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陳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頭都沒回，快步離開了。

猛然之間，楚擎想到了広海尚。

說完后，這傢伙又走了，莫名其妙的。

「也是，哪怕到了後世幾千年，也有不少人重男輕女。」

楚擎出來后，倆衙役齊齊叫了一聲「楚大人」。

福三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邊后楚擎這才明白，所謂印子錢，其實就是高利貸。

「還些利息。」

利滾利，滾到後來早已超過了本金，分長期和短期，有比較過分的，三天甚至是每日都會上門收一次利息，不知多少人被搞的家破人亡。

「怎麼會，天子極為重視，命千騎營插手，哪有查不出的道理。」

今天楚擎來的比較早，到點入了衙署，品級最高的主事開始點卯。

楚擎下意識點了點頭。

當渾濁成為了常態，青白，也就成了一種罪過。

楚擎就是隨口一吐槽。

點卯結束后，戶部官員三三兩兩的說著幾句客氣話，各自回了班房。

可在邱萬山的嘴裏，這千騎營就好像一群毫無道德底線的狗仔隊似的。

「後世幾千年？」福三滿臉困惑：「少爺您又說怪話了，小的不懂。」

福三理所應當地說道hｔｔps://ｍ•ｈｅｔuｂooｋ.cｏｍ•cｏm：「百姓們都重視男丁，莫說百姓，都是如此，女娃不值錢的。」

楚擎問道：「著急忙慌的，幹什麼去啊？」

楚擎神情一變。

楚擎沒當回事，又和福三吹了會，回到衙署之中一看時間還早，叫喚了一嗓子，給一群閑的蛋疼的戶部主事們集中到一起，罵罵咧咧的開始傳授算學知識。

「閨女？」

反倒是因為陶少章彈劾了李木，朝堂上不少和李家交好的官員站了出來，攻訐于陶少章。

「暫時沒有。」

提起錢，他也愁，不止是陳言那五百貫，地契也在邱萬山那，除此之外，衛長風給自己搞了眾籌，雖然大家嘴上不吭聲，可這錢肯定是要還的，哪有上班沒兩天就給所有領導全借了個遍的道理。

剛要開口，正好陳言出來了，行色匆匆。

怪不得這傢伙不招人待見。

還是沒楚擎的名字，但是這傢伙和個人似的站在最後面哈欠連連湊了會熱鬧。

「陳言竟然將房子抵押給了高利貸？」

福三也是滿臉敬佩：「這陳大人倒是義氣，為了讓您建蓋房屋，敢去借了印子錢。」

「為何要管，和-圖-書又不是賣男丁。」

楚擎沒好氣地說道：「昨天才修完了韜武殿，今天你就管我要錢，對了，潿江糧倉的事結了，天子給広海尚全家都抓了，你應該請我吃頓飯恭喜恭喜我，怎麼還能好意思讓我還錢呢。」

「楚老弟。」邱萬山望著楚擎，語氣莫名：「你我二人，怕是要面臨數不清的刀光箭雨了。」

福三站起了身：「少爺，您今日沒公務？」

頓了頓，陳言道：「罷了罷了，知你無錢，本官去籌措一番再去北市，告辭。」

而且老爹和陳言也不像是對千騎營有「信心」，而是更像對天子有信心，彷彿只要天子過問，就一定會還老爹一個公道？

楚擎剛露出笑容想打個招呼，陳言開口道：「楚教習何時能將那五百貫還給我？」

一旁的衙役插口道：「楚大人您也是有所不知，官員還好一些，表明了官身，放印子錢的倒是也不敢為難，若是百姓，便是家破人亡，最近這大雨連連，京郊下縣的百姓房倒屋塌，沒了吃食，也只能帶著地契來京中找轍，鬧來鬧去，最後怕是連閨女都要搭進去。」

