苑余則沒有進去。
「天地有幾重?」樓近辰不由的在心中念了句。
「東西窺視於我,小黑也發出了警信,我尋著那份感覺追到了這裏便消失了。」梅君英說道。
這一扇門,是活的,是會吃人。
他這一次非常仔細的開始打量這一個會客堂。
梅君英眉頭微皺,轉身朝著家裡而去,她的步子不快,腳下像是滑著走一樣,一步跨出便是數丈距離,苑余緊緊的跟在身後。
這棟屋子沒有圍牆,只有籬笆,裏面也種了一些藥草。
燈光湧出門來,將門外的地面照出一片蒼白。
她在周圍巡查的時候,看到了苑余,她當然認識,因為苑余入學之時,她仍然在教學,算是她的學生。
他來到那神龕邊上,那神龕里有一座神像。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不和諧之處,而法袍上的蟬鳴聲中,反饋而來的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而最初學隱身術時,是通過天地元氣的堆疊將自身掩埋住,現在可不僅是如此,而是通過攝引五行中的木氣,再融入幻化之法,讓自己看起來是一株小樹,並且他是貼合著另一株小樹一起站在這裏。
樓近辰以劍將那門閂緩緩的挑開。
隱遁法就是讓人看不見身形,聽不到腳步,聞不到氣味。
他依然沒有主動用「心月詭眼」去看。
樓近辰的身形融於五行之中,不僅是身融五行之中,還有他從「詭眼」那裡得到的法術——遁藏於人的視線之外,可以讓人視而不見。
他輕輕的推了https://m•hetubook•com.com推,門從裏面關著的。
樓近辰伸手去推,手才觸到門上時,那門竟是瞬間出現了無數的細毛絲,朝著他的手扎來,像是聞著血味的某種吸血蟲。
他依然沒有強行去開門,然後再到第三個門,依然如此。
樓近辰在感受到危險的一剎那,已經收回了手。
「人?確定是人?」梅君英問道。
她首先來到自己的藏書處看,那藏書都是她對於自己修行功法的總結,各個房間都看了一下,終於,她看到了一片新鮮的葉子。
裏面幽黑,但是樓近辰卻能夠看到,與自己現在站著的這個會客堂應該是一樣的,不過,他沒有用他的「心月詭眼」去看,所以對門那邊的會客堂的深處看不清,只能夠看清楚一半左右。
他現在做的,就像是與人對劍,不貿然的進攻,而是在對方的周圍遊離。
一來這是他老師的私人住處,他不好進去,二來,萬一真的有人潛入老師的住處,那此時一定要逃出來,也許自己在外面還能夠堵住。
鴿子當然不可怕,但是他不信這裏養的鴿子會是普通的鴿子。
樓近辰已經離開了那藏風院,他趁著那人離開之時,進入其中,並因為時間短暫沒有發現什麼。
樓近辰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段路,倚在另一株小樹的旁邊,然後停了下來。
在他的感知里,虛空里不時的有波動蕩過,那一波波的漣漪,在樓近辰看來,便是對方的意念波動。
樓近辰看著面前的這一座黑漆漆的屋子,沒有那種意念散發的波動,但是他卻覺得黑漆漆的房子,像是一吃人的怪獸,彷彿這房子里住著一個魔鬼。
這一句話說明什麼?
