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招攬
「你倆還有錢沒?」
遠處看熱鬧的福三跑開了,楚擎則是敲著桌面,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看下去。
楚擎剛要讓人送客,身後傳來大罵之聲。
全是數字,沒有不認識的字,可這數字太過繁雜和龐大。
一語落畢,楚文盛衝進了正堂里。
楚擎也是想通了,反正這事都鬧到現在這個樣子,避是避不開了,不如賺倆錢花花,將來和老爹跑路的時候也能用到。
「晚輩真的沒錢了。」
這賬目是昨夜才交到衛長風手中的,之所以帶在身上,是因為要報到宮中。
「就因為陶少章和賬目的事,有個傻缺一大早就跑來興師問罪,別說一貫,要你一百貫都少!」
衛長風和陳言趕緊跟了過去。
楚擎沒好氣的反問道:「陶少章讓你們來的?」
衛長風哪裡有心情顧及楚文盛,看著楚擎的目光,就和看失散多年的戰地情侶似的,雙目火熱。
陳言:「……」
「沒興趣。」
站在楚擎身後的衛長風直接給了陳言一腳,笑吟吟地問道:「楚公子是如何看出來的?」
「老子取他狗命!」
衛長風急的和什麼似的,看向陳言:「還不快拿些錢財。」
「這……楚公子,老夫備了薄m•hetubook.com.com禮,登門拜訪,又是長者,豈有趕人之理。」
「陳留城鐵礦對不上,少了二百車,開礦的民夫是三千餘人,對比往年……」
衛長風揮了揮手示意陳言噤聲,自己卻不惱怒,樂呵呵的指了指草紙:「是楚公子所書的吧?」
「我靠,沒錢好意思討教學問,想白嫖,你以為你們是探店的?」
這一算就是好半天,半炷香的時間,可楚擎也只翻開了前三頁。
「楚公子,不如老夫給你謀個差事可好。」
賬目沒問題,戶部官員二十餘人核算了足足八日才核對好的。
便是連他自己開始激動了,因為楚擎說要核算完這整本賬目,只需要兩日的時間,而戶部,可是二十多個經年老吏算了足足八日,完了還他娘的沒算對。
楚擎明顯是誤會了,斜著眼睛拍掉了衛長風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道:「我可不去陶府打工,瞅瞅你們那嘴臉吧,一鎚子買賣,十貫錢,這一本賬目我全算出來至少要兩日的時間,而且光是前三頁就虧空了上萬貫,就收十貫錢,不多。」
說完后,衛長風從懷裡掏出了另一個賬本,放在了石桌上:「不如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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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目一番,看看這本賬目可有貓膩。」見到了正主,衛長風面露激動之色,急不可耐說道:「這紙上所書,老夫知其意不解其理,這才前來請教,楚公子可否賜教一番。」
「那好。」衛長風伸手入懷,拿出了一串銅錢放在石桌上。
「真的沒有了。」
「哦,訛倆錢兒花花。」
「瞎吧看不出來,明顯是官商勾結啊,糧倉存糧逐年遞減,賀州糧價居高不下,那糧商交的稅為什麼越來越高,倒是沒偷稅漏稅,正是因為沒有偷稅漏稅,賣出的糧食數量,正好是官府的棄糧數量。」
衛長風說的是幾品,是指官職,作為戶部尚書,他是可以舉薦賢才入朝為官的。
「帶禮物了?」楚擎瞅了眼陳言:「哪呢?」
陳言氣壞了,冷聲道:「你可知我等是何人,說出來,怕是……」
話還沒說完,衛長風面色劇變,一把抓住了楚擎的肩頭,聲音都發顫了:「楚公子可有官職在身?」
「真的沒有了嗎,快看看袖中,懷中。」
衛長風和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個賬本:「這個如何,可有貓膩?」