一時之間，楚擎對這千騎營有些好奇了。

「上和圖書一世」他有個朋友，想要擼高炮，擺了好多造型拍了照尋思借點錢，結果讓放貸的一頓噴，都嫌辣眼睛。

「怎麼了，為什麼沾不得。」

倆衙役聽的直豎大拇指。

進了班房，陳言也跟了進去。

楚擎皺起了眉頭，心裏有些不好受，畢竟錢是借給他的。

「不是說天子沒當回事嗎？」

「天子若是不在意，你又豈會站在本官面前。」

楚擎略微錯愕：「那要是天子沒查出來呢？」

「再過幾千年，男的不讓裸貸，相當的重男輕女了。」

不過楚擎也不是很擔心陳言，這傢伙之前提過一嘴，去借錢的時候，怕丟人，沒表露官身，真要是被為難的話，亮明他官員身份就好了。

沒等楚擎去正堂之中找老衛，邱萬山給他叫到了班房之中，三言兩語一說，原來今日早朝大理寺少卿陶少章給蕭縣縣府李木彈劾了，不過天子以「證據」不足為由，沒大動干戈，只是讓戶部派出幾個主事稍微配合一下陶少章，一副根本不上心走個過場的模樣。

昨日之前，天子不也是天天樂呵呵的讓広海尚上朝，對潿江糧倉之事隻字不提，不少臣子還誤以為千騎營什麼都沒查ｈｅtuboｏk•cｏｍ.ｃｏm出來，結果天子說動手就動手了，一點徵兆都沒有。

衛長風和邱萬山去參加早朝了，也沒什麼公務，楚擎溜溜達達來到門口，準備和福三侃會大山消磨消磨時光。

楚擎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借錢給別人蓋房子，還是找高利貸借的，這他媽對自己絕對是真愛啊。

「是如此。」

「你去北市做什麼？」

昌律也沒有針對性的法律，而且在古人的印象中，這就屬於是周瑜削黃蓋，願打願挨的事，而且能放印子錢的，都有背景，其中大部分是京中的寺廟，還有少部分是朝中官員讓家裡人暗中操辦的。

楚擎掏了掏耳朵，沒當回事。

楚擎也是很佩服，佩服陳言的智商。

陳言似乎是有心事，都沒坐下，拱了拱手道：「我要去北市，告辭。」

楚擎注意到了一人形單影隻，正是陳言。

楚擎隨口問道：「對了，印子錢是什麼意思？」

到了中午的時候，衛長風帶著一群下朝的屬官回來了。

「這有何可恭喜的，潿江糧倉之事，本就和你無關，其他工部官員攻訐楚大人，天子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果不其然，福三沒有離開，正那和衙役吹他曾經假https://m.hetubook.com.com借工部右侍郎広海尚貼身家丁的身份零元購過多少花船。

凝望著陳言，楚擎表情古怪：「聽你這意思，從來沒擔心過？」

走上前去，楚擎拍了拍陳言的肩膀，後者回頭。

還真別說，陳言這一番言辭，倒是和之前老爹一樣，絲毫不擔心，都是一副認定只要千騎營插手事情必然會水落石出的模樣。

對啊，衛長風讓自己成了戶部署丞，不就是為了查賬嗎，之所以查賬，也正是因為天子私下找了老衛。

「不讓賣兒子，可以賣女兒？」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京兆府不管？」

「同志們辛苦了。」楚擎微笑著頷首，人模狗樣的。

和潿江相隔何止千里，在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的古代，千騎營是如何在短短一個月內將所有罪證都搜集齊全的？

「是啊，除了這地契，還不起，便要賣女兒。」

「為何要擔心，倘若天子不過問也就罷了，天子過問，必然是如此結果。」

昌朝天子，蔫兒壞啊這是。

福三還是搖頭，沒聽明白。

「還些利息。」陳言滿臉苦澀：「這印子錢，高得嚇人，再不還……」

「印子錢？」福三神情微變：「這可沾不得，少爺您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