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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想喝粥水，東家說粥水填不飽肚子，要吃肉才可，逼迫著老人們吃肉，不講理的。」

首先這老頭是老卒，從軍的時候不大不小算個官兒，看名字就能看出來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加上年紀在這擺著，最近也見到不少官員，可以侃侃而談。

周有為咋咋呼呼地叫道：「這位老丈，天子在此，諸臣亦是在此，有何冤屈，直言便是，天子會為你等主持公道。」

「沒有，官家讓小老兒怎麼想。」齊浩然也反應過來了，斜著眼睛看向周有為：「要不，這位官爺幫著想一個，你們應是最擅長這種狗屁倒灶的事了。」

要不說黃老四是天子，一下問到點子上了：「你們這些流民，每日吃什麼？」

作為天子，他可以接受「慘」，但是接受不了被強行背了黑鍋，因為楚擎現在救濟流民已經屬於是官方性質了，代表他天子昌承佑。

之前在朝堂上彈劾楚擎的那群人也紛紛附和。

「您……您是陛下？」

「沒有。」

之前不摻合，是和*圖*書因為犯不著因為幾千貫得罪千騎營。

即便是邱萬山等人，也懷疑齊浩然等人是「托」了。

吃肉，還一天三頓，拿他當傻子呢？

「三頓，對，是三頓，東家說，每日都要吃三頓，只是吃兩頓，身體扛不住，哎呦，這東家就是心善，我們這些苦命人，莫說三頓，便是一日一頓都是……」

「不敢撒謊，不敢撒謊啊，沒吃過樹皮。」

「流民食肉，那楚擎，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不成。」

現在黃老四也沒什麼心情找機會弄周有為和李文禮了，他就想知道流民究竟過的怎麼樣，慘是肯定慘，不慘，齊浩然也不會說的那麼「誇張」。

這次輪到齊浩然看弱智似的看著周有為：「晚飯，不快入夜吃，何時吃？」

齊浩然滿臉委屈，張開嘴巴，指著自己上牙床那顆孤零零的大門牙：「怎地是一派胡言，一吃又，老漢就痛不欲生，嚼不爛吶，用不上力。」

周有為皺眉說道：「沒有你便想出來一些啊。」

而原本那些和*圖*書被楚擎訛了卻不願意摻合進來的臣子們，也開始意動了。

旁邊幾個年輕的後生也跪在了地上，七嘴八舌地叫著。

這是第一句話，第二句話，齊浩然滿臉茫然：「東家沒強迫小民們吃樹皮啊。」

「怎地沒有。」

「小老兒，小老兒無冤屈。」

眼看著楚擎就要成為真正的破鼓萬人捶時，「撲通」一聲，又一個人跪地上了。

「好哇。」周有為再次找到機會了：「這眼看已經快入夜了，才吃上飯食，那楚擎的心是鐵做的嗎？」

被黃老四這麼一瞪眼，齊浩然嚇得夠嗆。

黃老四的面色也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一般：「你是老卒，又是長者，朕不與你計較，莫要在胡言亂語。」

「大胆！」

沒表露身份的時候，這老頭說話還有幾分可信，一表露身份，全是胡言亂語！

李文禮冷笑一聲：「陛下，此人古怪，定是有人授意才如此說辭，不說流民哪裡會吃上又，不是，是肉，就說此人言談顛三倒四，剛剛還說吃食不可入口，現在又變和圖書成肉食了，一派胡言。」

開玩笑呢吧，給流民吃肉，這不是逗傻子是什麼？

不由自主的，黃老四放慢了腳步，眯起了眼睛，當看清楚眼前景象時，愣在了原地。

「夠了。」黃老四打斷了齊浩然，邁步向前，懶得聽下去了，覺得這老頭是越說越沒溜。

「是啊是啊，吃肉時，七爺等年歲大的老人，無法食肉，只能幹看著。」

楚擎都讓流民吃樹皮了，如果自己「坐視不管」不叫喚兩聲，傳出去的話，再以為自己不關心百姓呢。

君臣都傻眼了，別說黃老四了，就是孫安都是一臉你他媽在逗咱家的表情。

眼看著快要到了，黃老四突然聞到一股味道，準確的說，是香氣，肉香，隨即傳入耳中的，則是一片歡聲笑語。

齊浩然也是百口莫辯，一著急，抬頭叫道：「險些忘了，對，對，馬上便是飯時，陛下不信，可去莊子親眼瞧瞧，親眼瞧一番便知小老漢未曾胡說八道。」

這一刻，黃老四心中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周有為都被繞迷糊和圖書了，倒是黃老四下意識說道：「流民，每日要吃上三頓？」

齊浩然連忙磕頭：「不敢，當著天子的面，哪敢胡說。」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連成一片的樓宇處，燈火通明，只不過是地面上燈火通明，而不是房屋，所以他還是看不清楚。

黃老四一時沒聽明白：「又？」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老齊頭的身上。

李文禮眼底閃過一絲鄙夷，覺得周有為有些沉不住氣了。

齊浩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們這些狗……這些城裡的大官，每日也吃兩頓？」

現在想摻合，是因為面臨一個「名聲」問題。

不是否定了救濟流民這件事，而是不喜歡弄虛作假，尤其是這種侮辱智商的弄虛作假。

「小老兒不敢胡言亂語，真的沒有。」

「你好好想想，一定有。」

其實周有為都有點語無倫次了，但是現在他也顧及不了這麼多了，本身已經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搞死楚擎，加上天子似乎要有意偏袒並且剛剛還對他流露出厭惡的表情，要是今天徹底不給楚和-圖-書擎摁那，以後一定沒好日子過。

齊浩然咧著嘴，戰戰兢兢的說出了兩句話。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聽之任之了：「陛下，楚擎是天子親軍千騎營副統領，一言一行皆代表天家，此事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黃老四鼻子都氣歪了：「你這老丈，說話怎地顛三倒四，剛剛還說強迫你吃樹皮，怎的又改口了。」

「晚飯？」

監察使周鵬飛開口了：「陛下，此事不可放縱，應重懲，給流民一個公道。」

老頭怕的是天子，不是什麼官員，話一出口，周有為又羞又怒。

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想象的不同，完全不同，或者是說，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認知。

可現在面對天子，百姓對皇權那種敬畏是刻在骨子裡的，跪在地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是啊，吃肉時，長輩們都不好過，莊子里一共八個老人，加起來都湊不出十顆牙。」

李文禮厲聲斥責道：「再敢胡言亂語，小心你的腦袋。」

「是，雞又、魚又、豬又，每隔幾日，東家都會讓人去幾處下縣採買。」