聞不到其身上的氣味,亦是如此。
樓近辰走了進來,這是正堂會客的地方,除了一些桌椅,便是一些綠植和一些擺件,緊接著,他只看一眼,便朝著後面而去。
現在他當然還做不到這些,但是他卻可以融入五行之中。
這一棟屋子有圍牆,從外面並不能夠一眼看到裏面,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星www.hetubook.com.com光稀少。
他並不知道天地有幾重,但是以他的認知,這個天地至少分為三重。
「什麼東西?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她心中想著,拿著燈就出去了,開始在周圍巡查起來,那一隻黑色的鴿子也飛入了夜幕之中。
「老師,您怎麼出來了?」苑余驚訝的問道。
因為他總覺得這根雕,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頭,只是這人頭被人用特別的方法做成根雕的樣子。
突然兩聲鳥叫,讓樓近辰的動作停了下來。
秋蟬學宮的修行法,不應該修出如此陰冷的法念。
樓近辰在慢慢的靠近了,他並沒有來到那有燈光的窗下,而是來到了另一邊無燈的陰暗之處,那裡也有一扇門。
新月與星光之下,有一個人從林間的另一條路上轉了過來,正是剛剛在竹林之中反覆巡查的那個巡夜人。
她撿起這一片葉子,很容易的就感受到,這葉子上面的木靈之氣虛浮,是被人引出來了的。
她的頭髮在腦後盤結,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的袍子,手上戴有一個碧綠的手鐲。
他看到自己進來時的會客堂,擺著的桌椅,都是和之前自己進來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繼續在山中遊走著,即使是之前去過的陳瑾的住處,他也去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如風一般的在吹動著。
這是一種直覺,明明什麼也沒有看到,卻就是有這種感覺。
看到這壁畫的一剎那,他心中一驚。
另一邊倒影在窗戶上的影子起身,當影子起身之時,便在燈光里消失了,然後那燈光彷彿散在整個屋子裡,並且出現在了這後門,再接著門縫裡有燈光透出來。
手裡拿著一盞燈的人是一個女子,年紀看不出來,但是一定是上了年紀的,她臉上的皮膚已經松馳了,頭髮之中雜夾著白色,但是無論是臉還是頭髮,都很光潔。
當然,這也是有不同的層次。
梅君英進入屋子裡,她一步步的上前,手中的燈光過處,皆在她的感知之中。
她的眼睛在燈光里泛起深邃的靈光,看向黑暗,卻什麼也沒有看到m•hetubook•com.com,但是她知道有東西來過了。
他決定,原路返回的往回走,看看走過去的會是什麼。
「未能確定,我未曾見到人,但見有一抹光華自竹林之中飛逝而出,我入竹林探查,並未見到有人。」苑余說道。
樓近辰繼續往前走。
又想會不會是之前自己進來的那個會客堂沒有,而現在所在的這個一模一樣的會客堂,其實並不是自己之前進來的那一個。
他沒有貿然的去那邊,而是緩緩的將門關上,再一次的面對著自己所站立的這一個會客堂。
這一次他沒有試圖去打開那些門,而是注意著這個短廊,這一次他發現這個短廊的三重門的對面,有壁畫。
他的鼻孔里有兩片揉碎的葉子塞在裏面,嘴裏也含了一片,腰間的腰帶上也插著幾枝折來的帶葉樹枝,手裡更是捏了一根半人高的帶葉樹枝。
一重是陰世,一重陽世,還有一重是那虛妄的世界。
苑餘一個人站在門外,他的魂念飛揚,散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彷彿融入了風中,隨著風流轉著,包裹著前方的屋子,他相信,即使是一隻蚊子從屋裡出來,他也能夠知道。
他並沒有留在那裡看什麼,他知道,到了這個境界的人,對於他人的目光注視極其的敏感,如非必要,他絕不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人。
可以讓人看不到自己,可以讓人覺得自己是一株樹,但是他無法從門縫裡鑽進去。
樓近辰站在那沒有動,收斂意識,觀想著明月,試圖感受這裏面的危險,同時也是在適應這裏。
在那感知里像是漣漪一般波動的意念,從他的身上劃過,就像是水波盪過水麵上的浮萍。
後面可以從左右兩邊走,他選擇了右邊,然後看到了一個短廊,短廊里有一重重的門,門都關著。
就如一百隻鴨子在那裡,要你放進去一隻,再挑出來,如果都差不多,那麼你的目光看到了,也會自然的忽略,很難找到。
他從樓近辰的身邊走過。
石塊鋪就的蜿蜒小路,大樹,小樹,花叢,草地,樹上的夜鳥。
在這個世界,所有的神像都不可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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