福三將紙筆送來了,楚擎以極其怪異的姿勢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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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開始進行驗算。就連陳言也是滿臉緊張之色。
扭過頭,楚擎樂道:「這個太好抓了,證據都不用找,官府將官糧私下給了糧商,沒了低價的官糧,糧商趁機抬價,而查稅的戶部的官員,不是地方官員,所以糧商上繳稅額不敢作假,數字對比一下就知道,正好是官府倒賣官糧的數額。」
楚擎不是不知禮數,而是一瞅衛長風手上的草紙就壓不住火了。
「真的沒有了?」
陳言和衛長風二人面面相覷。
衛長風聽的是雲里霧裡,出聲打斷道:「楚公子自然是有大才的,不過這密語秘符不急於一時。」
楚擎滿臉失望:「我要這玩意幹什麼,我字都認不全,折現吧。」
陳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楚擎的目光,滿是莫名之色。
「好你個楚文盛,你竟真敢亮兵刃!」
「你開口,幾品。」
至於問題出在哪裡,不是賬本,而是其他緣故。
拿了錢,嘴上罵罵咧咧的,楚擎抓過那幾張草紙,就近來到花園中的石桌旁坐下了。
他不知道這整整一道的賬目都問題,但是他能看出來,看出來楚擎說對了,如果沒說對的話,衛長風不可能這麼激動。
「沒興趣。」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本賬目,是一道的賬目,三州九府二十六縣,上面的賦稅,可是佔了整個國朝的兩成。
正在此時,楚文盛拎著單刀從另一處跑來,路過楚擎等人時,叫了一嘴:「擎兒友人?」
嘴上這麼說,楚擎依舊翻開了賬本,隨意看了幾眼,沒好氣地說道:「昌朝還有好人沒,這賀州知州貪了這麼多。」
陳言急了:「這可有一貫之多。」
還沒等數呢,楚擎直接一把奪過:「拿來吧你。」
陳言倒是正對著入口,可衛長風卻是背對著的,所以楚文盛根本沒看到自己的府中,竟來了一位朝堂真正的大佬。
「算是吧,訛倆錢兒花花。」楚擎揮了揮手:「爹您嚇唬嚇唬就得了,別真砍啊。」
陳言滿臉無語,從袖子里拿出個荷包,倒出了幾串銅錢。
而楚擎理解的,是家丁或是管事,大戶人家打工的,也分幾品幾品,就好比家丁似的,從九品家丁開始干,就是干半輩子,最多混個管事。
「對,錢,銅錢,銀票,有沒有,不是要請教賬目嗎,拿錢。」
楚擎指著草紙,頭都不抬地說道:「聽好了,我就說一遍,這是加號,這是減號,這個是報銷比例,這個是……」
衛長風趕緊對陳言說道:「愣著作和圖書甚,快使些錢財。」
「不錯。」一聽這話,衛長風頓時確認了,眼前這小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陳言都快哭了:「下……晚輩身上已無分文。」
「這也不是蕭縣的賬目啊,賀州是哪?」楚擎掃了一眼:「不是,你們家大少爺閑的蛋疼奶酸吧,他一個大理寺的少卿總管什麼稅收啊,這上面怎麼寫著賀州府。」
陳言哭笑不得,從懷裡拿出了一本古書:「知楚公子是讀書人,我等特意尋了《惠語》手抄本,此書乃是……」
「那還怎麼的呢。」
上你家拜訪,直接開口要錢,這還要臉嗎?
衛長風雙眼亮晶晶的,雙目灼灼:「緊憑此賬本就可看出?」
陳言面色劇變:「胡說,于大人……」
「沒興趣。」楚擎又指了指大門:「再見,不送,886。」
可衛長風卻覺得有問題,要是沒問題,也不會報入宮中。
翻來覆去,就是仨字,沒興趣,因為雞同鴨講。
楚擎收了錢,這才翻開賬本,看了幾眼,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即回頭喊道:「福三,取紙筆來。」
就因為這幾張破紙,現在老爹就滿院子找單刀準備砍人呢,要不是自己多事,哪能出這麼多幺蛾子。
「折現?」
楚擎明顯是誤會了,誤以為這倆人是陶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